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源更是傻眼了,他看看老王管家,又看看元真,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他再也不敢轻视元真,而是带着几分质疑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爷爷是不是你叫来的!”最后这话,几乎是孙浩源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
元真冷道:“你,没有资格与我站着说话。”
孙浩源咬紧后槽牙,怒道:“小子,爷爷还不定是谁叫来的呢,事情没有清楚之前,你就想让我跪?你也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元真嗤笑一声:“行,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好,那我就看看一会儿跪的是谁。”
楚月儿听着元真这霸气的话语,不禁心生涟漪,他真的一句话就叫来了孙老爷子?这也太帅了!
现在的楚月儿看着元真脚边的破袋子,都觉得顺眼许多。
很快,一个拄着龙头拐棍,头发乱成一团,身上的长袍有些褶皱的老人快步走了进来。
刚一进这酒楼,他就直接怒吼道:“孙浩源,你这孽障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
听到这气壮山河的一嗓子,众人直接向大门口望去,见到来人,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不是孙老爷子吗?他还真的来了!
孙家虽不是勋爵人家,孙老爷子也不过是一介商贾,但他却是京城有名的盐商,掌握着京郊附近几个乡镇的盐务,很多小世家的子弟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
而这回大靖雪灾,孙家更是直接捐了数十万两银子,受到了宫中人的赞许,这样平时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竟然会出现在一家小酒楼?
而半个时辰,就让这样的人出现,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孙浩源见到来人,也是连忙上前:“爷爷,我......”
他这话还未道尽,孙老爷子就狠狠一耳光将他抽飞。
“你这个造孽的畜生,孙家被你害惨了!”
孙老爷子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掐死自己这个愚蠢的孙子:“说,你到底得罪了谁!”
孙浩源猝不及防,被抽了一巴掌,随后不情不愿指向元真道:“就是他。”
孙老爷子见到元真穿着朴素,也是一愣。
他还以为自己家这蠢货,得罪的是哪位纨绔大少,说让孙家消失就让孙家消失,谁知道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无比低调。
低调的甚至有些普通。
孙老爷子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见过的大人物无数,这些人或高调或低调,但身上总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无论是衣衫,玉佩,还是压襟,扳指,总能让人察觉出端倪,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让人看不出身份。
可越是这样,孙老爷子就越是紧张,他没有理会自己孙儿,反而三两步冲到元真面前。
他脚下一软,直接给元真跪了。
“小公子,都是老头子我管教不严,让浩源冒犯了您,求您给我个机会,让我狠狠教训这个小子,为您出气。”
元真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孙老爷子,戏谑道:“你这个孙子,人不大,气性倒是不小。”
“不不不……”孙老爷子听出元真的话中有气,当即怒斥孙浩源道:“造孽的畜生,还不给这位小公子跪下赔罪!”
孙浩源气的脸都青了:“爷爷,您疯了吗?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你就让我给这穷小子道歉?”
区区一个小儿,还真能让他们孙家消失不成?再说了,他们孙家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危机,最后不都被京城外的几家子庄救回来了?就算这个家伙在京城有势力,那他们还有外面的盐庄呢。
他就不信,元真能一起叫停!
“你怎么知道我没调查?”
孙老爷子见孙浩源还是副不知死活的模样,更是气的双目赤红:“半个时辰内,咱们周边几家盐庄全部被封,你说是为什么?”
什么?
京城外的盐庄也被封禁了?
孙浩源听到这话,只觉一身血液都凉了下去,他之所以敢那么嚣张,就是因为孙家在京城外还有不少盐庄生意,谁想到竟然全被封禁了?
这下孙浩源是彻底慌了,谁能想到一个拿着破袋子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孙浩源当即眼前发黑,小腿发软,直接就给元真和楚月儿跪了。
他慌张的看向楚月儿道:“楚月儿,啊不,月儿小姐,我知错了,我不该调戏你,更不该戏弄这位少爷……”
孙浩源连忙扑在元真脚下,卑微祈求道:“求求您放过我,放我们孙家一条生路吧,我真的知错了,我知道您的神通了,求您放过我们一回吧!”
“我们孙家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几百个农户佃户要养活,我们不能倒啊……”
元真像是没听见他的哀嚎,对楚月儿淡淡一笑道:“刚才孙公子不是给咱们点了鲨鱼皮鸡汁羹,你不去还他一份?”
说着,他把那份原封不动的羹汤推了出去。
楚月儿笑的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她接过羹汤,低声道:“谢了,姐夫。”
下一刻,她走向孙浩源并直接把这一整碗还在冒热气的羹汤,全部扣在孙浩源的头上。
她笑眯眯道:“孙公子,你不是很喜欢给人点餐吗?那这回你就多喝点,地上的汤,不喝完不许走!”
“哼,亏你还有脸说你孙家上有老,下有小,我楚家就没有了吗?还敢让姑奶奶给你陪酒,好啊,你起来咱们喝啊!”
这个时候的孙浩源,哪里还敢让楚月儿陪酒,低着头不停的重复着自己知错了。
见到刚才还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孙浩源不停道歉,楚月儿这口恶气才算是消了。
她满意地对元真道:“好了,我这口恶气出来,咱们走吧。”
“你出了,我还没出呢!”
元真一把抽出楚月儿手上的汤碗,砰的一声狠狠砸在孙浩源的头上!
“啊!”
孙浩源当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碎瓷片和鲜血齐飞,他只觉眼前一黑,疼的几乎昏厥。
要知道孙浩源可是孙家的长孙,从小被所有人呵护着长大,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何时受过这么重的打?
他这惨叫声几乎冲向云霄。
元真这才起身,横了孙浩源一眼:“以后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说罢,他转身就离开。
楚月儿见元真要走,连忙跟了上去,她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道:“对了,元真,你的银子!”
这一地的银子不要了?
“不必管,让酒楼的人给咱们送回去。”元真直接就走。
走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什么,淡淡丢下一句道:“这家酒楼的菜,不过如此。”
楚月儿也在一旁笑呵呵的附和:“对对对,空有其名,我也觉得难吃!”
直到这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孙浩源才咬牙切齿的起身,怒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只要我孙浩源还有口气儿在,就和你们没完!”
下一刻,他挣开身边人的搀扶,推开大门,向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