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吃饭时间,Michael再次打电话给羡君可,她强作镇定,告诉他,Pescara这里风平浪静,工作一帆风顺。不知为何,羡君可对Michael隐瞒了今晚要再次和Sebastian见面的事实。
“昨晚,你的那个情敌怎样?”他用了die Rivalin,阴性词。天啊,她该说什么,用阳性词der Rivale吗?告诉他那是个男人?然后Michael会不会发疯一样吼她,骂她有毛病!
羡君可只好含糊其词:“那个人还行吧,不讨厌,昨天我们三个也很愉快……”羡君可尝试一直使用复数代词。
“我们一起吃了饭,我没有喝酒,虽然他们喝了一瓶很赞的Chateauneuf-du-Pape,我得开车,滴酒未沾。”
Michael轻笑一声:“很明智,当然,没尝到好酒有点可惜,你酒量很好,而且很会品酒。”
闲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Michael保持着风度,没有八卦地追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就算他问羡君可,恐怕她也无言以答。在遥远的法兰克福,Michael问自己,为什么会鼓励羡君可去见Sebastian和他的同居者呢?其实她如果再也不见Sebastian,对自己而言不是更有利吗?
Michael从办公室走到户外,抽了一支烟,镇定心绪,其实他只是想扮演一个称职的朋友,在她需要支持的时候表示站在她那一方,只要她开心,哪怕她是去见情敌,他都不会反对。羡君可终有一日会认清,谁对她最好。
这天晚上羡君可仍然精心打扮了一番,开车去赴约的路上,她打开窗户吹风,理一理脑子里的思绪。他们三个人,坐在桌子旁边,一个稳固的三角形。Sebastian,她爱的男人。Lapo?他算什么呢?Sebastian的“老公”
还是“老婆”?他们不可能有婚姻关系,德国虽然允许同性恋者缔结婚姻,但他俩谁都没戴婚戒。羡君可一向很注意这些细节,绝对不和已婚男士调情,连单独喝杯啤酒也不行。可是Sebastian和Lapo看起来那么亲密无间,默契十足。她该怎么把他们归类?
羡君可一向自诩理性,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昨夜在厨房发生的事情,代表她胜利了吗?代表对Sebastian而言,她仍然具有无限的吸引力?可是Lapo,他不会自动消失的,就算他消失了,难保Sebastian身边不会出现另一个Lapo,一样年轻英俊的——男人。上帝啊,Sebastian是同性恋!他和男人生活在一起!不,Sebastian和她**时的**是真的,他也迷恋女体,他是双性恋?
不行,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同性恋,还是双性恋?A或者B?单项选择题,二者必须择其一。
8点,羡君可非常准时地按响了Sebastian家里的门铃,隔壁那个老太太又从窗户里朝这边窥探,她叹口气,好奇心旺盛的老太太肯定早就留意到这座房子里有两个年轻男人进进出出,加上一个外国女孩,哦,简直是一部**小说。羡君可再次动了逃跑的念头,最好马上飞回德国去,飞回她按部就班的工程师兼项目经理的紧张有序的生活中去,忘记在Pescara这混乱疯狂的一切。在这儿的生活就像一个卖相极佳的水果篮,五彩斑斓,让人充满了品尝的欲望,可是徒有其表,压在最下面的是腐烂的臭气熏天的垃圾。
她定定心神,Lapo的声音传出来:“谁?”
“Hallo,是我,羡君可。”
“哦,亲爱的东方美人,请进!”
门开了,Lapo手里拿着一把铲子,从厨房里探出身来,对我说:“君可,抱歉,我双手都油
腻腻的,不能来迎接你。”
“没关系!”羡君可在玄关柜子上放下买的一盒作为见面礼的高级巧克力,她犹豫要不要脱掉高跟鞋,昨晚脱了鞋,在两个人高马大的美男前面就跟小矮人一样,今天她不想脱鞋子,因为Lapo的个子太高了,她想,他恐怕有1米9,在Sebastian面前她已经够娇小玲珑了,她不想太难看。可是看到一尘不染的地板,想起Lapo说他有洁癖,她叹口气,还是换上了室内拖鞋。
羡君可走去厨房,看Lapo在炉子前面跳舞一般忙活。他仍然赤着脚,穿着一身宝蓝的丝绸睡袍,外面穿着围裙。他总是这么“随心所欲”,羡君可苦笑——因为他是骄傲的“主人”,而她只是“客人”。羡君可大概猜到了二楼那个上锁的房间就是Lapo的卧室,她唯一欣慰的是,他们是分房睡的,假如她曾经献出了童贞的那张床,却是Lapo和Sebastian滚过床单的地方,那就太恶心了。
羡君可感到有点疲倦,来的路上穿着高跟鞋开车让她的小腿肌肉紧绷。她道声打扰,在早餐桌前坐下,实木的,厚实的,Sebastian曾经在这里端上丰盛的早饭给她吃,水果和面包、香浓的咖啡——在数月之前。羡君可不知道说什么好,漫无目的的环视厨房,Lapo在清理厨房操作台,把大理石台面擦拭得光可鉴人。
刑侦剧里面常常有这样的剧情,罪犯会不由自主地返回现场,去回味犯罪的那一刻。羡君可觉得她本人就是那种变态的罪犯,Lapo是美丽的无辜的受害人,天真无知地擦拭着大理石台面——昨夜羡君可和他的爱人在那里酣畅淋漓地做了一次爱。
她忍不住看Lapo**出来的小腿,匀称的腿肚,精致的脚踝,不算夸张的体毛,无可挑剔。羡君可怀疑他在睡袍下什么都没穿,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对自己的身体有足够自信的暴露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