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内。
齐策听着手下的汇报,脸色铁青:“什么?蒋琼让元真把蒋八一等人救走了?”
“是……”
“废物!”齐策猛地一拍桌子。
这个天杀的纨绔,竟然比他还快一步。
他本以为自己出门就吩咐蒋琼,已经够快,谁承想还是晚了元真一步。
这下属小声道:“少爷,现在怎么办?蒋琼可是知道不少咱们和秦德道往来的事。”
“蒋琼咱们怕是保不住了。”
原本蒋琼是他们对付国公府的一把利刃,现在刀柄已经在元真的手中,一旦元真持刀,对他们齐王府可就是大大的不利啊。
这些他能想到,少爷更能想到。
齐策的脸色瞬间难看下去。
他们此行对上国公府,本来就有为陛下敲打他们的意思,谁想到,元明善还没动手,他就栽在元真这个小崽子身上了。
传出去,他们的齐王府岂不要被笑掉大牙?
但蒋琼毕竟是国公府的人,现在又被所有人盯着,他要是动人,岂不是不打自招?
齐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深吸口气道:“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蒋琼身上,咱们不能动手,而且……”
“现在最该处置蒋琼的人,不是咱们。”
这心腹眼前一亮:“您的意思是……是大少?”
是啊,蒋琼可是大少元坤的狗,现在最该担惊受怕的人是大少,他们只要把蒋八一被劫的消息,透给大少,这个难题就丢给他了。
心腹低头勾起嘴角:“属下这就办。”
国公府内。
大少知道蒋八一和黄七被劫走之后,面容猛地一抽搐,他狠狠拍桌!
满腔愤怒喷薄而出。
理智告诉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让蒋琼死在狱中,这样他也能没有后顾之忧。
可要是真杀了蒋琼,元真岂不更加得意了?
短短一月时间,元真就减掉了他身旁的两大羽翼,他不由想起元真当初逼着蒋琼断了蒋八一和黄七腿的画面。
现在的自己和当初的蒋琼,有什么区别?
这完全是啪啪打脸啊!
不行,他绝不能这么轻易就认输!
夜幕四合,大少趁着夜色,带着火种进入了大理寺监狱。
大理寺内。
蒋琼咬紧牙关,老泪纵横,要是时间可以倒流,他真该在元真坠马时,直接将这小畜生弄死!
五马分尸!
“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蒋琼字字泣血,他如困兽一般发出咆哮。
愤怒到极点的蒋琼,一脚踹开眼前的木椅,坚固的木椅瞬间四分五裂。
就在这时,一道披着黑斗篷的身影走进大牢。
蒋琼先是一惊,下意识就想躲,毕竟这个时候能来的,只有想杀他的人。
“你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来人啊,来人!”因为紧张,他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大少元坤不耐的摘下帽子,黑脸道:“吼什么?你是怕狱卒注意不到这吗?”
“大少?”
蒋琼见到元坤,像是见了亲爹一般,噗通一声跪下:“大少,我不会背叛你的,我真的不会背叛您,求您救救我,您救救我啊!”
他知道元坤能来,就说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不会死在这里。
元坤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脚下,狼狈不堪的蒋琼,现在的他,哪还有之前运筹帷幄的模样?
但一想如今手上无人可用,蒋琼还能帮他打击元真,便道:“好了,我既然亲自来了,就是要救你出去的。”
“这是火种。”
元坤将随身带着的火种递给蒋琼:“等我走后,你立刻点火,大理寺的狱卒都被我和齐策打点好了,届时他们会换一个和你身高,体型相似的焦尸进去,不过从这以后,你就要隐姓埋名。”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你把握时机,等出来之后,便立即出城,城外三十里处,会有人接应你。”
蒋琼听后,眼神爆发出一阵精光,他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生的机会,也是他最后一次能再报复元真的机会。
“是!”
大少离开后,火舌很快就燃起,整个大狱都陷入一片火光之中。
浓烟遍地,哀嚎遍野。
蒋琼眼神中的恨意在火光中更加深刻。
元真,你给我等着,咱们不死不休!
……
次日一早。
大理寺就传出消息,昨夜牢狱失火,连烧了三十多间牢房。
罪人蒋琼和秦大晖命丧火场,尸体示众。
元真来不及赶过去,但早早就派了大山去探查。
大理寺很痛快的让大山见到那两具尸体,毕竟他们是陷害国公府的罪人。
不过逝者已矣,就算国公府再想追究,也没办法。
满城围观来的民众,也没想到,蒋琼这样一个在国公府内呼风唤雨的巨头,就这样死在火场中。
……
元真听到大山汇报时,还是觉得有些不现实。
蒋琼就这么死了?
“你确定那具焦尸就是蒋琼?”
大山回忆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真的是他,虽然尸体烧焦了,但身高体型,还有衣着都一点不差。”
元真皱着眉,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他快速回忆着和蒋琼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具尸体有没有可能是替身?
可替身这东西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接下来,元真茶饭不思,就在思考这件事。
玲珑看着元真皱紧的眉头,再次道:“小公爷,我都已经问了蒋八一和黄七很多次了,蒋琼确实没什么替身,您啊,就别再纠结了。”
“说不定,他真就是坏事做多了,被火烧死了呢。”
元真却道:“玲珑,你真 觉得这是巧合?”
玲珑无奈一笑,递给她家少爷一盏茶:“小公爷,大山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说是,就肯定没有问题了。”
没错,大山虽然愣了点,但却心细如发,十分严谨,要不元明善也不会把他放在元真身边。
元真道:“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这也太巧了,今天该审案,昨天他就死在监狱中,怎么这么巧监狱里就起了火,又怎么这么巧,那火偏偏就烧到蒋琼的牢房呢?”
说到这里,玲珑也察觉到不对。
是啊,这一切确实太巧了一点。
元真又道:“就算蒋琼是意外死的,可大理寺这帮人偏偏又急匆匆的拿出尸体示众,就像是专门把尸体给咱们看的一样。”
“这不对,这绝对不对劲。”
“玲珑,蒋琼的尸体咱们能见到吗?”
玲珑点点头:“听说他的尸体如今还停在大理寺的仵作房,婢子这就带您去。”
说罢,两人快速驾车向大理寺行去。
而到了大理寺,元真才发现,这尸体烧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焦。
或者说,这都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把焦炭了。
身高,体型确实极为相似。
他挑起这具尸体上已经焦黑的衣料,外袍也是蒋琼当天穿的那一件。
元真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出一只手就去掰那尸体的胳膊,他的动作潇洒又流畅。
谁知……
“额!”
奶奶的,元真使出两只手一起用力,脸都憋红了,还是掰不动。
“算了!”元真松了口气,他对玲珑昂了昂下巴,十分厚脸皮道:“你来你来,帮小爷我把这人的胳膊掰开,我要看他的腋下。”
玲珑虽然不懂她家爷为什么这么做,但她还是老实的一手掰开了焦尸的胳膊。
见玲珑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掰开了这尸体的胳膊,元真的面上挂不住了,大姐,就算你力大无穷,你也装的费力一点好不好?
你这样,你家爷很尴尬啊。
不过元真现在也没空扯淡,他拿着一旁的木夹,夹出这尸体腋下的一块衣物,这也是整具尸体上,唯一一块没有烧到的位置。
他翻开外袍,看着里面的粗布里衣,皱了皱眉,随后冷笑一声。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具尸体不是蒋琼。
即便这人死前换上了蒋琼的外袍,但他的里衣却是粗布的,蒋琼这样身份的人,里面怎么会穿粗布衣?
他们算透了所有步骤,却还是棋差一招。
“有意思啊,但这样也好,蒋琼这种人不亲自手刃,实在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元真对玲珑道:“好丫头,叫上大山,今天晚上有一场大戏要开始。”
“你爷我夜观天象,今天正是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的好天啊!”
玲珑扶额,爷,您这又是打了什么坏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