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君可看看Lapo,他在对着镜子,观察眼角有没有细纹,似乎根本没在偷听。
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走去我是换英语说:“我也很想你,你早点回科隆陪我吧。”
“当然,一个人睡真冷清,大夏天也跟寒冬一样。你跟Lapo别聊得太晚,保证充足的睡眠,注意健康,好不好?”
“嗯,你也是,别在酒店耗得太晚,当老板的没必要事必躬亲。”
挂断电话,Lapo跟着出来,靠着墙大笑说:“怪不得你反应那么激烈,原来Sebastian在你手机里的代号是泰迪熊?你俩还能再肉麻一点吗?我恶心得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羡君可掐他脖子:“不许你恶心,有什么好恶心的!哪对情侣没有昵称!”
“哦,那Sebastian叫你什么,让我猜猜,小萝莉,小傻瓜,小草莓,小兔子……”他还在继续“小”下去,羡君可急了,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他顺势就抱她起来,扔到**去,拿羽绒枕头捂住她的脸。羡君可突然想起在德累斯顿,Lapo曾经试图强暴她,把她面朝下压在枕头里,差点闷死。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正要呼救,Lapo松开手。
“没事儿吧?我跟你闹着玩的。”
她理一理满脸的乱发,喘着气说:“你玩太疯了,我害怕。”
Lapo有些伤感,把她拉起来,面对面盘腿坐着,捧着她的脸,用鼻子磨蹭她的额头:“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发誓。”
她笑了,抱抱他:“我相信你,我如果真的害怕你,就不会一个人来柏林看你了。”
“你能来,真好,君可,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多寂寞,快两个月了,从上表演课到开演,我基本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剧组的人都很友善,可是,我没有朋友。”
羡君可小心翼翼地问:“你没出去玩玩,找志同道合的人喝杯酒什么的。”
Lapo很直接:“你是说憋得慌就找个人大干一场?”
羡君可耳朵烧红,Lapo总能让她感到局促,他的尺度没有下限。
Lapo抄手说:“我问你,假如你没跟Sebastian同居,你会因为寂寞而出去找一夜情吗?”
“当然不会,我不是那种人!”
“我也不是那种人!君可,也许在异性恋者看来,同性恋或者双性恋的私生活都挺乱的,但实际上这和性向没有关系,只和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有关。我不会随随便便和人上床,我只选择我喜欢的对象。但是要找到那个有感觉的人,太难,人潮汹涌,每天都和那么多的人擦肩而过,在怦然心动的瞬间认出和抓住那个正确的对象,真的比中乐透还难。君可,我真心为你高兴,你找到了Sebastian,而他,也没有错过你。”
“即使Sebastian为了我而和你分手,你也不恨我?”
“一开始当然恨的,他跟你睡了之后再也不肯碰我,恨不得学中世纪的圣女那样穿贞操裤,防我像防贼。我气得快发疯,君可,如果你不是这样善良美丽的女人的话,我也许真的会杀掉你的,爱极生恨,你能
体会那种感觉吗?”
羡君可倒在**,双手蒙住眼睛:“不,Lapo,我一生中还没有体会过这样激烈的情感。最恨的时候,也不过是锁在屋子里大哭了几天,把前男友骂了几遍。可是,我没有想过要杀掉谁,要恨谁一辈子。对我而言,爱更重要,我的生命愿意消耗在我爱的人和我爱的事物身上,生命太短了啊,Lapo,哪有时间去仇恨呢。”
Lapo也倒下去,侧身对着她,她的脸从侧面看起来那样柔和,像画笔信手勾勒出的剪影。她是个从里到外都无比柔软的人啊,心里没有黑暗,也没有恨。或者说,她还没有体会过什么是地狱,因而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罪恶如影随形。
床很大,他把羡君可拖到怀里,她微微挣扎,他的手指按在她唇上:“别动,我们就这样抱着睡吧,就像从前那样。”
羡君可叹口气,翻了个身,背朝他,他们成了两个C字。时钟滴答,远远地传来教堂的钟声,十二点了。
羡君可感觉到身后Lapo还没睡着,他的呼吸仍旧紊乱。
“你又失眠了?”
“一点点。”
“还在吃药吗?”
“拍戏以后不再需要吃药助眠,每天累得骨头都快散掉,有时候回到酒店倒头就能睡着,真幸福。”
“那就好。”
“君可,这部戏的结局Sebastian有没有跟你说过?”
“没有,他从不和我讨论他写作的东西,也许觉得不好意思,或者觉得我不懂。”
“怎么会呢,他说你很懂诗,你们在一起讨论中国诗和莎士比亚来着。也许他想让你从电影里面看到吧。”
“嗯,说说看,结局是什么呢?”
Lapo告诉她,在戏里他演的那个年轻人深深爱上了话剧导演,而导演虽然和他发生肉体关系,却不肯和他真正在一起,因为他有妻子,他不愿面对自己的同性恋倾向。于是这个年轻人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在话剧结束之后销声匿迹,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做变性手术,打算以一个真正的女人的形象出现在导演面前,争取这份爱情。
羡君可吃了一惊:“这样的话,就不是同性之爱了啊,仍然回归到异性恋的套路上来。”
“我想这就是Sebastian想传达的东西,爱情是超越性别的,不管以什么样的肉身出现,灵魂还是那个灵魂,它执着地追求爱情,至死不悔。”
“那你成功了吗?最终获得那个男人的欢心,在剧中?”
“哦,君可,还是等电影上映再揭晓吧,是个意味深长的结局。”
过了一会儿,Lapo的手不老实起来,原本环抱在腰上,现在一个往上,一个往下。羡君可按住他,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让我摸摸你,君可,女人的身体真奇妙,让我感受一下。”
“你抱过的女模特还少吗?”
“羡君可,我很有职业道德好不好?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你以为照片呈现的都是真正的亲密吗?不是,就算抱得太紧,也没有感觉,注意力都放在镜头上,摄影师一喊停,两个人就弹
开。”
他开始探索,隔着她的内衣,她穿着舒服的丝绸内衣,保守的款式,全素,连蕾丝都没有。因此他更加体会到她皮肤的质感,水一样柔滑。
他把手轻轻放在她两腿之间,没有乱动。
“君可,告诉我,跟男人做那事儿是什么感觉?”
羡君可耳朵都红了,怎么能把和Sebastian之间的隐秘告诉Lapo听呢。
他忙撇清:“别误会,我不是想刺探你们俩的隐私,只是,我是个男人的身体,两个雄性动物做,和男女之间的结合是不一样的。女人的身体会是什么感觉呢,我在思考,为什么戏里那个男孩子要选择变性,真的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快感吗?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差距到底多大呢?”
羡君可思考再三,含蓄地说:“女人体会到的快感,好像海水一样,深而广,变幻莫测。有时候很平缓,有时候很激烈,每一次似乎一样,又似乎完全不同,变化万千。你看那大海,一浪接一浪,看着类似,实际上每朵浪花都是全新的。”
Lapo陷入思索,也就是说,女人的快感是无止境的,没有边际,没有终极,大海永不枯竭,女人可以一直沉浸在里面,持续不断地享受。而他作为男人,极乐是一次性的,达到顶峰之后就是空虚失落,天地茫茫,蚀骨的寂寞。
第二天早上,Lapo先醒,也许是因为怀里的女体太娇美,他早晨的生理反应分外激烈,难受得很,他不得不爬起来冲澡,把水温调到极低,冲了十分钟,打了几个寒战,身下终于慢慢疲软下去。
他拿毛巾擦干身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年轻的健美的身体,360°无死角,这是天赐加上常年控制饮食和坚持锻炼的结果。如果他不是同性恋,女人们会蜂拥而上吧,他如果跟女人做,也会让她们很快乐的。
羡君可揉着眼睛拿着她的洗漱包走进浴室,尖叫一声:“你怎么不穿衣服啊!暴露狂。”
Lapo慢吞吞地刷牙:“这是我的地方,想怎样就怎样,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身体,大惊小怪做什么。”
羡君可强迫自己的视线不要停留在他身上,埋头刷牙洗脸。
Lapo一句话差点让她吐血:“Sebastian早上跟你做吗?他早上会硬很久的,如果不做的话,起码一两个小时他出不了门。”
她伸手在他后腰狠狠掐了一下:“不许问,我不会说。”
Lapo邪笑:“我一直觉得你俩的搭配很不协调,你这么单薄怎么满足得了他那么旺盛的需求,就算我这样强壮的男儿身有时候也吃不消他的狂热,瞧你那小身板!”Lapo把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啧啧有声。
羡君可红着脸不吭声,喷上润发喷雾,卖力梳头,头发得修剪了,有些太长,容易打结。Lapo大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咬着她耳朵问:“Sebastian在你身体里面冲撞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我俩可以交流一下。”
羡君可气得大喊:“Lapo,你再这么下流,我就回科隆了,再不理你!”
Lapo这才放过她,吹着口哨去穿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