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沙滩,她走去停车的地方,一边掏出手机打给Michael:“Hi Michael,我是君可,你好吗?”
“一般般,你知道的,星期一的上午总是特别忙碌又特别疲倦。我想,我可能有点感冒。”他慢条斯理的声音让人感觉到平静。
“你多保重!撑不住的话就休假看医生吧。我又到Pescara来了,这次是一个人和那帮意大利佬较劲儿,我忍不住想起你在的时候我特别有底气,不知道我能不能独自搞定这次任务。”羡君可跟他絮叨。
“这次待几天?”
“周一到周五,五天。”
他在那边停顿片刻,说:“你可千万别再去找Sebastian了,那个花花公子。”
羡君可叹口气:“对,一个弥天大错,都是我傻。我这次没去住他的酒店,找了个比较偏僻的。”
“无论如何,有艳遇总是愉快的,是人生中一个小插曲。我衷心希望你遇到一个好男人,PS,意大利人除外,他们配不上你。”
羡君可笑了,挂断电话之后感觉心情愉快了许多,看看时间,她开车赶去工厂,开始忙碌的会议和设备调适。结束工作之后,她拒绝了意大利方的晚餐邀约,独自回到酒店,累得半死,可是还得出门找东西吃,翻了翻酒店推荐的附近200米范围内的好餐厅,随意选择了一家餐厅。
时间才6点多,餐厅里空无一人,捡了靠窗的好位置坐下,侍者送上矿泉水和给她,羡君可盯着菜单无比焦虑地研究,全是意大利文,她只能勉强认出通心粉和披萨这两个单词,菜品旁边也没有配图。她招手请侍者过来,请他推荐一些招牌菜,他用乱七八糟的英文说了一大堆,羡君可越听越糊涂。正在此时,有人在外面敲玻璃,正确地
说,不是人,是狗。
Tom的爪子隔着玻璃挠着,长舌头伸出来,做出一副索吻的表情,牵着大狗的那人,当然就是——Sebastian。他还是那么英俊,眉头微微皱着,随时像个在思索的哲学家,嘴角却有一丝邪气的暧昧笑容。
羡君可拿菜单遮住自己的脸,无声地骂了一个脏字。千防万防,没想到狗鼻子这么灵。Sebastian把Tom拴在酒店外面,走进餐厅,径直朝她而来。
他的手指拈住菜单抽出:“Hi,君可!居然又见面了!上帝保佑!”他的微笑如云端的阳光那样明亮,她有一瞬间几乎睁不开眼睛。
“Hi!”羡君可脑子里的计算机当机了,鲜血涌上头,脸烧得通红,什么其他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吃什么?”他也不征求羡君可的同意,自顾在她对面坐下,翻起菜单来。服务生已经主动过来问他要吃什么,他正要点菜,羡君可霍然站起来,拿起她的包和外套。
“对不起先生,我不想吃了,感谢你的热情推荐,有机会再来。”
羡君可压了一张5欧纸钞在杯子下面,当做那瓶矿泉水的钱和小费。她不看Sebastian,径直推门走出去,门很重,一时忘了是朝外还是朝里,纹丝不动,Sebastian赶上来,替她推开门。他身上好闻的Hogo Boss Orange顺着她的鼻孔渗入每一个细胞,她的肺叶都在颤抖——上帝啊,真的是Sebastian!羡君可大脑里的计算机重启,把旧文件一一都调出来,前尘往事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地检阅。
Sebastian牵着Tom跟在她后面半步远走着,羡君可能闻到他头发的味道,他外套上的咖啡香,甚至Tom伸着舌头的喘气声都震耳欲聋。脑子
里的电脑在提问:“确定删除文件吗?忘记他是如何碰触你的身体,忘记他身上的柔软的绒毛,忘记他温暖的嘴唇?”
Sebastian的心情比云朵还要轻快,他怎么也没想到,羡君可会再次出现在Pescara,而且是一个人,那个碍事的MichaelSchumann没跟着。天赐良机!
Sebastian不再犹豫拽住了她的胳膊:“一起喝杯茶吧,如果你不想吃饭。”Tom的爪子搭上来,在她的裤子上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口水滴答黏在她的鞋面上。
羡君可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努力做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尽管这个邀请让她心里吃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她骂自己,真没骨气!
他们找了一家最近的咖啡馆走进去,点了两块蛋糕和两杯柠檬茶。他以温和低沉的声音跟羡君可闲聊别来这几个月的所思所想,圣诞节临时起意,飞去南非看望父亲,春天的时候去了地中海潜水,等等等等。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像要催眠她,可是他注视羡君可的眼神像Tom的爪子一样,牢牢地抓住不放。羡君可机械化地吃着蛋糕,不知道是苦是甜,一口接一口。她觉得自己像一艘没有方向盘的破船,浪荡在无名的海域之上,不知将漂往何方。
Sebastian盯着她看,她好像哪儿变了,又如记忆中一样鲜活柔媚。连她舔上唇的小动作都记忆犹新,Sebastian觉得小腹绷紧了。他的手突然握住她的,不说话,可是那么温暖而结实,羡君可屏住了呼吸,无法拒绝。她心里在狂吼——羡君可你就是这样无可救药地“贱”!她无可辩驳地沉迷于Sebastian的魅力,她的心确定无疑为他而狂跳。她爱他,即使她努力想忘记这个事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