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道:“我年轻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个奇人,他说这出千界有一种极为厉害的招数叫作‘一指禅’,就是用一根手指换牌,他教过我一阵,不过我资质浅陋,没能学会,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学学?”凤三犯难道:“我倒是想学,可我这请佛爷上身以后,双手不能离开足心,不然这法儿便不灵了!”
朱九叹道:“如今别无他法,小兄弟你能学多少便是多少吧!”钱神通点头道:“如今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小兄弟你不必害怕,大不了咱们跟千门翻脸火拼就是!”凤三想想也是,只得点头答应了。
朱九又将牌洗好,说道:“小兄弟你看仔细了!”说着一根食指搭在牌面上,轻轻一抽,就抽出了一张牌。这朱九动作太慢,别说是凤三,就连钱神通在一旁也看得清清楚楚,道:“你抽的不是第一张牌,而是第二张。”
朱九点头苦笑道:“正是!这才是‘一指禅’最浅薄的第一层功夫,我都没学好。如若练到最厉害的境界,手上的五根手指能任意将自己想要的牌换来。”凤三看得兴起,笑道:“便是这样么?”只见他右手放开足心,向空中一挥,桌面上已多了五张牌!
朱九和钱神通看得目瞪口呆,顿时都说不出话来!钱神通打开那五张牌一看,正是黑桃10、j、q、k、a同花大顺!再一看适才桌面上的那副牌,已少了这五张!
钱神通欣喜若狂道:“小兄弟!你再把这五张牌变做红桃同花大顺看看!”要知道空手换牌比空手抓牌的难度更大,不单要抓到想要的牌,还要把自己手上的牌送回原来的那副牌里。
凤三本是孩童心xing,想闹着好玩,但不想自己空出了一只手还能有活佛保佑,心中自是大喜过望,连道:“好好!!”当下又握住足心,闭目运气三周天之后,睁开双眼,伸手便将自己手中的五张牌塞回桌上那副牌中,又从那牌里抽出了红桃同花大顺。在凤三眼里,自己的动作再平常不过,只是比平时的动作快那么几拍罢了。不过在朱九及钱神通的眼中,凤三的动作竟如羚羊挂角,来无影去无踪,只见他手那么一挥,已将一把红桃同花大顺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朱九跟钱神通面面相觑,忽的爆发出一阵大笑!朱九大笑道:“哈哈哈!那老裘万万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活生生的就要把自己给活埋了!”钱神通也大笑道:“以后咱们就不用作劳什子生意啦!风险又大又挣不了几个钱,咱们就带着小兄弟去拉斯维加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便享用不尽!”凤三心里也是狂喜,暗道:“活佛啊活佛!老子发达以后一定回布达拉宫给你修十座八座金身!”若是修订那图谱武功的高僧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录下来的密宗最上层的武功被这小凤三用来赌博,定是气得要再涅槃一次。
不过朱九毕竟心思慎密,他还是担心凤三露了马脚,于是又将千术中一些简单的障眼法,比如叼一只香烟,手一挥,或者是故作震怒,拍案而起等等扰人心神的法门,然后趁着对方不备借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偷牌。两人紧锣密鼓的研究了一宿,对明ri的赌局充满了信心。
凤三睡到了下午,在医院吃过倩倩打来的饭盒,到了晚上七点半,朱九派了部车来接他。到了鸿运茶楼,茶楼外早摆出了“东主有喜”的大牌子,朱九和钱神通都已经到了,只见茶楼外全是西装革履的男子,一个个神情不善,见了朱九和钱神通纷纷鞠躬道:“九叔,通哥!”凤三认得其中有一个正是当ri在地摊上的耍公仔的王老三,见对方如此大阵仗,小腿肚子未免有些发抖。
朱九略略点了点头,带着钱神通、凤三和几个亲信随从便进了茶楼,只见茶楼里也全是神情彪悍的男子,见了朱九等人也纷纷鞠躬道:“九叔、通哥!”钱神通在朱九身边低声道:“nǎinǎi的千门什么时候招来了这么多人手?”朱九冷冷一笑,道:“肯定是鬼头帮的人!”凤三有些慌张,在一旁道:“九叔,咱们怎么才带这么一点人过来?”朱九不以为然的笑笑,道:“够啦!你以为人多就有用么?”
言语间,朱九一行上了二楼,楼上也全坐着西装男子,那些人见了朱九等人也是纷纷的起身鞠躬打招呼,神情间十分的恭敬。千门的钟林也在二楼守候,见到朱九赶忙上前鞠躬道:“九叔!为了这点小事把你老人家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朱九停住了脚步,看着那钟林道:“你就是那个要跟我们青龙帮设赌局的人?”钟林赶忙赔笑道:“小的哪有这个面子?全是裘爷的意……”他那个“思”还没来得及出口,朱九忽的上前一把抓过钟林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奋力一刺,便将钟林的手钉在了旁边的圆桌上!钟林惨叫一声,顿时痛晕在圆桌旁,鲜血溅满了朱九的双手!
朱九不动声sè的伸出一只手,钱神通掏出一块手帕给他,他冷冷的用手帕擦手,边擦边道:“在虎门还轮不到你这样的小混混跟我朱九说话!”他这一下使的是干脆利落,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钟林的手便已被扎到了桌上!虽然二楼挤满了千门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动手救钟林,四周黑压压的人群全都象哑巴了一样,整个二楼一片死寂。
朱九擦干净了手,将手帕丢到钟林的脸上,转身问道:“老裘在哪个包厢?”此时千门中人才反应过来,马上闪出一条道,直通一个名为“chong qing”的包厢。朱九神情冷傲的走在前面,竟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令旁边的千门中人不敢对视。凤三跟在朱九身后,暗自咋舌道:“这位九叔好厉害!好威风!”他见朱九这么威风凛凛,心里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才开始定下了神,仔细考虑呆会儿的赌局。
朱九来到包厢门前,身旁的随从将包厢门推开,只见里面摆着一个大大的圆桌子,桌子旁坐着三个中年男子。一个戴着一副茶sè眼镜,风度翩翩,只是头上稀稀落落,手里擎着一根水烟筒,半闭着眼睛在吞云吐雾。一个大腹便便,剃个平头,一脸的麻子。一个满脸的横肉,两眼凶光,胸口上吊着一串拇指粗的金项链。
朱九满脸堆笑,上前握住那麻子的手,笑道:“白局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那白局长呵呵笑道:“裘爷说要和九叔玩牌,我一个人在家里闷的慌,就过来看看!”朱九笑着对那拿着水烟筒的男子说道:“裘爷!这就是你的不对啦!白局长公务繁忙,怎地让他老人家跑来这里看咱们斗气?”
裘爷不慌不忙的敲了敲水烟筒,道:“不请白局长过来看着,我怕我老裘的手也被人扎到桌子上,落下个残疾那可不大好看。”那带着金项链满脸横肉的男子赶忙起身笑道:“裘爷,九叔,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