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米忽然在脑海中听到爸爸说：爸爸困了, 可能需要睡一会儿。如果我一直睡觉不醒，等妈妈比赛结束出来，让她叫醒我。

本来爸爸正与他讲解分析比赛场上那些对局, 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接着他就看到爸爸躺靠在座位上闭上了双眼。

云米并不害怕, 他能看到附近坐着卢佳和迈克叔叔，他们会时不时关注到他。他也能感知到上次见过的李芽儿也在远处, 她带了好几个异能者高手守护他们的安全。杜兰特叔叔安排了保镖散布在关键的位置。

其实，如果真的是什么坏人针对他们, 连爸爸都被催眠了, 那他也不用瞎担心。只能按照爸爸说的, 如果妈妈不在他就装傻认怂千万别乱来, 一般不会有人对未成年人做太邪恶的事情，受到伤害慢慢等自愈就行。

云米也尝试着钻到爸爸脑子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爸爸真的在睡觉么？连梦都没有做？还是爸爸刻意伪装了这个场景，迷惑旁人，他与另一个精神力高手正在交锋？

云米猜测的不错。凌弃的确是与另一个精神力高手对峙。

凌弃没有时间对云米说太多, 只来得及封闭云米那些特殊的脑波特征，而后整个意识就被拽入了别人的精神领域。

他看到了一个极为年轻的男人, 银色的短发, 穿着军中的制服, 但是没有戴军衔标记。那个人的面孔与他非常非常像, 发色眸色五官细节, 除了没有眼角的泪痣之外。但他清楚的知道那人不是自己。他身处之地是对方营造的精神领域。

李四九微微一笑：“子霖, 终于等你来到首都星附近了, 看来你的精神力也恢复的不错。那个项圈的技术该革新了。”

凌弃问：“你是李四九？是被困在神谕岛上，肉.身根本无法出来吧。”

李四九笑不出来了，表情很严肃：“你能看到我的记忆？”

凌弃笑了, 半真半假道：“看不清，你藏着呢。不过总能从已知的线索推测出一二。”

“你的精神力果然比我还强。胚胎期睡在神蜕之内，吞噬了虫族女王之后的你，应该会比我的异能更强。”李四九的语气很肯定，“不过不用担心，我今天只是看看你，再看看我的孙子。难得与首都星之间的引力场这么强，换成别的地点和时间，我可能无法与你如此真实相见。”

凌弃的心有些许的颤动，从对方的话中他能明白，他与李四九的关系，李四九很可能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对方如此毫无顾忌的对他讲这么多匪夷所思的秘密，大约是笃定能让他忘记不该记住的事情么？

他保持着警醒，将话题拉回刚才，对方最在意的点：“不要遮掩你的难处，难得的机会，你肯定不是找我闲聊拉家常。”

“是啊，你猜的不错，我的身体的确无法离开神谕岛。所以才需要那些傀儡听命我的摆布。”

“子清也在神谕岛，你利用他做了什么？”

李四九很欣赏他的敏锐与直率：“你的子清哥哥当然是李家现在主事的人，不过他还不太听话。所以暂时不能将他放出来。”

这个回答让凌弃的心稍稍安定下来，李子清并没有死也不是处心积虑害他，顶多是身不由己。那么之前在废弃的资料库内留言的是子清本人了。

李四九说：“在我的精神领域内，你不用费力气藏心思。我和你不是敌对的关系。什么明家、阿尔曼甚至李家，你也不用怕。我是来帮你回忆，第十一舰队湮灭之前的事。”

最后这句让凌弃心神剧烈震动，语气也不再是那么平静：“明上将、明成丽都忘了许多事。我以为是你封闭了我的记忆。”

“不是。别提明家那些垃圾了。你之前遭遇的那些磨难，被明家扔去黑森系星际监狱的时候，我还在沉睡。最近这三年，我才逐渐苏醒，寻到了机会，把那几家抓在手里。我也不知道你能否恢复，恢复成什么样子。现在看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凌弃无法判断李四九讲的是否是真的。在别人的精神领域里，一切都可能是虚假的，包括李四九展现在他面前的容貌。但那人费尽心思隔着几光年和他说话，这强大的精神力的确是能控制其他几大家族的负责人。那还需要他做什么呢？

“我只知道李愉没有死。他和李子清当年对你都只是虚情假意，无非是利用你延续李家那个匪夷所思的实验。”李四九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抛出来，“可能某一天，李愉还会回来。我保留了李子清所有记忆，等你将来见到他，可以问他求证。”

凌弃无动于衷：“你精神力这么强，捏造别人的记忆轻而易举。”

“我知道你不信我，所以我也不对你多说什么。你现在只能听我的，我帮你回忆一下当时发生过什么。如果你今天就能想起一切，也许会改变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李四九没有与凌弃纠缠在信任与否的问题上。

生物学上的父子，或者李家世袭的传承，那个所谓探索神域的实验，那些事都不能动摇已经变成了凌弃的李子霖。李四九能从对方的意识中清晰的感觉到这一点。今天，时空交叠，高级赛场所在的行星与首都星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引力场内，才能放大了他的精神力。时间并不长，如果今天找不到答案，那或许还要给李子霖更长的刺激与时间去自愈。但是一定要在可控范围，不能让他再来一次那般毁天灭地的自愈了。

凌弃眼前的场景跌回到了被虫族俘虏之时。

他的身体残缺不全，倒在血泊污渍之中，脑子里充斥着虫族的精神力质问。虫族也很惊讶居然能够让这个人类听懂它们的意思。只是这个人类拒绝回答它们的问题。

虫族之间的精神力交流在他眼前逐渐清晰，毫无阻碍，它们也仿佛不会设防，任他一览无遗。他知道了这座虫族旗舰的构造，知道了哪里藏着虫族女王，甚至看到了它们哺育幼仔的巢穴。

就在飞船最深处，一枚枚虫卵整齐的排列，有专门的虫族照顾。其中几枚卵个头非常大，被小心翼翼轮流放入一个蛋形的容器内。那个容器与周遭的环境和材质完全不同，散发出莹润的光芒，能够开合。更像是某种特殊的孵化装置，也像他记忆中曾经睡过的地方。

凌弃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词：神蜕。

他无法判断是现在的他想到的，还是当时在虫族旗舰上他就已经猜出那个东西是神蜕。

虫族女王产下的卵本身就不同，会孵化出下一任女王和雄虫的卵才有资格进入神蜕中。这是虫族秉承了百年的传统，它们比人类更早的发现并学会了利用神蜕。虫族能有那么强的科技、躯体和精神力沟通模式，说不定都得益于神蜕，乃至上古文明留下的遗迹。

李四九说：“根据李家当年那帮科学家研究，神蜕是上古文明采集龙晶矿之后的副产品，遍布星际留下了许多，是上古文明主宰者用以修复自身的某种设备，功能类似于现在的生命修复舱。除此以外，在龙晶矿富集的星球一般还设有星门。上古文明时期，跨越几百光年的旅行只是开门走进走出那么一瞬间。而人类目前能探索到的星域，在上古文明时期只是边缘蛮荒地带，龙晶矿很稀少。虫族盘踞之处反而更接近上古文明繁华的星域。”

凌弃不动声色的问：“所以，上古文明真正的继承者，也许是虫族。我们人类只是自以为是微不足道的某种生物？”

“是他们人类。你和我某种意义上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李四九纠正道，“人类的rou体别说与虫族比，便是地球上许多物种都强过人类太多。人类更像是某种精致的模型，十分脆弱只是好看而已。如同现在人类制造的机甲手办模型一样。虽然零件数量不缺，机体构造也一样，但材料和能源驱动模式与原型差了太多。所以很多异能只永久锁死轻易不会显露，因为人类寻常的身体和能量运转模式根本无法承载和发挥那些能力。”

“一旦更换材料，或者用上古文明记载的修炼功法洗经伐髓，重塑肉.身脱胎换骨，就能得道升仙？”凌弃接了一句。

李四九肯定道：“你形容的没错。当我看到你对三代大型机甲的设计概念时，就知道你已经想通了这个问题。我才愿意和你继续探讨更多。你刚才的回忆又中断了。虫族女王的面貌和想法你看清了么？”

“没有。我很抵触那段回忆。我自己也尝试过多次，仍然有大片的空白。或许我那时并不清醒，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李四九用蛊惑的声音安抚道：“不要焦虑，你就算不清醒，你身体里某个部分也一定还记得。我也是超S级治愈力，爆发后瞬间吸收掉的其他碳基生命体的一切记忆都没有丢失，只不过需要时间去慢慢梳理找寻。你一直小心控制着身体的能量，恢复的速度还不够快。不过我看到了你脑海中有虫族的记忆。让我再帮帮你？你放松，完全接纳我的意识体进入你的脑海，这样能比你更快找到那些你不愿回忆的东西。”

“我想我们之间缺少必要的信任。所以，你进不来。无论怎么哄骗示好，你也进不来我的精神领域。”凌弃直指要害，“而且远距离的联系并不安全，你自己也有戒备，你比我还紧张。今天或许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你真的很聪明。如果将来面对面，我怕是要被你给吞噬了呢。”李四九的语调中洋溢着某种扭曲的得意。

凌弃却嫌弃道：“对不起，我觉得你太阴暗、太脏，还有点扭曲不正常。如果能选择，我并不想将你变成我的一部分。”

“……”李四九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公然的嫌弃了，忍不住咬牙说道，“我会让你忘记这句话。”

“你做不到的。”凌弃的语气越发笃定，“这么远的距离，不只是行星引力这一个因素。我猜你能联系到我，与虫族之间的精神力沟通模式是一样的。需要血缘为纽带，虫族女王与她繁衍的那些子孙，都是有血缘的关联。另外也需要我本身的精神力足够强，虫族女王不会对每个小兵发号施令，她只用给虫族的高阶战士发任务就行。所以只你单方面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你甚至都无法联系到云米。因为他还太小，身体能量无法支撑，我离他更近，可以完全屏蔽他。同样，我也能屏蔽你。”

李四九还想要再说什么，他的精神领域忽然开始崩塌，整个人被推开了。行星间的引力场波动，又或者是凌弃主动出手。他却无能为力，再也回不到刚才的场景。

但李四九不得不承认，凌弃所有的推测都是对的。他们之间的沟通的确需要上述所有条件才能达成，而且主导方是精神力更强的那一个。吞噬虫族女王之后的凌弃实在是太强了，看来下一步计划要加快进度。

抓一只活的虫族女王搞到神谕岛，再加上岛上现有的这些“养料”，或许他真的可以脱离牢笼完全重生。

在精神领域内的对峙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似乎并不相同。就像人做梦，梦里过尽一生，睁眼可能才短短几分钟。

云米没有担忧太久，就看到爸爸醒来了。

凌弃温柔笑道：“爸爸睡了多久？”

云米看了看时间回答道：“十分钟左右，迈克叔叔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呢。”

“你妈妈还在第三圈么？”

云米给爸爸递上一瓶高档营养液，才说：“妈妈第三圈遇到了一个全元素控制系的人，身上装备差点都被抢走了。”

凌弃抬眼看直播画面，现在只剩下云朵一个人在清点散落在地上的道具。画面一角是个躺倒的参赛者，他戴着手环的一只胳膊掉落在画面的另一角，鲜血蜿蜒流淌。那个全元素控制系异能者看起来已经出局了。

画面被弹幕持续覆盖：

云朵女王威武！那个人敢抢你的道具，就应该想到会是肢体分离的结局。

那个麻刀星什么医院的联系方式谁记了，发一下，救人要紧！

我建议还是装假肢吧，云朵女王的机械手臂能变换各种冷兵器，太厉害了！

那假肢居然全元素控制系都控制不动？什么材料，什么设计原理，求同款！

插播广告：麻刀星医良与全星际多家知名假肢供应商有合作，在我院安装假肢价格从优，终身保修，介绍病人有提成，加通讯号XXXX欢迎垂询。

广告闪开！有云朵同款机械手臂么？

求同款+1+2……

云米悄悄问：爸爸，你那个机械手臂设计图纸不放到妈妈的画店卖么？上次那个六件组合便携全屏蔽系统图纸卖了几十万呢。

凌弃喝完了营养液，刚才损耗的精神力逐渐恢复，脑海中回应：你妈妈的机械手臂世间独一份，才不要有同款。

云米财迷的建议：就算设计相同，那种新材料民间也不好买到的。要不爸爸弄个简配版的，之前的那款就行，画店那里好多人留言求图纸。

凌弃勉为其难：那你自己学学画图和设计改版，啥时候弄好了我看了没问题，你再卖。

云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从此多了一门新的“选修”课程。他依稀记得自己的理想是当医生，为什么要学画设计图？

云朵并不像大家在屏幕上看见的那么轻松。

从第四圈进入第三圈时，她拿到的补给包是一双助力鞋。她全都穿戴好了，信心满满进了第三圈。结果，她遇到了全元素控制系异能者。

那人早就等的有点不耐烦，只看到门开启却没见到人，视野之中和手环显示屏都看不到，他也不害怕。他对元素控制相当娴熟，也有一定的感知，一直注视的空间内多出了新的元素，他便启动异能伸手虚空一抓。也不管抓到了什么就丢到了他事先设置好的电磁网内。

电磁网是他拿到的道具，如果是之前的那种分阵营野外对抗的比赛模式，这东西经常会被用作自保，防范他人的偷袭。这人却反其道而行，把对手扔进网子里限制对手的行动。

他仗着自己的全元素控制异能可以感知捕获，对手不管用什么伪装，身上肯定穿了衣服，他最擅长的就是捕捉衣物构成的元素。另外电磁网内有干扰，轻易就让拟态披风失去了作用。

云朵索性任由那人拽走了披风，身上穿戴的东西也被对手用异能一样样的往外摘。

眼瞅着手环就要被对方用异能解开，云朵突然发难。她记得凌弃说过，自己的机械手臂与身体之间有绝缘防护层，于是不再犹豫，一拳捶爆电磁网，离散态启动，机械手臂前端化作无数锋利的尖刺顺着对方的异能发射出去。

全元素控制异能者情急之下摸出一张盾牌阻挡尖刺，试图以异能控制这些尖刺掉头转向攻击云朵。

云朵已经启动助力鞋疾奔过来，用机械手臂内层的鞭子卷住了对手的手臂。捡起地上那个砍.刀，以巨力将金属盾牌划成两半。

对手此时吓得冷汗直冒，运用全部异能挣脱鞭子的缠绕，试图抢夺她手里的大砍.刀。

云朵却已经收回离散态，左手机械手臂悄悄变成另一把刀，声东击西，身法行云流水的贴近，切菜一样砍下了对方戴着手环的手臂。

云朵怕对方还有什么后招，右手又重重在对方脖子上补了一下。那人倒是没受什么罪，尚未感觉到手臂分离的痛就已经肿着脖子陷入昏迷。

云朵还好心的给他的断臂伤口喷了一点止血剂，这才开始清点战利品。

李芽儿看到这段的时候禁不住倒吸冷气。云朵就算没有精神系异能，光是这套格斗技术和这种特殊材质的机械手臂，常见的元素控制系对上她都是白给。幸亏当初自己没有脑抽的硬拼，否则怕是自己现在已经换成假肢了。

云朵心里却在吐槽这男人随便脱掉女生衣服摘东西，太猥琐了！砍手臂回敬，她也是很讲究的切的稳准狠，没有产生开放性锯齿伤便于缝合，何况星际时代科技发达断肢再生也并不是难事。当初若不是这身体原主的断手被虫兽吃了，或许不会安装假肢。

这个全元素控制系异能者拿到的东西对云朵而言还不错。参赛者自带一样道具进来，进到第三圈能得到两次补给包，外加对手至少一样有用的东西。除了电磁网和盾牌被她报废之外，她意外的发现了一包异能者专用营养液，一个高频发声器和一副墨镜。

墨镜看起来是高端品牌货，与杜兰特戴过的十几万的那副差不多，值钱好货，二手应该能卖掉。异能者专用营养液也很及时。她当场喝了一瓶，恢复精力，再次披挂整齐。

她戴上时尚的墨镜，裹着拟态披风，穿着助力鞋，脖子上是防窥测项链，开了手环显示屏蔽器，暂时用不到的止血剂、解毒剂、异能者专用营养液放入背包，将望远镜和高频发生器挂在腰间随手能拿到的地方，再次拿起长砍.刀走向了通往第二圈的门。

这一圈给胜利者的补给包是一瓶水。介绍写着普普通通饮用水，为疲惫的参赛者解渴。

云朵忍着怒火，咕嘟咕嘟将水都喝了。瓶子没舍得扔，谁知道比赛还有多久结束，如果渴了再找到水源，有个瓶子打水总比没有强。

第二圈的门开启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巨富广告牌，上面播放着本年度星际求生竞赛唯一指定饮用水赞助厂商的动态广告。那鲜嫩影星们人手一瓶刚才云朵一饮而尽的纯净水，无论运动健身、旅游学习还是工作，反正都拿着这瓶水，瓶子散着耀眼金光，仿佛这水里掺了金子一样。她觉得自己带上墨镜其实还是很明智的。

紧接着，一颗闪光.弹在她身侧炸裂开来，幸亏有墨镜保护，否则眼睛都快瞎了，不戴恐怕立刻致盲。伴随刺眼的亮还有其他异常的味道，她警惕的屏住呼吸，单手拿出解毒剂给自己来了一针。

这个解毒剂写着万用，说明可解除赛场上补给包内放置的有毒气体的负面状态，但不保证能解经过参赛者调对自创的不常见毒素。

她穿着助力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毒雾弥散区域，没想到迎接她的是一片密集的闪电劈头盖脸的落下。

对手怎么知道她的行动轨迹的？难道是热感观测装置？

以主办方的抠门，这种辅助装备的有效观测或探测距离一定不远，她将精神力铺开，感知到那人果然藏在一百多米之外的建筑物内。

闪电一直没有停，就围着她打转，她闪转腾挪，用机械手臂拦了几下，还是被密集的闪电爆发连续击中数次，不仅金属含量超高的大砍.刀再也拿不住，全身好几个装备似乎都被电到失灵了。

助力鞋子电击过载报警失去了作用，防窥测项链绕在脖子上麻酥酥的貌似已经报废，手环显示屏蔽器直接焦黑冒烟，拟态披风烧穿几个大洞，她的身形终于完全暴露出来。

像是已经被电晕又或者之前吸入的毒气发作，云朵自半空中直挺挺跌落，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