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九儿见翠屏帮赵元佐说话,便就上前一步对王政道:“王大人,这是银屏公主!”
应九儿指指翠屏姑娘,神情庄重:“银屏公主奉皇上之命查访毛洪在朝廷的后台,没想到广场上会有这么多的民众聚集;一定有人在幕后搞鬼!”
应九儿的话讲得直白,王政也听得惊心动魄。
王政是开封府的判官,相当于后世的首都管司法的副市长;开封府尹晋王赵光义不在府衙办公,王政就是主事者。
今天的事还真有点蹊跷,捕快傅潜说大相国寺发生了血案;有一百多人被杀死在西岐面庄。
王政听说死了这么多人只觉惊心动魄,正谋划如何追查死亡者的身份;傅潜直言不讳道:“不用追查,事情跟晋王的皇子赵元佐杀死毛球有关!”
晋王皇子赵元佐杀死毛球后,晋王爷命令开封府衙役和禁军赶赴现场缉拿了毛府教头胡嫠和四五十个家丁一直关押在开封府,只等日后审判。
胡嫠和四五十个家丁还没有来得及审判,西岐面庄有发生杀死一百多人的血案。
接下来杀人案件不断报来:大相国寺花鸟市场上一个名叫周游的人被杀死,四海客栈老板毛洪的尸体被从酸枣门外的一口枯井中挖掘上来。
几件事情连在一起好像是连环案可是又有不少疑点。
王政召集开封府内的官吏正在商讨如何查清这些案子的来龙去脉,哨探来报说开封府广场上一个妇人敲响登闻鼓;一个人正在那里演说,成千上万的民众聚集过来呼喊着要严惩杀人凶手。
王政六神无主,他是开封府判官;手中有军队、“警察”,可是跟广场上成千上万的民众相比较;毕竟是小巫见大巫。
王政没有轻举妄动,让兵警守住大门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从侧门溜出去看个究竟。
王政轻装便服混入民众之中,便见霍端站在高台上摇唇鼓舌;说皇子赵元佐杀死平民百姓的孩子毛球,又杀死毛球的爹爹毛洪;但官府不予处理,民众要团结起来向官府讨个说法。
霍端煽风点火的手段还真高明,一旁身披黄马甲的采风官苟厮立即随风起浪,火上浇油。
这时候,站立登闻鼓高台上一个气度不凡的青年人引起王政注意,气度不凡的青年人就是赵元佐。
赵元佐尽管是有八岁,可是个头已经长到一米七十公分以上接近一米八零。
赵元佐暗示应九儿上前给苟厮一巴掌,煞煞这厮的威风和狗性。
尔后又暗示扈于睿、周大兵收拾煽风点火的霍端。
应九儿上前打了苟厮一巴掌,苟厮被应九儿打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痴愣愣凝视着她想作反击,但应九儿站在那里高出苟厮一个脑袋;短粗矮壮的苟厮哪里敢轻举妄动。
但苟厮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沉默大半天后按捺不住地问了一声:“你……为何……打人……”
“苍蝇扑屁自己作死嘛!”应九儿不屑一顾地回了一声,狠狠盯视着苟厮道:“皇子赵元佐杀死毛球你亲眼见过的?皇家什么时候将毛洪暗杀投入酸枣门外的枯井之中的?”
应九儿这话问得馋道,苟厮嘴里吃吃呐呐着:“……这……这个……”
苟厮讲不出个张道理胡子来,见应九儿手中拎着两根捶布的棒槌威风凛凛;害怕棒槌照自己脑门上砸来不可收拾,话没说完挤进人伙里逃之夭夭了。
苟厮逃走,邸报采风官魏一,朝报采风官杜二,小报采风官甄三从不同方向挤到应九儿跟前;魏一看着应九儿深深三揖道:“姑娘不必气恼,苟厮是新闻报的采风官不明事理有些张扬;在下魏一服务于邸报,这一位是朝报的采风官杜二,那一位是小报的采风官甄三!”
魏一指着杜二和甄三给应九儿介绍完毕,加重语气道:“可我们三人是官府正规报纸,不会胡说八道;还望姑娘讲讲具体情况!”
应九儿见魏一三人不是苟厮那样尖钻古怪,沉吟一阵道:“我家银屏公主在那边,她会向你们介绍明白的!”
应九儿和魏一、杜二、甄三四人向翠屏姑娘跟俺走去,扈于睿和周大兵两人已经挤到霍端跟前“乒里乓啷”打将起来。
霍端被扈于睿和周大兵两人打得不知所措,但这厮经常被侠客义士敲打;知道是自己言语过失得罪了两人,怯懦懦向后倒退着吱哇喊叫:“乡亲们救命!官府的人赶来报复!”
霍端这一声呐喊不啻于旱地忽律发出的哀鸣。
忽律就是鳄鱼,鳄鱼在水中是何等的凶狠;可是一到陆地凶狠还在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围在霍端一周边的民众见他突然被两个汉子挥打,顿时**起来;将扈于睿、周大兵两人团团围住清涕唾沫往身上甩。
一虎难对群狼,双拳哪胜数掌;扈于睿和周大兵两人被不明真相的民众围裹起来拳打脚踢,民众边打边喊:“官府这帮狗日的就知道欺负老百姓,我们和他们势不两立!”
扈于睿和周大兵两人被数百民众追着殴打,两人东躲西藏难能逃出民众的包围圈;千钧一发时一清道长和智远高僧出了手。
只见智远高僧手执九蛤禅杖陡然跃起在半空之中,一清道长跟在身后飞窜而起。
两人在低空中做了一个360度大旋转的动作,落在地上时手脚并用只是没有施展兵器。
一僧一道仿佛两只下山猛虎,手推脚扫将围攻扈于睿、周大兵的民众踢翻一大片。
众人见半道上杀出两只大虫,愣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霍端见状又一次煽风点火,而且将东风扇成北风;蛊惑民众不能屈服官府的**威。
民众听得便就绕开一僧一道向开封府大门冲将过去,却听一声断喝:“我看你们哪个敢冲击府衙,不怕死的就过来试试钢刀的厉害!”
喊出声音的是开封府捕快傅潜,傅潜赶去皇宫向晋王爷禀报了府衙这边民众聚集击打登闻鼓,要为毛洪、毛球鸣冤的情况后,晋王爷敕命傅潜先行赶回开封府;要判官王政组织官兵、衙役维持好秩序。
傅潜急急赶回来向判官王政通报了府尹晋王爷的敕命,王政让他组织衙役、官兵在府门前列队成行保护安全。
但民众在霍端煽动下群情激奋,吵喝皇子杀了人为什么至今无动于衷,官府还将毛府教头胡嫠以及四五十个家丁羁押起来。
民众超声连天地拥聚在开封府衙门前面,愤怒不已地要冲进府衙去见府尹大人;要求府尹大人释放毛家家丁,将杀人法赵元佐羁押起来。
两下里剑拔弩张,却听登闻鼓被敲响;这次敲响登闻鼓的是银屏公主,银屏公主一番演说使王政更加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王政正在寻思,应九儿又指指身边的十几男男女女道:“这些人都是皇子和银屏公主的随从!”
应九儿说着,又指着一僧一道介绍:“这两位一个是一清道长,一个是智远高僧,他们二人是皇子赵元佐的师傅,也是民女和银屏公主的师傅!”
应九儿的话讲得有点啰嗦,但对王政的触及相当大;此前他已经目睹了一僧一道施展手段的过程,现在听应九儿一介绍,便就恭恭敬敬给一清道长和智远高僧打躬施礼。
王政給一僧一道施完礼,又把目光扫向翠屏姑娘心道:“早就听说皇上收了一个义女名叫翠屏,册封为银屏公主;没想到银屏公主就在民众喧闹的现场出现,前面的一番演说更是激扬文字!”
王政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翠屏跟前近了几步;打躬作揖道:“皇子和银屏公主驾到,开封府蓬荜生辉;下官王政这里给银屏公主施礼了!”
应九儿见王政彬彬有礼,并没有回答赵元佐提出来的在广场上公开审断案件的事情;便就直言不讳地问了一声:“王大人,我家皇子刚才说要在广场上审断案子,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应九儿这句话是将王政逼向墙根角,王政要是不答应赵元佐的要求;那么他就是跟皇家作对,要是答应吧,可是赵元佐不是开封府的官吏;没有权利在广场上公开审理案件啊!
王政左难右难不知如何是好,赵元佐见他一脸窘态;退了一步道:“王大人你先将自己的手下管束住不要驱赶广场上民众,至于审不审案子和你们开封府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赵元佐这句话讲的还真有水准,王政一下吧心放进肚子里面。
赵元佐在广场上审断案子要是跟开封府没有关系,那么王政也就没有权利干涉;赵元佐是皇子,干不干什么事那是自己的自由;即便公开审理案子出了什么纰漏也有晋王赵光义和皇上赵匡胤兜着,轮不到他王政操闲心说东道西什么的……
王政心中想过,便就对着赵元佐躬身施礼道:“下官聆听皇子的吩咐,立命令下属停住驱逐广场上民众;皇子既然要公开审断案子,那么需要开封府配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