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骑在你肩上好别扭……”唐雪漓不由得说了一句。
岂知箫洛白并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轻身跃起,朝那孟婆湖面上的鳄鱼精飞去,嘴上念道:“为夫行得如此稳当,娘子莫怕,不会摔下来的。”
唐雪漓却是眉头一拧,嘟哝一声,“谁害怕掉下去了?真是……”
不过箫洛白也没去回应,而是拉开月渊弓,飞速地朝鳄鱼精逼去了。
那鳄鱼精见唐雪漓和箫洛白这般袭来,当下勃然大怒,仰头大吼,后尾连连摆动,激起阵阵劲风在湖面上呼呼不停,刮得唐雪漓脸颊生疼。
“娘子,待我近它身时,你便可用尽全力给它一击!”箫洛白压着声音说着,听得出来,此刻的他也是不敢放松片刻。
唐雪漓点了点头,“知道了,我尽力便是。”说罢,双手汇聚的雷电之力已经蓄势待发,迫不及待。
箫洛白也颔了颔首,轻轻道:“千万别打偏了!”
话音一落,箫洛白便接近了鳄鱼精的身子,眼下离唐雪漓不过两来米,如此距离,唐雪漓还是有信心使出雷电之力将它击中的。
“砰!”的一声,雷电闪烁飞速从唐雪漓手中划出,听着这震响,她大喜不已,暗道:“想来定是击中了!”
一时之间,水雾弥漫,波纹流转,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光景。待得水雾散去,唐雪漓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只鳄鱼精却是安然无恙地停留在湖面上。
难不成适才一击没有打中么?
唐雪漓眉头大蹙,不由得用脚踢了踢箫洛白,低声斥道:“还真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我果然打偏了!”
箫洛白尴尬地咳嗽一声,又道:“再来!”
唐雪漓也不打算和他计较,比较情势紧急,当下调息了周身元力,没过多久,手心上充盈着源源不断的雷电,嗤嗤作响。
“我上了!”箫洛白略微严肃地说着,飞身前往,由于速度过快,唐雪漓只好两腿夹着箫洛白的脖颈,这才可以保证身子的平衡。这两人眼下的动作,看起来,着实是有些暧昧又别扭……
“嗤嗤嗤!”唐雪漓全力出击,雷电之光闪烁不停,两指粗大的雷电交织不停地朝鳄鱼精的天灵盖劈去!
“轰隆——”雷声响彻,伴随着鳄鱼精一声低吼,孟婆湖面上巨浪翻涌不止,水帘回旋在空中,许久之后才散落下来。
又见箫洛白快速地射出一支玉骨箭,亦是瞄准着鳄鱼精的天灵盖而去,玉骨箭透过万重水帘,最终不偏不倚地射中了目标。
“吼——”鳄鱼精当下怒吼滔天,不停地开始翻身抖动,直到插在头上的玉骨箭被它挣脱滑落,才微微停了下来,但目光却投向了箫洛白和唐雪漓,趁两人没注意时,鳄鱼精迅速背过身,甩出那条威力十足的后尾。
强烈的气劲扑来,气波滚滚,震得唐雪漓耳膜生疼,身子一时之间也失去了平衡,在那疾风的带动下,她快从箫洛白的身上掉下去了。
也在此时,箫洛白连忙将唐雪漓抱在怀中,双手一推,将她推到了岸上,此举本是希望唐雪漓勿要落入湖水中,谁知这样做之后,反而疏忽了他自己的安危,鳄鱼精的后尾很快就打在了箫洛白的后背上。
“噗——”箫洛白喉咙生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看到箫洛白身前喷出一道血雾,瘫坐在岸上的唐雪漓大吃一惊,立刻失声尖叫:“箫洛白!”
说时迟那时快,鳄鱼精飞速地逼身前来,张开巨口,将箫洛白整个人含住!
“啊!”唐雪漓看到如此场景,吓得尖叫连连,她全身颤抖,眼瞧着箫洛白这么个人忽然被鳄鱼精张口含住,自然被吓得不轻了。
箫洛白消失在鳄鱼精的口中,唐雪漓双腿发软,心中又乱又痛,忖着箫洛白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就这么被吃了?
唐雪漓嘴唇发颤,牙齿互相碰撞得咯咯作响。
她有些不相信,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在做梦,在做着一个恨不得立马醒来的噩梦!
“箫洛白,箫洛白他被吃了啊?”
唐雪漓两眼无神,自言自语着。时不时摇头,时不时发笑,“不……这不是真的……”
随即,放声大哭。
“我不要你死,你怎么可以死!”若不是他担心她落水,若不是他担心她也被鳄鱼精伤到,适才也不会出此计策,双手将她推开罢?
想到这些,唐雪漓心中痛苦不堪,她认定了是自己害死的箫洛白,虽然当时的箫洛白是心甘情愿。
但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在眼前没有了,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心痛。
更何况,那人不是一般的陌生人,而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夫君!纵然她从未打心底认同他是真的夫君,但此时此刻他的失去,却让她感受到心脏犹如被割伤的刺痛。
地洞里,孟婆湖边,唐雪漓哭得嗓子有些沙哑,冷风吹过,将她脸上的泪水吹干,一时也变得凉冰冰的。唐雪漓忽然回过神来,一双充满无尽恨意的怒目朝鳄鱼精看去。
“我要报仇!”唐雪漓双眼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杀气,“你吃了他,就让我吃了你罢!”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鳄鱼精撕成粉碎!
一股强大的气劲在丹田处蠢蠢欲动,一种压迫感压在心间即将爆发,唐雪漓双眼有些通红,身上登时缠绕着嗤嗤作响的雷电!
只见她忽然冲天而起,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震得呼呼作响,一道又一道的气劲交织在唐雪漓的周围,雷电不断,元力十足。她两眼充满了愤恨,充满了无情,双手拨弄,霎时之间,一团直径接近半米的雷电光球在唐雪漓的手心上聚集而成。
没有等待,没有决绝,而是从容不迫的决绝利索!唐雪漓眼睛眨都没有眨,离开将手中的光球推出,气势汹汹地逼向湖面上有些惊愕的鳄鱼精。
鳄鱼精自然不知道适才威胁力本不大的唐雪漓,为何眼下突然成长这么多?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唐雪漓挥来的雷电光球砸中!
“轰轰轰——”
碰撞之声震耳欲聋,回荡在唐雪漓的耳畔,湖面再一次掀起大风大浪,水气弥漫,水帘冲天飞起,随即又簌簌下落,打湿了岸上唐雪漓的衣裳。
鳄鱼精这回伤得可是不轻,张开大口不停地惨叫着,身子歪歪斜斜地朝唐雪漓奔来,仿佛是想与她同归于尽。
唐雪漓不屑一顾,又是腾空飞起,双手交叠,待得鳄鱼精爬上了岸,她便将已然聚集好的雷电光球抛出,重重地砸在了鳄鱼精的头上!
“吼——”鳄鱼精吃痛地再次大叫,叫得撕心裂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一番后才怀着恨意死去。
见鳄鱼精已然死了,唐雪漓才无力地垂下双手,从空中下落,跪在地上,捧着脸,又是大哭。
想到箫洛白如今惨死在这鳄鱼精的口中,她就恨不得将这鳄鱼精千刀万剐,故此,她又擦了擦脸上的泪,行到鳄鱼精尸体旁,重重地踢了几脚。
看着鳄鱼精死了仍然张开大口,唐雪漓又愤怒又悲痛,鳄鱼精的口很大,两个人横着进入都没问题,怪不得方才那么轻易的吞下箫洛白。
又想起箫洛白的死,唐雪漓再次以泪洗面。
半晌之后,唐雪漓哀声一叹:“唉,我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他死了,我为何如此伤心?”一边说着,一边朝鳄鱼精的口看去,一个念头忽然升起,唐雪漓倒吸一口凉气,握紧了拳头。
她在鳄鱼精的大口旁来回踱步,片刻后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振奋着精神,翻身一跃,竟是跳入了鳄鱼精的口中,朝它巨大的肚子里行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箫洛白,就算你真的死了,作为你名义上的老婆,我也该替你好生安葬才是!”唐雪漓说着,身影消失在了鳄鱼的肚中。
而另一处的地道,洛城修真联盟的修士们都有些不耐烦地互相瞪眼,葛霸一行人还停留着之前箫洛白和唐雪漓掉坑的地方。
站在葛霸身旁不远处的苏七凛,一脸担忧,四下张望,也不知箫洛白和唐雪漓如今情况如何。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言道:“葛盟主,我们如此等下去也不是个头啊,要是地道入口的封印松动,那姚祁天他们攻进来,损失的定然是我们啊!”
这修士话音一落,大部分的修士都开始赞成地附和起来,连连要求葛霸不必管唐雪漓和箫洛白安危,而是继续向前探寻着地道的出路。
葛霸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似是在斟酌着什么。
而苏七凛却打开了折扇,一边扇风,一边缓缓说道:“诸位可别忘了,若不是他箫洛白带路,你们眼下怕是寻不到这个地道的入口罢?”
“苏老板,话虽如此,但他二人无缘无故落坑,那所谓的坑口却又被快速封上,眼下,他二人还能轻易地上来?”说话的这人正是修真联盟清风堂堂主炎烈,他一向看不起箫洛白。
而站在南宫鸣身后的南宫若也插嘴道:“炎堂主说的是,我们何故要等他们两个?为了大伙的安危,应当向前继续走才是,倘若一直把时间耗在这里,姚祁天他们攻破封印,我们便是因小失大了!”
“我看南宫小姐说的在理!葛盟主,为了洛城的安危,我们还是继续朝前走罢!”又有一个修士站出来说道。
一直不是很喜欢发话的陆九渊这时眉头一蹙,摇了摇头,“无论怎么说,箫洛白与唐雪漓都是我洛城的一分子,我们又何故抛弃他们、放弃他们?如若掉下去的换成是你们任何一个,要是得知我们扔下你不管,心中又是如何感想?再说,箫洛白和唐雪漓可是有莫大的功劳,如不是他们发现姚祁天的阴谋,眼下怕是我们伤亡更为惨烈。”
陆九渊把话说完,众人一时相对无言,不敢吭声。
南宫若轻哼一声,有些不服气地看着陆九渊,道:“九渊哥哥,我知你一向心地好,但是眼下情况紧急,不得不舍小救大啊!要是为了他们两个,我们一行人没了性命,那你又该怎么说?”
南宫若话刚说完,众修士齐齐应和起来!
“安静!”葛霸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勿要说话,“我已然想好一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