“秦淮景!救我!”舒锦看见秦淮景过来,急得大叫。
“放开她!”秦淮景满身愤怒,双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未料,那黑衣人反应也是灵敏,一见着秦淮景,便立刻拔刀朝他刺了去。
秦淮景反身一躲,跟着也长剑出鞘,两个便斗了起来。
黑衣人本事不错,扛着舒锦也还能和秦淮景对上好些招。只是,后面渐渐乏力,他索性将舒锦放下,专用她的身体来挡秦淮景的剑。
碍着舒锦的缘故,秦淮景怕伤到她,使出的招数渐渐地不得力,左右避让,这边让那黑衣人有机可乘。后来,他好不容易将舒锦救过来,还未来得及将她推开,刺客趁着他不及反应,突然横刀朝他砍了去,秦淮景顾着舒锦,一个不留神,竟是没能躲开。
眼看那刀就要插到秦淮景的脖子里,舒锦瞳孔猛地睁大,下意识地就挡到了秦淮景的面前。
那把原先要划过秦淮景脖子的刀就那样直直地插入了舒锦的胸口,疼得几乎晕厥。
“舒锦!”秦淮景大喊,眼睛顿时烧红了。他提剑便朝那刺客刺去。
刺客躲得及时,胳膊上挨了一剑,衣服被割破,露出里面的半截皮肤。那上面,刻了一朵妖冶的花。那朵花,普天之下,怕是没人不识得。那是月家堡的标志,所有月家堡的人都会在胳膊上刻下那朵花。
秦淮景看着,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脑子里突然闪过慕白告诉他的,舒锦是在帮月家堡办事……
他脑子里突然一片混沌。
愣神之际,刺客突然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秦淮景没有再追,抱着舒锦迅速地下了山去。
秦淮景骑着马下山,就近找了间医馆。
一进门,便大喝,“来人!”
里面的大夫被他喝了出来,一眼就看见胸口上血流不止的舒锦。
“快快!快把她抱到屋里来!”老大夫急急忙忙让开路。
秦淮景抱着舒锦就往里屋走。
好在,这老大夫医术高明,没一会儿功夫就帮舒锦止住了血,“还好还好,不在命门上,再多一寸,只怕就危险了。”
秦淮景听见大夫的话,眉心终于舒展开了些。
他看着躺在**,满脸苍白的舒锦,心口
钝钝地疼起来。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舒锦竟然会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挺身而出。她竟然就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他的面前,挡住了那把原先准备刺向自己的刀。
她不是不爱他吗?当年还那般地背叛于他,害他饱受良心的煎熬,害他成为千古罪人。她那样的狠心,这时候为何又要用自己的命来护着他?
他不明白……他的眼前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舒锦,你告诉我,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究竟哪个才应该被我信任?
他的心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舒锦的手。
“这姑娘也是命大。我看她胸口似乎之前还受过一次伤,也是挨着命门,两次受伤都挨着命门,不幸中的万幸,可见是个福大命大的姑娘。公子也无需太过难过。”白胡子的老大夫看着秦淮景伤心的模样,忍不住劝说安慰。
哪知他这一说,反而令秦淮景心头更难受了几分。这令他想起,舒锦两次受伤,都是因为他。
第一次,围场狩猎,她胸口那一箭,是他射的。这一次,她却是为了替他挡刀。
此时此刻,秦淮景心里再多的恨也都化成了云烟。他突然觉得,舒锦大抵还是爱他的。她当年,是不是有其他的苦衷不得不背叛他?毕竟那之后,她消失了两年,他也没机会问她一句为何。
他想着,等舒锦这一次醒来之后,就问问她,也问问她和月家堡的瓜葛。慕白说她是帮月家堡的人办事的,可为何月家堡的人又要杀她。
这时候的秦淮景已经完全忽视了,其实那把刀是刺向他自己的。那个刺客,要杀的人其实是他。
舒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张开眼睛,有些想喝水。
“水……水……”她的身子还很虚弱,声音小小的,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一般。
秦淮景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听见舒锦嘴里发出的声音,他急急忙忙走到床边,“你说什么?”
舒锦听见秦淮景的声音,虚弱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水……我想喝水。”
“好,你等着。”秦淮景立刻就走到桌前,帮舒锦倒了水过来。
舒锦喝了水后,身子总算舒服些了,可身子还是虚弱,她闭上眼睛,很快又睡了过去。秦淮景都没来得及跟她说句话
。
他在床边坐着看了舒锦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王爷。”慕白站在门外,见秦淮景出来,立刻唤了一声。
秦淮景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往书房走了去。慕白随即跟上。
书房内。
“王爷你是说那个刺客的手臂上有月家堡人的标记?”
“是,月家堡的标记那般独特,本王不会认错。所以,你上次说,舒锦是在帮月家堡办事,是不是有些问题?如果她真是月家堡的人,对方又为何要杀她?”
慕白心中略沉了沉,“王爷,您是在怀疑我吗?她若不是在为月家堡办事,我何苦硬栽一个名头给她?”
秦淮景看了他一眼,“我没有怀疑任何人,我只是觉得事有古怪。”
“其实这件事情也很容易想通。”慕白说着微微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王爷,您确定那个刺客想杀的是王妃而不是你?你不是说王妃她替你挡了一刀吗?那看来那个刺客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你啊,王妃娘娘不过是个诱饵。而如果对方真的是月家堡的人,王妃为何替您挡刀,这就可想而知了。”
秦淮景听着慕白的话,眉心紧紧地锁了起来。他盯着慕白,表情很难看,“你这是在怀疑舒锦在联合月家堡的人演戏?用苦肉计来重新获得我的信任?”
“王爷也已经想到了,不是吗?这正是苏姑娘惯用的手法,不是吗?当年也是因为表哥你完全信任她,才叫得到了我方的军情。两年后她又回来,或许又想要旧事重演。”
“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秦淮景听着慕白的话,心内阵阵地痛起来。他承认慕白的想法的确有理有据,可是,他真的不愿意相信。他宁愿相信舒锦是因为爱他,才挺身而出为他挡刀,而不是……而不是串通别人演这出戏来欺骗他……
“王爷,这的确是我的猜测。不过,日久见人心,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猜的都是对的。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属下就告退了。”慕白向着秦淮景拱拱手,转身走出了书房。
秦淮景在屋里坐了良久,想着慕白说的那些话,心中烦躁不堪,他突然想写点东西,提起笔,笔却突然被他猛地折断。
他紧紧地抿着嘴,双手紧握成拳,因为力气太大,几乎可以看见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