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雪和元真相处这么长时间,元真虽然看着玩世不恭,却绝不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啊。
“苏公子,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苏启山像是唱戏一般,悲愤的捂着胸口,似乎不可置信道:“如雪妹妹,你难道觉得我是在诬赖元真吗?咱们认识多年,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慕如雪见他悲愤欲死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歉意,她为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元真真不是这种人。”
她是无论如何都相信元真的为人的。
“这不是你撞碎的对不对?”
元真见表妹这么信任自己,心头一暖,点点头道:“这玉盘确实与我无关。”
谁知他这话还未道尽,苏启山身后的小厮就道:“我呸,我们明明亲眼所见,这玉盘就是你撞碎的,现在你却不承认了,你这是想赖上我们少爷啊!”
见元真说出了真相,这小厮像被针扎了一般。
苏启山也是连忙道:“是啊,如雪妹妹,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说罢,他恶狠狠瞪向元真,好像元真真的冤枉了他一般。
元真见此,也没有和苏启山继续废话,而是直接走进商行之中去找他们的掌柜。
他算看出来了,苏启山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自己要是不拿出证据来,他是不会松口的。
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不让表妹为难,元真直接就进入店铺中找人沟通。
苏启山见元真走了,转了转眼珠当即凑上前,装出一副委曲求全模样道:“如雪妹妹,你也看见元真是什么态度了,明明是他的错,却死不认罪。”
“不过这些也就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但你的后半辈子不能栽在这样的人身上,如雪妹妹,听我的劝,还是和他解除婚约吧。”
他终于把最关键的话说出了。
慕如雪原本还在迟疑这是不是误会,但现在听到苏启山这话,她反而更加确定这玉盘不是元真撞碎的。
她和元真相处这么久,很清楚他不是那种会推卸责任的人,反观苏启山的表现,慕如雪倒是觉得有些不对。
苏启山要是真被诬陷,怎么会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反而要自己解除婚约?
猫腻,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儿。
想到这里,她也走向店铺里,压低声音问向元真道:“那玉盘是苏启山撞的吧?”
元真无奈的点点头,看来还是表妹了解苏启山的为人啊。
苏启山见慕如雪和元真在咬着耳朵,当即有些紧张道:“如雪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信我的话?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元真扫了苏启山伪善的面孔,淡淡道:“表妹当然不会相信你的话,因为你们说的都是谎言。”
他还以为这个所谓的五品官,人中龙凤,会有多大本事,不想一出手竟如此不入流的手段。
但元真不得不说,苏启山这手段虽不入流却很管用,因为只要自己证明不了清白,这脏水就会一直跟在他身上了。
“元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诬陷我?”苏启山想趁乱上千教训元真。
在他眼中,元真就是个纨绔,肯定不会什么功夫,自己可是自幼习武,随便几招就能打的元真哭爹喊娘。
可苏启山不知道,自己这举动已经触碰到了元真的逆鳞,他黑着脸一把扣住苏启山的手腕。
精钢指环攥紧苏启山的手腕,苏启山脸色骤然变青,骨头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嘶!放肆,你给我松开!”
元真眼神阴冷,不带一丝感情道:“苏启山,很多事在我元真这,可没有再二再三啊。”
“你,你!反了,你敢对朝廷大员动手!”苏启山大声呼喝,他没想到元真敢对自己动手,他的手腕被元真扣住,好像要被碾碎一般。
苏启山登时疯狂挣扎。
就周围的人都被这两人吸引,准备过来看热闹时,商铺的一个小工跑了进来:“掌柜的,就是他,就是他撞碎了咱们店的白玉盘!撞了之后还诬陷给别人,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叫官府的人?”
这小工恨恨的指向苏启山,气的胸腹都在上下起伏。
而原本稳如老狗的苏启山,在见到这小工后,也是脸色骤变,瞳孔缩紧,他打碎那玉盘的时候不是没人看见吗?
怎么会突然窜出来个小工?
想到这里,苏启山顿时就慌了,这要真被看见了,他的名声岂不要毁了?
但这个时候,不管谁出来指认,他也不能承认啊,苏启山深吸口气,他坚信只要自己不承认,就算有小工指认也没用。
只要自己咬死了这玉盘是元真砸碎的,他就别想翻身!现在的苏启山是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香风,楚月儿向大门看去:“看来是这店的东家到了。”
也是,这么贵重的玉盘被人打碎,店老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来者穿着一身清冷的蓝色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面上敷一层薄纱,还未看清这人长什么样,众人就能感觉出此女不凡。
只是她的气质太冷了,刚走进商铺中,众人就觉得身边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一见这女人的装束,他们就知道是这绝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苏启山的小厮也是下意识向后撤了撤,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女人摘下面纱,露出精致的五官,在场众人见之,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他们以为慕如雪已经是仙人之姿了,却不想这京城卧虎藏龙,还有人可以和慕如雪媲美。
要说慕如雪是三春之桃,那这女人就是九秋之菊,春花秋月,各有千秋。
元真见到这人,也不禁感叹这京城实在是小,原来这古董商铺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孙则勋大师的孙女孙寒月。
孙寒月在见到元真之后,显然也是一惊,随后她压低声音道:“围棋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你不在家研究棋局,竟然在街上闲逛?”
“你忘了答应我爷爷什么了?”元真可是说好,要去大会观摩,并帮助爷爷的。
元真哭笑不得,这位小姐,现在的关注点难道不是你的碎成饺子馅的玉盘吗?
“我没忘,这不是家中来亲戚了吗?”
“我看你真是自信过了头,不在家中参悟名局,竟还有心情陪亲戚。”孙寒月微微皱眉。
自从上回输给元真之后,孙寒月就派人去调查元真,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她发现,元真还真如无心所说一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不光会棋道,还会弹奏古琴,简直就是个宝藏。
多少个失眠的夜晚,她是靠回想元真的琴音入眠的,所以这也是孙寒月会给元真好脸色的原因。
其实这段时间,她一直都留在家中和爷爷研究棋盘,今天要不是商铺的人来叫她,她是断断不会出来的。
孙家在爷爷那辈就开始研究围棋,但他父亲对棋艺不感兴趣,还是接手了孙家原本的古董产业,所以孙家在京城有很多家古董商铺。
今天听说有人碎了她的镇店之宝,差点没把孙寒月气炸,要知道这白玉盘,可是她花了不少心思在玄月国收来的,现在碎成这个德行,她怎能不忿?
审视的眼神在所有人身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