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以为是紫鹃进来了,谁知道,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不认识的丫鬟。
她微微一怔。
那小丫鬟已进了屋来,手里端着托盘,盈盈一笑,便朝着苏瑾施施然行了一礼,“娘娘,奴婢是来给娘娘您送早餐的。”她笑着,便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将菜碟子一个一个地摆出来。
苏瑾有点发怔,便问:“怎么是你来送饭,紫鹃呢?”
“紫鹃姐姐好像在闹肚子,王……管家大人便让奴婢给娘娘送来了。”小丫鬟眨巴着眼睛,乖巧地道。
原来是这样……
苏瑾点点头,便道:“你把饭菜摆好了就下去吧,我洗漱好了再吃。”
“是的,娘娘。”小丫鬟弯身行了一礼,便退出了房间。
紫鹃没在,苏瑾便自己到院子里打水洗脸。好在这是夏天,洗冷水反而凉快。冰凉的水扑在脸上,瞬间就神清气爽了。
洗漱好了,苏瑾这才走回房间里。桌子上的饭菜还热腾瑞的,只是……
今日的菜品格外不一样,主菜竟然是豆腐脑。这豆腐脑在京城是大热的餐点,上至王孙公子,下至平民老百姓,几乎人人都爱吃。
然而, 就是这样一道人人都爱吃的甜点,苏瑾却委实不大爱吃。倒不是说不好吃,而是,不大合她本人的口味儿罢了。
她看了看其他几道菜,也全都是京城那边很流行吃的早餐。这下,苏瑾便不由得好奇了,真是奇了怪了,前些日子,他们一直入乡随俗,吃的都是荆州人平日吃的那些菜点,毕竟厨子是在荆州来请的,几乎都不会做京城那边的特色美食。所以,这突然冒出来的京城特产,委实让人有些惊讶。
她正奇怪着呢,紫鹃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大抵是刚拉过肚子,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捂着肚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苏瑾瞧着,不由担心,“听说你拉肚子,怎么样,现在好点了不?”
紫鹃点点头,“肚子倒是没事了,就是蹲太久了,这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的。”
“你是吃坏了肚子吗?”
“不知道啊,唉,谁知道呢。”紫鹃说着,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食物,也不由得一愣,“小姐,府上换新厨子了?”
“不知道啊,今儿一早就换伙食了。”
紫鹃盯
着那豆腐脑咽了咽口水,“别说,自打来了荆州,我就再没吃过豆腐脑了。”
“你喜欢啊?那你吃吧。”苏瑾说着就将豆腐脑端给了紫鹃。
紫鹃是真的很喜欢吃豆腐脑的,一看见豆腐脑,肚子都觉得不痛了,眼睛闪亮闪亮的。
苏瑾瞧着她,都忍不住笑起来,“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其实,以前的苏瑾也是很喜欢吃豆腐脑的,所以,秦淮景才会特地连夜地从外面招了个会做京城的厨子回来。
昨天晚上,他听见苏瑾哭着说想家的那一刻,心里莫名地不是滋味,然后就转头离开了梨芜院。
他一出了梨芜院,就找来管家问:“这荆州就没个会做京菜的厨子?”
福叔听得一愣,“王爷想吃京菜了?”
秦淮景转头就瞪了他一眼,一副闲话莫问的表情。福叔见状,立刻就垂下了脑袋。
“去找个会烧京菜的厨子回来,以后一日三餐,全按着以前的食谱来,嗯……明天早上做碗豆腐脑送到王妃那里去,其他的……随意。”
昨天晚上,秦淮景交代完福叔交代的事情,便出了府,一夜没有回来。
然后,苏瑾今天早上就吃到了秦淮景特地让人给她准备的豆腐脑。
然而,有些伤感的是,这豆腐脑是真正的苏瑾喜欢吃的。秦淮景并不知道舒锦喜欢吃什么,他根本不了解她的任何喜好。
紫鹃将那碗豆腐脑吃完了,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头,看见自家小姐睡眼惺忪地趴在桌子上,碗里的东西也没有吃饭。她急忙问:“小姐,您还没睡醒呢?”
舒锦摇摇头,叹气道:“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啊?”
舒锦勉强撑起眼皮,“算了,不提了,这大白天的,总不能躺**睡觉,你过来帮我梳梳头发,我们一会儿出门逛逛。”来了荆州这么久,还一次门都没出过。
紫鹃“诶”了一笑,笑眯眯地走到梳妆镜前。
主仆俩人很快收拾打扮好,步子盈盈地朝着前院走了去。
这回出门,门口守卫没拦她,甚至还弯腰对她行了一礼。舒锦挑挑眉,和紫鹃对视了一眼。
走在路上的时候,舒锦啧啧称奇,“这回来荆州,府上的下人好像对我的态度好了一些?”
紫鹃眨巴着眼,“小姐您也发现了?”
舒锦一挑眉,“你也发现了?”
“发现了啊。我也觉得奇怪呢,以前因为小姐的关系,奴婢在府上也不受人待见,甚至都没人肯跟我说话。不过,您知道的,我这人也不喜欢跟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人多嘴杂,交往起来也是心烦。谁知道,这回来了荆州,那些平日见着我,眼睛好像长天上去的那些个丫鬟们,突然间就对我热情起来了,上次还拽着我,让我跟她们一起去集市上买耳环链子呢。您说奇怪不奇怪。”
舒锦点头,“是挺奇怪的。不过,终归也是好事,受人待见总好比所有人都不拿当回事来的好。”她想起之前想做身衣裳,府里的绣娘硬是给她拖了好几个月,直到前两天才给她送了来。然而,无双那边新衣裳都穿成旧衣裳了……想想也是伤感。
舒锦和紫鹃在街上闲逛着,突然看见前头围了一群人。舒锦摇着团扇,笑着道:“走,咱们也看看热闹去。”
这成天闷在府里,人都快闷出病来了。
紫鹃“诶”了一声,拉着舒锦往那头走了去。
然而挤到人群里,才发现这热闹委实叫人心酸不已。
“这丫头可真是可怜,父亲死了没钱安葬,卖身葬父,却遇到个强抢民女的,真是可怜……”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说着。
舒锦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就忍不住问道:“既然是强抢民女,怎地就没人报官?”
那人一脸惊奇地盯了舒锦一眼,一副妇道人家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道:“报官?人家可是官老爷的儿子,报官?谁敢呐?”
舒锦听着蹙起了眉心,视线便朝那人盯了过去。
为首的是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长得倒有几分俊俏,却是人皮兽性,做的竟是肮脏之事。
“你今日不跟本少爷走,本少爷立刻让人把你爹的尸体挫骨扬灰了!”
“不要啊!孙少爷!孙少爷,求您了!您若是真的想要奴,便买了奴吧,只要十两银子,等奴将父亲安葬了,自然就跟您回去。”身穿孝服的姑娘哭得满脸的泪水,拽着孙沏的裤脚,苦苦哀求。
谁知,那恶霸却是一脚将她踢开,“就凭你?还值十两银子?简直痴人说梦!来人啊!立刻把那死老头给本少爷挫骨扬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