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高鸣这边显然被元真坑怕了,他总觉得有诈。
不过很快,他就放松下来,就算有诈又如何?如今元家倾塌已是近在眼前,元真没了元家,就如同老虎没了利爪。
再厉害还能翻过天去?
陈高鸣干脆上前一把抓住了元真的手臂,以防他逃脱。
谁知元真非但没有要逃的意思,还很配合的伸出手,让他们铐自己。
就在大理寺的人准备拿手铐铐元真时,元真双手上的红疹,终于漏了出来。
这鲜红的红疹,让人下意识头皮一麻。
看这红疹的形状,怎么这么熟悉啊?
大理寺的官员上前细看,随后脸色骤变,疯狂向后退去:“快躲开,这是疫病,是疫病啊!”
谁都知道元家封地前一段时间,是爆发过疫病的。
当时小公爷元真亲自去疫病村,帮助治疗,难道他也染上了?
这官员惊恐的看向元真。
难怪他出来后,脸上就红一片,发烧也是疫病的症状啊!
听到官员的话,陈高鸣和周围的护卫也是吓的作鸟兽散,所有人都一脸惊恐的向元真望去,好像他是个活体病毒。
元真却故意上前道:“你们在说什么?疫病?我怎么可能得疫病呢,这……这就是过敏而已。”
“大人,你们躲什么啊?不是要把我带去大理寺吗?来啊,铐住我,我和你们走!”
这话一出,大理寺的官员和陈高鸣,也像见鬼一般飞快向后后退。
“你……你别过来!”
要命!
什么过敏能成这样啊,肯定是疫病!
疫病可是会传染的,而且传播速度极快,谁得了这病都得立即隔离,死了也得用火烧的干干净净才行。
千万不能和病患触碰。
而刚才拉过元真的陈高鸣,恨不得将自己的手剁下来。
要死要死,他去抓元真干什么啊!
要知道这疫病可是传染性极强,死亡率极高的。
陈高鸣是想来找元真的麻烦,不是来送命的啊!
他们连忙向后退跑,元真见他们跑,反而追了上去。
“你们跑什么啊,官爷,快带我走啊!”
“抓我啊!”
“陈高鸣,你不是要抓我走吗,来啊,快来抓我啊!”
靠!
刚躲远的陈高鸣,见到元真又向他跑来,当即骂爹的心都有了。
你不要过来啊!
他和大理寺的那些官吏,一起向外抱头鼠窜。
陈高鸣虽然知道元真诡计多端,未必真得了疫病,但知道是知道,害怕是真害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元真真的得了疫病呢?
他就是来打酱油的,可不想把性命栽在这里。
所以即便陈高鸣再不甘心,也只能跟着鼠窜。
可元真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他们走?
他飞快追了上去,一把攥住陈高鸣的手:“陈公子,别走啊,快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陈高鸣吓的脸都白了,他拼命甩开元真:“你……你给我放手!放手!”
他尖叫着推开元真,跑得比兔子还快。
元真在后面跟丧尸一般:“别跑啊,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啊!!你别过来!”
“救命啊,别碰我们!”
陈高鸣和这些官吏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跑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见这些人都跑的没影,元真才变了脸色:“关紧门户!”
“是!”大山立刻上前关上大门。
欧阳易见元真做到如此,眼中的老泪几乎落下。
他们这个小公爷,从小锦衣玉食,连油皮都没破过一点,现在为了逼退陈高鸣他们,竟然会自己用药,使自己过敏。
“小公爷,您……”
元真看出欧阳易眼中的不忍,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欧阳大师,您不用说了,为了演好这场戏,我父亲如今还在塌上呢,他成日躺在塌上装病,这些天脸色都白了,我不过短暂的过敏,和他比起来我这算什么啊。”
为了把这场戏演完,也为了彻底拥有平顶山,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高鸣,孙望星,不过是他手中的蚂蚁,想要捏死随时都可以,但为了让上面的人放松警惕,元真也只能让他们多活几日。
“今天下午,冷月那边的人就要过来了吧?那才是真正的大菜,刚才这就是一个预警,如果陈高鸣和那位大理寺官员再来找元家一次麻烦,真得疫病死了,大家也不用太惊讶。”
一切都是为了三天之后!
元真双眼眯成一道危险的弧度,想看元家笑话的人,我会让你们成为笑话!
……
京城,孙家宅院。
孙老爷子已经带着全部家眷,逃回了京城外的老宅,如今京中的宅子只有孙望星一人住,他又常常在外,所以府内就留一个管事守着。
现在孙家宅院迎来了一位新客人,那就是三品官史吏赵大人。
原本孙望星想请赵大人去孙家的酒楼吃饭,但官商勾结在一起,总是难看的。
为了两边的名誉,孙望星只能请赵大人在府内用饭了。
原本孙家大宅是何等繁华,但因为元真爆出他们孙家用臭鱼烂虾坑人后,孙家的生意就一落千丈。
孙家的大宅也荒废了。
这一切都怪元真。
不过现在孙望星榜上了六皇子的大腿,孙家再次兴旺,指日可待!
孙家马上崛起,而元家就要败落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报应不爽啊!
被元真压制的这段时间,孙望星无时无刻不在希望元真从顶峰摔下,现在他终于要完了!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孙望星这些天一直在外喝的烂醉,府内也没有厨娘,现在赵大人在,他连忙在外请了厨娘。
很快,厨娘就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孙望星亲自在后院挖出了好酒,三碗黄汤下肚,孙望星也开始狂妄起来:“哈哈哈,真没想到他元真也有这么一天啊!哈哈哈哈!”
“他之前何其嚣张,当众逼我烧毁我的戏本,如今在我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爽,太爽了哈哈哈,我明明得寸进尺,讹他的银子,元真都不敢不给,还写了欠条哈哈哈!”
他亲自起身,给赵大人倒了一杯酒:“赵大人,今天还要仰仗您帮忙,要不是您,元真也不会这么轻易低头,晚辈敬您一杯。”
赵大人忙道:“害,咱们都是帮六皇子做事的,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再说了,元真本来就是个纨绔,之前仗着他爹,得意嚣张,现在他爹都要不行了,他的废材本性不就暴露了?”
“废物就是废物,就算是镶了金子,也早晚有掉下来的那天。”
孙望星的狗腿子好奇问道:“两位爷,国公爷真的重病在床,不久于人世了吗?”
“那还有假?”孙望星直接道:“元明善已经缠 绵病榻,数日都下不了床。”
“可是……元国公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突然病倒呢?”这狗腿子意识到了不对。
赵大人却冷嗤一声道:“这还不简单,元明善就算身子骨再好,岁数也不小了,再加上遇到这么大的灾难,没一下厥过去,就已经是他命大,不过……”
他话锋一转道:“就算元明善现在不死,三天后那八十万两的欠款也会把他逼死。”
“哼,那可是整整八十万两,就算元真有通天的本事,也凑不到这么多银子。”
孙望星也道:“是啊,元真可是连八千两银子都拿不出了。”
赵大人吃了口菜道:“元明善倒了,元真拿不出钱,平顶山很快就被六皇子夺走,而那个时候,元家也差不多倒了,眼看着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痛快痛快啊!”
孙望星也是眯着眼,敲着筷子,行着酒令,心中狂喜。
元真啊,咱们斗了这么久,你不还是输在我手里了?
痛快啊,很快,他就能看到元家覆灭,元真被踩死的好戏了,等你死后,你那个漂亮表妹,漂亮丫头,我要通通收房。
我要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大人,来,咱们再喝一杯!”孙望星刚要起身敬酒,突然肚子钻心的疼了起来。
“嘶!管家,你找的什么厨娘啊哎呦——”
那狗腿子也是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奴才也不知道啊,难道是厨房太久没人用了?”
赵大人本来没肚子疼,现在听到孙家主仆的话后,也不由觉得肚子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