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号房先看屋顶有没有漏水的地方,万一要是下雨,浸湿卷面他只能找老天爷哭了!还好,没有光透进来,更没有雨水流进来留下的水渍。
考生进来一般都是先打扫卫生,白子沐也不例外,拿出擦布,先擦桌再擦椅,考篮放在上面,暗自吐糟,知县怎么也不把卫生打扫一下,看这灰都能砌墙了。
打扫完白子沐趁休息时,眼睛开始四处打野,他考房对面是个十七八岁的书生,穿着普通,见号房里的灰,脸上露出忧愁的表情,这是没带擦布,兄弟,我虽然想给,但爱莫难助,那边衙役看着呢。
书生想了下后,脱下外套,露出里面打了两个补巴的背心,可能是想脱背心擦,看到对面有人在看,脸一红,连忙将外套穿上。可灰还没擦呢,最后咬牙坐在木板上,鞋一脱,将里面的袜子拿下来,飞速穿好鞋子,拿着袜子就开始擦擦擦。
白子沐是看得目瞪口呆,小子,I服U,幸亏袜子他不止穿一双,要不然非光脚穿鞋不可,就是不知有没有脚臭,那味道,呵呵呵……。
打扫完卫生,将考篮里的笔墨砚拿出来,将考篮放在地上,坐在凳子上,趴在桌上开始闭目养神,今天起得太早了,他得抓紧时间休息休息。
等考卷发下来时,天色已大亮,将考卷从头看到尾,内容还挺简单的,在他能力范围内。放下考卷开始研墨,等墨磨得差不多,传来一声响,“开考。”终于可以写题,他先把自己的名字、籍贯、考号写上,这可不能少,要不然就白考了。
第一天考试的全是四书五经的内容,题型跟前世的填空题差不多,有的还有段落默写,背书这块白子沐认第三,没人敢认第二,第一是顾凌,谁叫这小子天生是过目不忘呢,不得不服。
卷面整洁、漂亮是古今考试不变的基本要求,要想达到就必须写得一手好字,阅卷人就冲着这点,都能多给你一些分数。这些年他的字练得还不错,夫子还夸他的字挺有灵气的,金玉赫还问他是怎么练字的?还怎么练,边写小说边练,时间久了,他的字练出来了,写字速度也练出来了,小说也写完了,装订出来整整十本,这可是他的心血,他暗自得意了好久。
好不容写完答卷,晾干,检查完,看有人交卷,他也上前交了卷,走出考场,一切都那么完美。回头又看看那个拿袜子擦桌的书生,这小子还在奋笔书写呢,祝你好运。
等出来时刚到末时,爹和小叔扶着爷爷和姥爷迎了上来,他们什么也没问,带着他到一家馄饨店里吃了一碗就回了学堂。
第二天考还是一样,只是增加了一些题型,简称简答题,四书五经他全背熟,连注释都没放过,这难不倒他。
第三天难度增加,白子沐还能应付。
第四天除了先前的那些题型还加上三首诗,其他的也就罢了,诗赋白子沐觉得太难为他了,作诗他是一点灵气也没有,前世学的理科,让理科生去写诗真是天大的玩笑,连夫子常常感叹他怎么没点作诗的天份呢,哪怕是顾凌的十分之一也好啊,有这么对比的么,夫子也太打击他了。
诗的主题分别是春天、家、梅,陈夫子之前让他把所有的诗题材写了一遍,然后送给他老人家改,当然,他也顺便被夫子骂得狗血喷头,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
感谢夫子辛苦帮他改诗,呜——,太感动了,主题全对上了,将诗填好,擦了擦头上的汗,总算过了最难的这一关。
四天的考试完美落幕,他是考出了他平时的水平,如无意外,光宗耀祖的路上,他应该能踏出第一步了。
出了学堂,家里人迎他上了马车,他在马车上意外看到了最佳小弟白锦书。
“你怎么来了,谭夫子放假了?”
“谭夫子又有事,就干脆放假一天,我是特来接你的,老大怎么样?可还顺利?”旁边家人全都看了过来。
白子沐信心十足的回答:“没问题,不出意外,应该能榜上有名。”
明显看到爷爷他们松了一口气,白锦生也为老大高兴,“我就知道老大是最棒的,可惜我今年不能参加,谭夫子说我如果努力三年后就允我去考!”
“书哥儿,那你可得多努力,族长可盼着呢!”姥爷叮嘱。
“我会努力的。”锦书是拍着胸口保证,眼睛里只有坚定和信心,白子沐很满意这样的朋友,他可不希望他们之间因为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后面,心生出间隙。
回了学堂,洗了个澡,又吃了些粥,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舒服。第二天他们三个考生来齐齐进了夫子的书房,第一件事就是默答案,陈夫子拿着他们辛苦默出来的答案,边看边说:
“顾凌和苏北乔名次可能会靠前,至于白子沐——”陈夫子看了眼弟子,这小子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只垂手听着,“也还可以,走屎运,诗的题材竟然被猜中。”
顾凌肩膀缩了两下,苏北乔把头低得看不见脸,这两小子在忍着笑呢,白子沐气得要死,手伸了出来,在夫子看不到的角度,飞速的就是一捏,顾凌和苏北乔变了脸色,疼得嘴角直抽,让你们笑,活该。
这是在书房,顾凌和苏北乔不敢捏回来,气得只能干瞪眼,“白子沐,等名次出来,你的诗要接着训练。”夫子的话顿时让白子沐生出一股危机感来,苦着一张脸,心里哀嚎,还来啊?夫子,饶了我吧。
这边在对着答案,县衙礼房,段知县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的卷子。
“知县,怎么啦?”旁边师爷问着,他家大人看这张卷子看了半天,高兴,为难,可惜,脸上表情是轮着来,知县把手中卷子朝师爷递过去。
师爷看了半天,说道:“这前面答得这么好,怎么这诗作得如此差?也就比打油诗好些。”
这还是经人改了的呢,知县心里想着,他从儿子口中得知他当年他遇到背书厉害的孩子白子沐,是个作诗白痴,每次写的诗他家夫子是边骂边改,如今他真的算是见识到了。
他将卷子放到一边,师爷看了一眼,那一堆是前十名的卷子,最后知县在上面写了个六。
三天后,陈夫子,爷爷和姥爷都在学堂里等消息,爹和三叔都去看榜了,本来白子沐也想去看的,被爷爷拦了下来,说他这小个子小腿的,那经得别人挤,他爹和小叔人高马大,看榜最合适。
时间到了已时,爹和小叔蓬头垢面,衣裳凌乱,跑了过来,刚进门就喊:
“爹,沐儿考上了,考上了,哈哈哈!”小叔喊得特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