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的荷花,碧绿的荷叶,荷叶上的露珠随着微风的吹动来回摆动,似要从那荷叶上落下,却又滚了回去,耳边传来清脆的笑声,咯咯的笑声让他的心情莫名的转好,顺着笑声寻去,便看到她如出水芙蓉般,从水中伸出个小脑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对着他,灿烂的笑容,明眸皓齿……
“骏……”她朝他招手,笑得好不开心。
“沫儿……”他有些无奈的屏退下人,她的美岂是别人可以偷窥的。
可是话音未落,那边便传来救命的声音,他眼睁睁的看着秦忆沫在水中无力的挣扎,他的腿却动不了一步,他大喊着来人,却没有一人过来帮他,他看着她渐渐消失在水中,她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不再挣扎,不再呼救,那么平静的沉落下去……
瞬间池中白色的荷花变成鲜艳的红色,狰狞的张着嘴,像要把他吞噬。
“沫儿……不要……不要……”他终于可以喊出声了,可是他的沫儿呢?
“主子,主子……”流波在一边干着急。
素然听到流波的声音跑进来,便看到楚天骏一头大汗似乎还在梦魇。
“皇上,皇上……”素然轻轻用手帕擦去楚天骏的满头大汗,唤他醒来。
“沫儿,沫儿!”楚天骏拉着素然的手,紧紧的,突然坐了起来。
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不是她时,他颓然倒下,又是梦吗?
“主子,龙公子谴人来……”
“没看到我有伤在身吗?俱实回复就是!”楚天骏拨开素然端过来的药碗,便要起身,却忽然转身,看着流波吩咐道:“今天天黑之前我要看到天亦和觅风站在我面前!”
“皇上,您的伤口还没好!”素然担心的拽着楚天骏的手,不让他走。
“你跟着流波回宫吧,那里有人负责你的安全!”楚天骏掰开素然的手,决然离去。
楚天骏没有心思去查那些黑衣人的来历,他现下最想做的便是找到那个女人,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住地肯定也不远,可是,为何三年来的掘地三尺都没有她的一丁点信息?
素然颓然放开楚天骏的手,他从未对他如此绝情过,在所有人眼里,楚天骏宠她就像是捧上了天,她随口说一句,他却总能记得,然后给她惊喜满足她。
这是连龙悠然都没有的福分,她没有名分,可是她比那些有名分的女人幸福千倍万倍,虽然知道他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女人,可是,她还是觉得很幸福!因为他就在她身边,从不会离开她。
可是现在?现在他是不要她了吗?
清早看到的那个女人,真的就是他一直以来要找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纯洁的就像这漫天的雪,她会狡黠的笑,明明动的都是坏心思,可是,说出来做出来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可爱,楚天骏如此迫切的想要找到她,是因为她的眼睛吧?因为她的眼睛相比她素然的眼睛,更像那个人的眼睛?
楚天骏每次来这个地方,带的侍卫并不多,流波,妙海也都各自奔波忙于国事,而这次的黑衣人,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她得罪了很多人,这个她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楚天骏的宠爱,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得罪了多少人!
可是这次?楚天骏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黑衣人掠走,不说一句话,甚至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他是知道有人会及时出现营救他们?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
“素然姑娘,走吧!”流波看着一脸落寞的素然,催促道。
“他的伤还没好!”
“主子自有分寸!”
“流波,我哪儿跟逝去的王妃比较像?是眼睛吗?还是?”
“素然姑娘,走吧!”流波没有回答素然的问题,他们都知道,在这个地方,王妃是最忌讳的词。
“我今天看到的那个女人,也许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素然轻轻抚摸着这个房间的每一个实物,这里,拥有她最美好的记忆。
“是王妃吗?王妃没有死?”流波终于知道楚天骏为何这样不顾朝政国事,即使受伤也还要执意留在这个地方。
看到流波激动的神情,素然笑了,刚刚还忌讳莫深的流波,竟然会如此?那个女人想必很得人心,就连流波听到她活着的消息都这么高兴,更何况是楚天骏。
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流波不好意思的笑了,即刻命人将素然安置在马车上,自己先行而去。怪不得主子要叫天亦和觅风都过来,原来是要找王妃的下落。
这个消息一定要让妙海早点知道,流波挥着马鞭,策马奔腾……
楚天骏来到清早秦忆沫和卿长生离开的地方,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满地的脚印也不复存在,洋洋洒洒的大雪很快覆盖了所有的脚印,若不是边上那棵树被他拍成两截,怕是一下子也不会找到这个地方!
秦忆沫,秦忆沫,为何不肯见我?
是因为那个男人吗?孩子?他们有了孩子?她是他的沫儿吗?若是,她怎么可以如此对他?
胸口的痛欲加剧烈,痛……曾经的她是否也是如此?
“主子……”有人突然降落在楚天骏身边,悄声汇报着。
“不要惊扰,放回去就是!”楚天骏吩咐,眼中凛冽决然。
“查到他们的去处了?”楚天骏想到那个人,那份决然转变成了脉脉柔情,只要一想到她,心中便柔软一片。
来人低头一脸的歉意,“那人速度太快,还不曾下山就跟丢了!”
“继续找!”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功夫如此了得,应该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才对,为何,之前收集的情报里没有?
这次,楚天骏更加确定那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要不然,她为何要躲他?
茫茫大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她浅笑的模样,她嗔怒的模样,她的一举一动还似昨日那般清晰,当真是因为怕热,所以才躲到这个冰封的地方来吗?
那荷花终究抵不过这梅花的香?
沫儿,你可知道,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我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