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正想着可以和紫苏两人一起去参加郑大叔家的满月宴,可心带着小宝不需要操什么心,两人必定会找个地方乖乖地填肚子,那么慕容凌不就有机会和紫苏单独相处了吗?
从福运到郑家要经过最热闹的市集,还有两条不算热闹的街,一座小桥……路途不短,慕容凌已经开始在在心里盘算要和紫苏聊些什么。
肯定不能提倪元生,不能让那家伙人不在还阴魂不散地霸占他和紫苏相处的时间和空间,而且,他也不想提到那个人,会觉得心情不爽。
那就说说小宝和可心吧。
小宝好学,将来说不定是个考状元的料。不过慕容凌觉得,如果小宝喜欢就去,不喜欢的话,也不要勉强,人生在世就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过得快活。
而可心,他知道紫苏一直在打听医治她的办法。
据说,曾经有个游方郎中经过这小城时,医治好了一些疑难杂症,紫苏也带可心去看过。
那郎中说可心这是心病,而且听紫苏说了可心平时的症状,她能吃能喝,自己的事情一般还是搞的明白,特别是带着小宝的时候,不过是表现的很幼稚,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伤害别人的事情。
所以呢,游方郎中说可心这病并不是很严重,一来心病需要心药医,如果能解开她的心结说不定这病就好了。
可是,紫苏哪里敢带可心回罗玉京城?别到时候可心没有好,她倒被人识穿,就糟了。
而且那个秦国师那么风流,也不会多么喜欢可心,说不定就是他说了些什么刺激的话让可心疯了,万一可心看见他,加重病情就不好了。
于是紫苏采取了游方郎中说的比较慢,但可以一试的方子为可心治疗。
那方子看起来只有十几味草药,很简单,但是难就难在其中有一味叫做还魂草的,这草药贵不贵是其次,问题是城中根本没有卖的。
别说没有卖的,就是药铺的人也没有听说过,紫苏托人四下打听,一直没有结果。
慕容凌也暗中在打听还魂草,最近好容易有了点眉目,只是紫苏对他这么冷淡,有些生气,又因为消息没有落实,所以一直憋住了,没有跟紫苏说。
对,就和紫苏聊这个,她肯定高兴。
要是可心的病好了,又是个好帮手,福运可就真是有福能转运的好地方了。
谁知紫苏居然说她不去,犹如给慕容凌兜头泼下一盆冷水。
紫苏不去,他带着可心那不整个就是一队蹭吃喝的吗?那还有什么意思?
“苏苏,小宝你不用担心,等会我去把他提前接回来不就行了?”慕容凌忙出主意道。
紫苏淡漠地看他一眼:“你这是教他为了一顿饭就逃学?”
他不是这个意思嘛。
而且不过是早走一会有什么关系呢?紫苏这是故意夸大其词。
“满月酒难得遇见一回,小宝天天就是学堂和福运两处跑,带出去见见世面,结交更多的朋友也不是坏事。我跟他说清楚以后不可以不就行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慕容凌不服气道。
“慕容公子,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倪夫子曾经说过,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意思就是说,如果不从小事重视,将来就有可能会变成不能收拾的大事,铸成大错。”
该死的小菊,这个时候拽起文来,还说的振振有词,这不是拆慕容凌的台吗?
都是那个倪元生,没事就往福运里钻,来了又做不了什么粗活,就给小菊讲这些大道理。
这小菊大字都不识几个,偏偏就学了这么些歪理,还全用在这节骨眼上了。
慕容凌那个气,将小菊瞪了千百遍,心里骂,你不说话会死啊?
可是他不能当着紫苏的面教训小菊,不然,她又该说他在欺负人了。
紫苏看起来赞同小菊的说法:“这种事情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小宝会以为玩比学习更重要,将来就算是要他学他也不肯了。所以,不能为了去吃酒就要他提前回来。”
“那这样,不如小菊等小宝放学带他过去,我们先过去,不就两全其美了?郑大叔邀请的可是我们‘一家’,少了谁都不礼貌吧。”慕容凌强调一家和事关郑大叔的面子。
“不行,今天我家可忙了。我正要跟掌柜的告个假,早些回去帮我爹,哪里有时间等到小宝放学?”小菊叫了起来。
慕容凌这个气,这个小菊实在可恶,她是不是故意要跟自己作对?说什么她都反对。
“这样,反正今天我原本也要夫子过来吃饭,到时要他放了学直接带小宝去你家……只是,你爹没有请他,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太唐突了?”紫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小菊。
小菊大大咧咧地一摆手:“掌柜的,这么着正好,其实我跟我爹说过请倪夫子的。虽然说他和我家不熟,可是我那侄儿将来要入学一定会去荣欣斋的嘛。我爹怕倪夫子瞧不上我们家,才没有请他。掌柜的这倒是帮了我们。”
咦,才满月的孩子就定下去荣欣斋读书了?这么早就要巴结倪元生这位夫子?
慕容凌觉得小菊这话说的真是奇怪又勉强,平常没见她嘴皮子那么利索,这么能说会找理由的。
他简直怀疑是不是小菊和紫苏事先商量好了,他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就故意要把倪元生拉去恶心他的。
紫苏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办吧。这是大喜事,你现在就回去了,别耽误了,只是怎么通知倪夫子呢?”
“掌柜的,干脆我顺路跑一趟去通知倪夫子,保证他一定会去。掌柜的,你可一定要去呀,还有——”小菊原本对紫苏一脸笑意,转脸看到慕容凌就冷淡道:“慕容公子和可心大娘。”
话音未落,小菊已经吧嗒吧嗒地跑出老远,风风火火地往荣欣斋去了。
慕容凌恨意难消地冲小菊的背影吐吐舌头。
紫苏看他这样幼稚的样子,摇摇头径自走开,不一会听到慕容凌四下找她,大声地叫:“苏苏你在哪?喂,别躲着我啊,我有正事要商量,去喝酒总得准备身合适的衣服,我帮你准备啊。”
半晌,没有听到紫苏回答,慕容凌知道她准是躲在什么地方故意装听不见,索性声音更高地叫:“苏苏,你不要不好意思,家里没有合适的我给你去买。”
慕容凌喊出了感觉,越发的放肆了,引得一些住店的客人从屋里探出头来张望。
福运的掌柜是个年轻女子本来就有些出人意料,而且还那么美貌,居然还拖着个孩子,听说还是被大户人家赶出来的小妾……无论那一条都足够令人遐想和揣测,能够为那些商旅的漫漫长路增添浮想联翩的话题。
再加上这么一个好看顽劣,又有些暧昧不清的大儿子,想不引人瞩目都不可能。
慕容凌有了观众,人来疯地从客栈一头喊到另一头,紫苏不是躲吗?他喊得人尽皆知,那么多客人,那么多双眼睛,只要她一动就会有人看见声张,看她能躲到哪里去?
正在得意,冷不防身边的一道门打开,刷地一把扫帚出现在他面前,差点就扫上了慕容凌那张清俊,此时却因为眼中闪动着妖媚神情显得妖孽的脸,吓得他往回一跳,叫道:“谁?”
扫帚往旁边一倒,显出紫苏那张小巧,此时却阴云密布的脸来。
“慕容凌,你发什么疯?再叫我就割掉你的舌头。”紫苏指着慕容凌的鼻子狠狠道。
慕容凌闭紧了嘴,摇头,顿时四下一片安静。
紫苏还想教训几句,但是看到那些窗子里都是一个个好奇的客人,就像是看大戏一样,哼了一声从慕容凌身边走过。
慕容凌顿时蔫了。
不想,有客人看到这么精彩的开头,却没个结尾,觉得十分扫兴,还怂恿慕容凌道:“慕容凌公子,别灰心,女人都是这样的,说是其实就不是,说不是其实就是,口是心非。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看掌柜的这样……你大有希望,我看好你哟。”
顿时,就象被打了鸡血,慕容凌兴奋了,窜了过去:“真的吗?你是说苏苏不是讨厌我?”
“女人嘛,总是有些害羞的,你要缠紧些,她半推半就地也就从了。”说着,那人在窗子里冲慕容凌勾勾手指。
慕容凌探过头去,不知道那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又是惊讶又是怀疑,还有些兴奋地瞪大眼睛道:“不,不是吧?苏苏和别人不一样的,要是弄巧成拙,可就没有退路了。”
“我说你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的嘛。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你以为她不一样,其实,只要……保准以后就是她求着你跟在你后面跑,那时候,要不要她可就是你的一句话。我可不是教你坏,只是实在看不过眼你这么低声下气地,那女人那么地拽……我可是为你好,听不听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