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局势已经打开,王相那边已经先一步下手了。”吕夷简给诚王倒了一杯茶,缓缓道。
诚王的外貌很端正,毕竟是皇室中人外貌方面肯定是没说的,坐在吕夷简的对面,诚王的眼中古井无波。
“谭江明的事情让圣教损失不小,灭佛一事更是将我教中近三成的财力全部掏空,如今虽然联合了吐蕃,可吐蕃狼子野心,继续发展下去怕是会养虎为患。”
若是外人听到两人交谈的话题,怕是会被吓得不轻,一个皇室王爷,居然反贼关系密切,更是自称本教,这其中所蕴含的事情简直有些惊天动地。
“一个兴国集团,一个周家,够么?”吕夷简躬身斟茶,问道。
诚王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吕公这是已经胸有成竹?”
“不是不是。”吕夷简轻笑摇头:“只是天命所归罢了。”
“天命?”诚王有些意外。
“有些东西,该还回来了,即便是江山,也是如此。”吕夷简笑看着诚王。
诚王沉吟了一下,洒然一笑:“原来吕公是太 祖一脉的人,难怪难怪。”
“现在我的话,还有诚意吗?”吕夷简问道。
诚王点头:“吕公诚意十足,小王也愿意和吕公合作,共谋大事。”
……
短短不过几天,汴京城之中风声就已经彻底的转变了方向,如今一致的指向秦安。
并且还有人说秦安的状元之位德不配位,应该废除秦安的状元之位。
在这样浩浩****的声势之中,秦安的科举考题也被某位礼部的官员爆了出来。
“一派胡言!吐蕃与我大宋从未生过战事,怎么可能危害到我大宋。”
“土蛮之族,一群尚未开化的蛮夷之人,如何威胁到大宋?”
“秦安此题简直胡说八道,如此妄言,居然能够成为状元,科举不公!科举不公!”
很快就有士子到礼部闹事,大喊科举不公。
天然居的生意也受到了巨大的影响,由于受到了开封府案件的影响,酒水,香皂的销量也一落千丈。
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离了天然居的酒水好似少了什么一样,都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自在,那些酒鬼更是大喊天然居重新开门。
这些呐喊也只是徒劳,天然居的分店已经全部关闭,整个汴京城的酒水都停止了售卖。
龙阳县的工地也停止了运作,采盐也陷入了僵持。
秦府的生意好似在短时间之内消声灭迹一般的陷入了停滞。
赵帧这个股东也有些火大了,这停一天自己的收入就少了上千贯,这些损失谁来赔偿?那些士大夫一个个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几句话就让自己损失了那么多,简直是良心大大的坏。
“子明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呢?”赵帧站在御书房的窗户前,回身看了看那堆积成山的弹劾奏折,开始好奇起秦安的动作来。
他可不认为秦安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此时没有反击定然是有他的目的,他所好奇的就是这个目的。
“官家,有秦府的书信。”
同一时间,三位宰辅的家中也同时收到了秦府来的书信,当看罢书信之后,三位宰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周家,周家老太的八十岁大寿可谓是热闹之极,周大发作为汴京的第一富商,家产无数,更有钱堆长城这样的传闻,所以这一次老太的八十大寿也被周大发操办的极其隆重。
几乎整个汴京的富商这一日都到了周府,周府地处于汴京城中最豪华的地段,一座巨大的宅院占地近百亩,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各种假山奇景数不胜数,让人心旷神怡。
“王太傅到……!”
门房的一声大喊,在场的商人们都纷纷站了起来。
王太傅?
王钦若?
乖乖,这周家可真有面子啊,居然连这种士林大儒都可以请来!
王钦若从轿子山下来,一双混浊的老眼抬眼看了看这座富丽堂皇的周府,顿时冷笑了几声。
伴随着无数人的奉承和恭维,王钦若一路步入了堂屋之中。
“周老爷好深厚的家底,这样的物件,怕是在国库都难以找到。”王钦若看着一只摆放在堂屋正中间的玉如意笑道。
周大发嘿嘿一笑:“太傅谬赞了,周家不过是小本生意们,哪来什么家底。”
王钦若和周大发闲聊了几句,便落座在正堂主桌之上。
老太太也受宠若惊,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知道官民之间的鸿沟,自己的儿子虽然有钱,但是也只是在一些小官面前可以硬气些,在这种一品大员面前,说白了也不过是一条大一点的鱼罢了,自己什么身份地位,过的寿还让这样的大牢前来祝贺?
于是周家人是生怕怠慢了王钦若一般,好酒好菜都好生伺候,也让最漂亮的丫鬟出来给王钦若斟酒。
“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见一见咱们汴京的富商们,想要问问大家近来对龙阳县的看法。”
“龙阳县?”
提到龙阳县,顿时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各异起来。
有的人眼中一喜,有的人有了一抹担忧,不过大多数还在回过神就淡淡的听着王钦若继续说下去。
王钦若将众人的诧异看在眼中,随即问道:“龙阳县如今商道昌盛,难道诸位没有什么怨言?”
这下子倒是让商人们有些尴尬了。
王钦若看在眼中,脸色一沉,有些淡淡道:“难道你们没有?”
众人心中一惊,周大发这才讪笑道:“王太傅,那龙阳县建立到如今,咱们汴京城多了很多的商人,就连原先在江南采买的那些辽国商人如今也都在咱们汴京采买,这收益……多了不少。”
王钦若顿时皱眉,有些讶异,他没想到秦安居然让这些商户都跟着吃到了甜头,他是如今将这块蛋糕分的如此匀称的?以至于让这么多人都帮着他说话。
“既然如此,那倒是老夫有些妄言了。”王钦若淡笑着,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的一抹冷厉。
这些商人也着实是不识趣了一点,居然敢忤逆他的意思,实在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