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bastian松了一口气，照顾人的一面占据上风：“柏林本来就是同性恋者的圣地，气氛很宽容，你在那儿倒是如鱼得水，没人对你指指点点。但是，我不得不劝你，别和陌生人人乱玩。你现在是个演员，今非昔比，眼见就要大红大紫，言行都要注意些，别跑出去鬼混。”

Lapo有些感动，嘴里却不饶他：“你是教我和别人干那事儿的时候别忘记用套吗？怕不干净？那你就多虑了，我是个极度洁癖的人，你又不是没跟我睡过。”

Sebastian气不打一处来：“Lapo，你……你这样让人怎么对你好呢？好人都被你气跑了！”

他蛮不在乎地笑起来：“跑了的都不是好人，你和羡君可不是孜孜不倦地照顾着我吗？大浪淘过，沙滩上闪闪发光留下来的才是真正的金子。”

Sebastian不得不笑出来，Lapo很聪明，虽然有点小恶毒，可是看事情一眼洞穿。羡君可散步回来，Sebastian收了线，把手机还给她。

她调侃说：“怎么，欺负我听不懂意大利语？”

他忙说：“我们男人说些不方便让淑女听的下流话，不敢污你清听。”

她憋不住，戳Sebastian一指头，就猜到是这样。

远在柏林的Lapo，刚才是在拍戏的间隙到外面透气，挂断电话，他有片刻失神。本以为一个电话可以抚慰思念的心情，谁知更让他怀念那两个人，一起短短相处的日子是他生命中无比美好的时光，没有性，只有纯粹的关爱。那种柴米油盐的平静，甚至比他当初和Sebastian在Pescara的白房子里度过的日子还要快乐。

他其实到柏林之后就是个乖小孩，一心扑在电影上，别说没找床伴，连酒吧都没去过一次。他不是没有欲望，大半年没做过了，Sebastian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跟他睡，他的压抑无处排解。他尝试过自己动手解决，可是只感到痛苦，没有愉悦。

有一天夜里他居然梦遗，像个小男孩一样，他梦见了羡君可，在她家浴室的那一幕重现，她用柔若无骨的小手抚慰他，他瞬间就冲上了云霄，幸福得死去活来。醒来之后他无法自控地树旗杆，他尝试自渎，做到一半他就放弃，体验过了最美好的，之后再也无法重现，快感在衰减，欲望却累积得越来越高。完了，他在想羡君可，一个无可救药的同性恋，在无可救药地想念一个女人。

Meersburg是一座靠湖边的山城，高低错落的房子层层叠叠，垒积木一般，高处也有红顶的华丽城堡，街道窄窄的，老建筑呈现出古典风味。Sebastian预订的是紧挨湖边上的酒店，推开窗就是湿润的风吹进来。

顺着山势而建的石板路很适合恋人散步,中世纪风格的老建筑移步换景，每一条小巷子都像一幅油画。他们爬到山顶的城堡，古老的宫殿有遍布白色大理石雕塑，屋顶绘着宗教壁画，长长的走廊串联一整排房间，气势恢宏的宴会厅里挂着巨大的水晶灯，在地板上洒落星星点点的光斑，阳光从

窗外洒进来，微尘在翩翩飞舞。屋里没别人，Sebastian拉起她的手，在大厅中转了个圈。他的动作潇洒娴熟，羡君可笨拙地倒在他怀里，他大笑起来：“你唱歌那样动听，居然不会跳舞？”

她有些窘，Sebastian搂住她，继续穿过一道道门，看一间间华丽的屋子。

“没关系的，君可，我们可以一起去报个班学华尔兹，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或者我们在家一起练。”

从城堡的花园里远眺，博登湖浩淼如大海，碧蓝的水波摇曳着阳光的碎金，点点白帆迎风而行，令人心旷神怡。他们在城堡的咖啡馆吃简单的晚餐，羡君可坚持要付账，因为酒店的费用都是Sebastian付的，他笑笑，随她去，这姑娘就是不能心安理得地花男人的钱。

夏日悠长，落日熔金，Sebastian租了一艘船，带着羡君可去博登湖上游玩。从湖面往岸上看，余晖中整个城市都染上了紫蓝色的霞光，如梦似幻。

“真美啊！”

“还不错，这精致不算顶漂亮的，威尼斯的风景才叫美呢，从海上望过去就是一副活动的油画。抽空我们一起去吧？”

“当然！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去意大利玩呢！”

在湖上绕了个大圈，船夫将他们送回酒店附近的码头，Sebastian跟羡君可咬耳朵：“其实我会驾驶小帆船的，可惜这里没有好船出租。明天我们去康斯坦茨，我搞一辆游艇带你游湖，好吗？”

她笑了：“你不会连飞机都会开吧？”

Sebastian笑起来：“抱歉那个我还没学，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一起啊。”

“我不要，太危险。”

“君可，越是危险的事才越有趣，不是吗？”

他们上岸后兴致不减，继续顺着河堤散步，等太阳渐渐西沉，湖面燃起金波，找家小店小歇，吃一大杯丰盛的冰淇淋。Sebastian边吃边叫唤太罪恶，吃这样美味又高热量的食物，得做多少运动才能消耗这么多卡路里？

羡君可蛮不在乎地把Sebastian剩下的半杯也解决掉。他敲敲桌面说：“你怎么就吃不胖呢？我为了维持身材每天还抽空去健身、慢跑，你回家就是吃饭看电影睡觉，偏偏还一直这么苗条，真不公平。”

“我每天工作强度多大啊！再多热量也消耗干净。”

“这份工那么辛苦就不要做了，我养你。”

她笑眯眯地说：“如果我还是18岁，有个英俊富有的男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会热泪盈眶，投怀送抱。可是我快26岁了，不会再为这种邀约而心跳加速。Sebastian，我是个独立自主的职业女性，不需要依附男人而生活。”

他握住她的手，叹息道：“我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没一件事儿顺着我的意思，**也是，床下也是。我21岁的时候觉得完美的情人就是**让我高兴，床下让每个人高兴。如今我31岁了，却爱上一个绝不刻意取悦任何人的女孩子。果然时间会改变人的想法吗？”

她咀嚼Sebastian这番话，是啊，时间让人成长，时间悄悄把命运翻转。

他们在城内绕了个大圈，入夜以后的小城仍然游人如织，灯火通明，度假地的风光比一般的德国城市热闹得多，羡君可看什么都像个小女孩那样兴致勃勃。Sebastian指着一家珠宝店橱窗里的一枚戒指让她看，K金指环中间360°镶嵌着整圈方形小钻石，卖的是设计和做工，价格不过一千多欧，称得上物美价廉。

“挺好看的，简洁清爽，适合你上班时候戴。我买给你？”

“不要啦。”

“没关系的啊，你觉得太贵重了吗？”

“我知道就算上万欧的礼物你也会眼睛都不眨地买下，不过无缘无故的买戒指给我做什么？”羡君可心脏狂跳，Sebastian不会另有所图吧……

他一脸云淡风轻：“我只是觉得你很少戴珠宝，你喜欢什么就买给你，其实你这样年轻漂亮，正是好好打扮自己的时候。横竖你下个月就生日了。”

“德国人可不作兴提前庆生，难道你们德累斯顿的风俗不一样？”羡君可四两拨千斤。

Sebastian大笑起来：“果然是在德国待惯的人，唬不了你。好吧，其实我是一时心血**，真要买戒指给你，不会这样随随便便，一定要千挑万选。”

羡君可心里愈发慌张，他揽着她往酒店走，搂得那样紧，呼吸就在头顶。她忙絮絮叨叨地说：“千万别买戒指给我，你看我十根手指都光溜溜的，我的工作很多时候都得下车间，出于安全考虑不能戴戒指，就算是婚戒也得卸下来的。我没骗你，你可以问任何一个A公司的工程师。”

Sebastian见她欲盖弥彰，说个不停，心里叹息，戒指这样东西太**。她好像觉得节奏太快，有点抗拒，他吻她的额头一下：“嗯，我明白了，我会考虑买别的礼物给你。”

回到住处，见酒店的大床正对着落地窗，羡君可进屋就去打开窗户，任由湖面的凉风吹起来，白窗帘摇摆如帆，房间像船，一直飘到无边的夜色中去。

Sebastian抱住羡君可，顺着她的额头、鼻尖、唇、下巴一直吻到脖子，解开她的衬衫扣子，探手进去感受她柔软的肌肤。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他的唇舌四处游移。她的心脏在他的掌下剧烈地跳动，血液在上涌，呼吸渐渐急促。他抚摸她柔滑的黑发，嗅着她脖子上的味道，她今天用了一点点香水，水果的清甜。

他迫不及待地抱起她，一起去沐浴，Sebastian先洗好出去，他知道女人总是需要更多时间，让她慢慢打理自己。

他穿着浴袍走到阳台上吹风，楼下不知何处传来音乐声，低音炮轰鸣，空气似乎都在震荡，Sebastian喜欢这个欢快的节奏。羡君可也收拾好出来，用大毛巾擦着头发，她穿着和服式的真丝浴衣，没有扣子，只用一条带子系在腰间，下摆刺绣着玫瑰花。这还是她为了这次旅行特地找出来的，在中国买的，压箱底，一直没有拿出来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