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则是和赵谦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微微勾唇。
这丝绸是他们在知道柳如儿死时,就派人悄悄放上的。
齐一辰忍不住道:“你们确定?”
女官确定道:“大人放心,这批丝绸经过我们的手,我们是绝不会认错的,就是苏妃娘娘赏给苏望月的那匹。”
见这女红师傅再次确认,下面的人都傻眼了。
疯了,真是疯了。
苏望月竟然敢谋害陛下的女人!
他难道不知陛下对这个女人还是很有感情的吗?
而元真也是笑眯眯的向上看去,苏家,你们不是想要害我吗?那我就把这些全部还给你们。
他早在几日前,就已经猜出苏家人会以柳如儿发难。
因为利用陛下杀死李申,是他最大的破绽。
元真在驿站细细思索了数日,还是觉得柳如儿是自己最大的破绽,他都知道这是自己最大的破绽,那么苏家就更不会放过了。
所以元真让大山护送表妹回府后,就一直在柳如儿府外埋伏,确定苏望月出手后,他才果断出手。
这个过程才能没有一点破绽。
他已经改变不了利用陛下杀死李申这件事,那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将苏家人圈在里面。
一箭双雕即平了自己的事,又把苏家拉下水。
而有赵谦帮忙,他更是如虎添翼。
很多需要他做的,这位看似不靠谱的海王,全帮他做了。
所有这一场,才会这么顺利,赵谦的出现完全是意外之喜。
现在他们就等着苏家这老鬼上网!
……
而这时,公堂上所有人都傻眼了。
齐一辰更是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大理寺寺卿周辅之也是惊得头皮发麻。
怎么会这样,元真明明死定了,这就是一局死棋,他怎么还能翻盘呢?
敏敏郡主也是满脸惊讶,女金刚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反转。
而就在这时,齐一辰忍不住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肯定是元真的圈套,这一切都是他的圈套,苏公子怎么可能会杀害柳姑娘,这绝不可能!”
这话一出,他感觉周围的人都静下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齐一辰。
你傻啊?
现在这个时候,你敢帮嫌犯说话?怎么,你怎么知道苏望月不会杀柳如儿?
难道你们有勾结?还是说齐家和苏家早就勾连在一起,以至于你个旁支的小子都知道?
这下,齐一辰直接是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
大太监的眼神,也是紧盯了这齐一辰几秒,随后才道:“诸位,这案子盘根错节,十分复杂,真相如何还要陛下评判,咱家这就回去复命。”
“不过今日之事,不可外传,若是外面出现了什么传言,那在座的各位,就都脱不了干系。”
说罢,大太监开始他的下一趟奔波。
其实这件案子已经很明了了,但陛下没有拍板定案,他也就不敢定。
更不敢让人外泄。
两个时辰后,大太监在京城百里外,见到了陛下的仪仗。
他再一次快速进入陛下的仪仗中,跪道:“陛下,这是在柳姑娘尸检后,脖颈上发现的。”
说着,大太监小心翼翼将这块洗干净的布料递上去。
国君轩辕嬴仲嫌弃的拿着手帕,托着那块布料,仔细一看,他的脸色骤变。
“这是苏家的家纹?”
大太监道:“陛下英明,这正是数日前,苏妃娘娘赏给苏家大公子苏望月的绸缎,上面还绣着苏家的家纹。”
“看来柳姑娘之死,真是他杀,联合这几日,苏望月确实去过京郊,此事应该是苏望月所为。”
轩辕嬴仲面色一凛冷声道:“哼,苏家,又是苏家!”
他因为长时间没得到休息,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尖细,让人不寒而栗。
苏望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为了陷害元真,竟如此胆大包天,还害死了朕的女人!
轩辕嬴仲深吸口气,苏家虽无人在朝为官,但他们的手已经要伸到自己的龙椅上了。
这一切的一切终于合理了。
是啊,元真一个小小纨绔,他能有多大的胆子,敢来利用自己。
他吃饱了撑的,才会利用自己去杀李申。
而且元家并未在朝中扶持皇子,他做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苏家可是有个六皇子在手的。
至于他去认识柳如儿,想必也是为了气李申,这也很符和元真的性格。
他就是个纨绔嘛。
不过轩辕嬴仲还是十分多疑的。
他看向大太监道:“你说,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元真策划的?”
其实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
元真虽然聪明,但他也不至于有能未卜先知的本事吧。
大太监道:“陛下,奴才以为他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刚才在大理寺,他几乎要被烙铁烫脸。”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谈何布局?
国君轩辕嬴仲听到这话,反而松了口气。
因为他在心中是愿意相信元真的,所以知道元真诓骗自己,才会如此愤怒,而得知这一切都是苏家所为,他反而冷静下来。
从始至终,他都把苏家当成对手,反而没那么生气了。
当然苏望月为了陷害元真,而杀死他的姬妾,他也很愤怒,可绝没有得知元真背叛自己时愤怒。
国君轩辕嬴仲深吸口气,随后道:“这件案子除了苏家人搅和进来,还有谁在其中?”
“回陛下,还有齐家的齐一辰。”大太监道:“他和苏家似乎有勾结。”
轩辕嬴仲点点头,像是掐死一只蚂蚁一般:“这个人不必留了,他死之前问清楚,齐家和元家有没有勾结,还有他的家人也全部处死。”
大太监立即点头。
“是。”
国君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苏望月在元真出使玄月国之前,是不是撺掇朝臣们推举元真啊?”
大太监没想到陛下会问这么远的事,但还是老实回答道:“确有此事。”
轩辕嬴仲当即猛地一拍桌:“胆大包天!他一阶草民竟敢撺掇朝臣,真是该死,立刻把他给我抓到大牢里!”
大太监眼皮子一跳。
陛下,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而且当时就有朝臣弹劾了。
你随口说一句苏望月就是小孩子话,不痛不痒的斥责几句就完了,现在又专门拿出来说了?
但他哪儿敢乱说话,陛下想你是错的,你就算是对也是错。
更何况陛下也不能以柳如儿的名头来抓苏望月,只能找个高大上的理由来捉拿他。
“至于元真……”轩辕嬴仲道:“这小子嚣张跋扈,胡作非为,将他抓到宫中,狠抽他五个板子,让他非要招花引蝶勾搭如儿,这种人就应该扔进大理寺,关他个一年半载的。”
大太监见此,终于敢松口气:“陛下说的是,不过他也算是得到教训了,齐一辰的烙铁差点贴到他脸上,这小子吓的腿都软了,出门的时候都要人搀扶呢。”
陛下听到这话,忍不出放声大笑:“哈哈哈,真没想到他也有这一天。”
随后笑骂道:“真不知道元明善那样老实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荒诞的儿子。”
大太监笑道:“谁说不是呢,他可没有元国公一点刚直,反而像个市井小混混。”
他这话很得国君的心意,轩辕嬴仲摆手道:“摆驾回宫!”
……
同一时刻,大理寺中传来齐一辰的哀嚎。
“啊!杀了我,元真,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