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箫洛白似乎知道真相的模样,唐雪漓挑起双眉,道:“箫洛白,你觉得会是谁?”
箫洛白双眼微阖,走到唐雪漓身旁,拉起她的手握在手中,缓缓开口道:“娘子觉得是谁,我便觉得是谁。”
此语一出,唐雪漓倒吸一口气,“难道你知道我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么?”
“不然怎说夫妻一条心,心有灵犀?”箫洛白弯起唇角。
唐雪漓眉头一皱,“要真是他,那么他的心机真重,不过反过来却是不得不让我将他与你箫家一案联系起来。”
“娘子着实聪明。”箫洛白捏了唐雪漓脸蛋,眼神充满爱意,不过转瞬后又变得深邃冷静,看着手中的纸鹤,沉声道:“这玉如意我们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得去看看老七如何了。”
“什……什么?你说的老七是苏……苏七凛?”唐雪漓睁大双眼,“你说那采花大盗美人醉就是苏七凛?”言及此处,唐雪漓揉了揉太阳穴,不停摇头,“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箫洛白见她有些激动,便轻声道:“好了,娘子,这并不重要,此刻重要的是老七的性命,而且我也想确认一下在枯井外捉住老七的人是不是我们所言的阴谋主使者。”
听箫洛白如此之说,唐雪漓整理了一下自己适才有些吃惊的情绪,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我们快出去。”
二人走出竹屋之时,唐雪漓还有些留恋地看了这片天地的美景一眼,箫洛白笑道:“娘子若是喜欢此处,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便是。这里灵气充裕,倒是个修真谈情的好地方……”
“修真就修真,说什么谈情?正经点儿,大难临头,还如此调笑?”唐雪漓低声斥了一句,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高兴。
箫洛白摊手耸肩,“正是因为前方有着大麻烦,我们就越得冷静面对才是,紧张气氛中来点放松,调节调节反而更好,不是么?”
唐雪漓双眉一扬,道:“你总会说,我也说不过你,行了,我们出去罢。”
箫洛白咧嘴一笑,颔首,而后将手中的玉如意展开,也不知道念了什么,两人眨眼间便回到了之前的枯井里。
“原路返回,走之前老七走的那条路。”箫洛白低声言毕,就拉着唐雪漓的手行走。
唐雪漓一边走着,一边蹙眉沉思,半晌后想到了什么,立马开口说道:“这枯井里无甚宝贝,倒是惊险重重,就好似陷阱一般。”
“没错,这是有人故意引我过来的。”箫洛白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一双冷目看着前方。
唐雪漓一时半会儿还没来得及去琢磨箫洛白的话语,直到两人伫立在苏七凛之前选择的岔路口,对视一眼,而后两人皆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色,无比坦然地踏了进去。
就算前方危机四伏,但是唐雪漓更想确认一下这场阴谋的主导人是不是心中所想的那个。
而且,前方的那人多半与箫洛白家仇有关,若真是这样,熬了十年的箫洛白,终于找到了仇人。
以上两点,正好是驱使唐雪漓和箫洛白坚持前行的动力。
行走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唐雪漓的心不由得开始加速跳动,仿佛在打着鼓一般,她握着箫洛白的手越来越紧,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却是一直看不到尽头。
这通道好似很长很远,他们永远也走不出这枯井似的。
周遭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与呼吸声之外,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如此肃穆的气氛,令唐雪漓更加坚信了前方阴谋正在等候着他们。
既然如此,那便走下去,直到阴谋展现眼前的时候才停下来。
唐雪漓加快了步伐,一旁的箫洛白亦是双足生风,两人竟是很快地走到了这岔路的尽头。
一撮光亮从不远处传来,唐雪漓和箫洛白二话没说,视死如归地奔了过去。
一出枯井,一道阴风袭来,紧接着唐雪漓便看到一层又一层的黑衣修士将他们齐齐围住,各自高举着火把,火光照得她双眼有些发疼。
“箫洛白,你终于肯暴露你的身份了。”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幽冥府叛变的长老姚祁天。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盯着他看,此刻的姚祁天站在人群中最前面,而他的身旁则是一个衣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打量了一番,唐雪漓便也认出这黑衣神秘人正是之前在清远山与姚祁天一起的那个。
“不暴露身份,怎能引蛇出洞?”箫洛白抱着胳膊,神色淡然地说着。
“箫兄!”人群中传出来苏七凛的声音,箫洛白脸色一沉,同唐雪漓一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苏七凛好似被什么禁锢住一般,木讷讷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箫洛白见状,双眼一寒,那苏七凛又道:“是这黑衣老鬼对我使了摄魂大法,不然我死也不会将纸鹤传给你叫你出来。”
箫洛白摆了摆手,“老七别说了,这不重要,纵使纸鹤不报信,我也会出来,你的命,我不会撒手不管。”把话说完,一阵杀气笼罩于他的全身,双拳紧握,一种令人胆寒的目光开始看着姚祁天,看着那黑衣神秘人,看着这群黑衣修士,以及看着这黑暗的世界。
“想与我们斗,年轻人还嫩了点,更何况我们人多,而你们寡不敌众。”姚祁天咬着鹅毛扇,缓缓开口,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箫洛白却全然不理会姚祁天的话语,而是一双冷目朝那黑衣神秘人看去,冷笑道:“其实你很早就得知我乃箫家幸存者,但迟迟不肯出手将我灭口,我真不知道要不要亲口对你说声谢谢?”
听箫洛白这么一说,唐雪漓一惊,心道:“如此说来,这黑衣人就是箫洛白的仇人了?”思忖之间,唐雪漓眉头拧成了一团。
那黑衣人闻言如此,也不答话。
箫洛白又道:“你修为高深,势力雄厚,手段毒辣,难不成十年之后的你变得做事磨蹭起来?还是惧怕我箫家后人的神秘力量,而一直不肯出手,非要费尽周折设下这么多局来让我中计?”
黑衣人听到这儿,只见他的头动了一下,唐雪漓屏住呼吸,本以为他会抬起头来展现自己的真面目,谁知只是动了一下,并没有抬头。
箫洛白接连冷笑几声,“你竟是会从我妻子出手,适才我差点中了你这‘老谋深算’的计策葬身枯井,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天爷更不会为虎作伥,故此我也有幸站在仇人面前说出这些话。”
话音一落,唐雪漓一震,惊异地看着箫洛白,什么叫做“从我妻子出手”?难道眼前的黑衣人真是那个人?
也在此刻,那黑衣人终于开口,话音提高了些许,“哦?老夫的计策?什么计策?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