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方小美人，那你至少知道什么是Huadan吧？特指由男性扮演的女性角色。”

Lapo是说花旦演员，比如梅兰芳那种？羡君可点点头。

“Sebastian买过一张DVD和我一起看，是中国电影，讲的就是一个男性花旦演员的悲剧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上半叶，他最后演了一场戏，然后就在心爱的人面前自杀了。”Lapo皱眉,努力回忆电影的名字。

“你说的是《Farewell My Concubine》？陈凯歌的《霸王别姬》？”

他眉头舒展开来：“我想是的，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是那个故事让我印象很深刻。这种男花旦，他本身是男人，却扮演女性角色。他自幼就得揣摩女人是什么样的一种生物，一举一动都要像女人，以女性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他比女人还要女人，我这样说你明白吗？他扮演的不是某一个特定的女人，而是传达出抽象的女性本质，他可以化身为任何一种女人，妖媚的或者端庄的。打个比方，君可，你只能扮演你自己，而一个优秀的男花旦，他不仅可以扮演你，也可以演玛丽莲梦露。君可，你同意我的看法吗？女性特质是可以被抽离出来的，不是只存在于某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女人身上？”

“嗯……这个……”羡君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幸好Lapo并不是真的期待她的回答，他伸个懒腰，深呼吸一口，就好像骄傲的孔雀理了理自己漂亮的羽毛，然后继续炫耀他的美丽。

“君可，

做模特是吃青春饭，再过几年，等我的脸蛋和身材都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我不得不寻找别的谋生之道了，因此我特别渴望趁着自己还年轻娇嫩的时候，扮演一次女性角色。我不仅仅想演某一个女人，而是要传达出身为女人的根本特性，这种感觉难以言传，只有当你把这些特质和纯粹男性化的食物对照的时候，才能体会。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从来不认为性别是恋爱中很重要的因素，相反，是最不重要的。爱，有一千种方法。君可，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他的话就像一把锤子，把羡君可一下一下狠狠地砸进土里，被他踩在脚下。羡君可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在示威，在羞辱她，羡君可着了魔一样看着他从睡袍的下摆露出来的长腿，真迷人，有这样的大长腿，不必脱光，他只要穿上合身的牛仔裤就足够颠倒众生。

羡君可深吸一口气，反击道：“那么，在你和Sebastian的关系中，你扮演的是女性化的那一个吗？”

Lapo突然大笑起来，不予置评，只说：“再来一杯巧克力慕斯？”他又吃完了，1米9的大个儿，果然食量不一般。除了吃，她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羡君可被动地接受了第二份甜品。他把慕斯递给羡君可，靠近的一瞬间，她闻到他身上的香气，他好像一直在换用不同的古龙水，和昨晚的味道不一样。这会儿他闻起来像早晨刚剪过草的露水未干的青草地，天啊，他如果是个异性恋，她真想好好闻闻他脖子上的气味。

Lapo吃了一口慕斯，十分平静的问：“你

和Sebastian在**怎么样？”

“什么？”这个问题像铁锤的最后一下重击，把羡君可牢牢钉死。

她深呼吸，不行，撑住，不能输。

羡君可调动了全身的力气，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就像你和Sebastian在**一样。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他笑起来，暧昧的，像Sebastian提过的femme fatale（蛇蝎美人）那样的笑容：“哦，亲爱的、纯洁的君可，我和Sebastian是不一样的，相信我，你无法想象。”

羡君可火冒三丈：“你到底是男的女的？”

Lapo眯起眼睛，像猫一样：“这个问题重要吗？当我想使用别人的时候，我就是男的，当我想要被使用的时候，我就是女的，随心所欲，花样百出。有时候一开始，我想要攻击，突然又柔情蜜意，转而承受。我既可以爱别人，又可以被爱，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羡君可捏紧银勺子，这东西能捅死人吗？如果可以，她想拿它当凶器。可是她立刻抓住了Lapo话里的漏洞：“Lapo，你既然提到使用这样的字眼，就是物化了你自己，使用和爱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Sebastian和你在**到底怎样，但是有一点我敢确定，即使他使用了你，或者被迫让你使用了，他跟你之间也不是爱和被爱的关系。你明白吧，有些事可以称之为**，但不能叫make Love，没有爱，就只剩使用了，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