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佐讲出“开封府那边百姓正在聚集,父王您得过去平息事态”的话;翠屏走到晋王跟前道:“启禀王爷,奴家不才;愿上开封府给民众讲明事情的因由过程;看能不能平息民怨!”
不等晋王搭话,便听一清道长笑声呵呵道:“好啊!翠屏弟子有胆识,你去开封府讲明事情因由;贫道和阿史那兄保护,敢有不轨捣乱者贫道的七星戒刀和阿史那翁钵的九蛤禅杖绝不轻饶!”
一清道长唱出自己的兵器七星戒刀和智远高僧的九蛤禅杖,还说智远高僧的名讳叫阿史那翁钵;晋王惊得瞠目结舌。
一僧一道的兵器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而阿史那氏是突厥的皇族;有一个面叫阿史那思摩的突厥人还是唐朝的著名大将,故去后陪葬唐太祖的昭陵。
晋王盯看智远高僧几眼冷不丁道:“叨扰高僧,敢问阿史那思摩与您有没有瓜葛?”
“阿史那思摩是老衲的高祖!”智远高僧将手中的九蛤禅杖在地上墩了墩道:“老衲的一般本事继承了高祖,一半本事是从焚教和魔教那里学来的!”
阿史那翁钵说着,向晋王跟前走了几步道:“王爷看看老衲的九蛤禅杖,上面有九只癞蛤蟆;甭看它们现在闭目养神酷似冬眠,那是由于吃了活人的脑浆正在消化!”
“活人的脑浆!”赵光义神情慌乱地盯看着智远高僧,不敢相信地说着:“高僧禅杖上癞蛤蟆吃活人脑浆,这怎么可能!”
“王爷不相信老衲的九只癞蛤蟆吃活人脑浆?”智远高僧将九蛤禅杖在地上墩了墩指指翠屏和应九儿道:“不信你问问两位姑娘!”
应九儿上前一步给晋王爷唱个肥诺道:“启禀晋王爷,我师父的九只癞蛤蟆吃人脑浆奴家亲眼见到、翠屏小妹和侍卫长扈于睿大哥、周大兵他们都见过!”
扈于睿讪讪而笑,道:“王爷,九儿姑娘没有说错,我们在西岐面庄遭遇黑衣蒙面人袭击时;是智远大师和一清道长出手相助杀死一百多个蒙面人,剩下七八个活口打算问个明白;但守在窗户外面的人用弓箭射杀!”
晋王愕然,凝视着扈于睿道:“这么有人使用连环计,让黑衣蒙面人刺杀你们;黑衣蒙面人死的死擒的擒他们又要杀人灭口!”
“是这么回事王爷!”扈于睿慷慨激昂道:“窗户外面的人用弓箭射杀七八个蒙面人,被智远大师追赶出去一顿禅杖全部打翻!”
扈于睿喋喋不休地说着,将现场当时的情景描述一番:
智远高僧大喝一声“姥姥个熊,杀人灭口”;抓起九蛤禅杖冲出门去,向射箭的人冲将过去。
十几个射箭之人见状拔腿遁逃被九蛤禅杖打死八九个,还剩一个活口被智远高僧生擒活捉。
智远高僧将那个活口夹在胳肢窝里拎回西岐面庄,扔在地上后才发现那厮被他活活夹死。
智远高僧怒骂一声:“娘那个脚后跟,逮了一个活口想问受谁指派杀人灭口;没成想活活夹死,有点扫兴!”
智远高僧一边说一边将那个被他夹死的箭客翻了个个,从腰间牛皮锦囊中拿出一把金属做成小锤子;狠狠在箭客的后脑壳上敲了几下,箭客的脑壳破裂,一团白色的脑浆便就流淌出来。
智远高僧敲碎箭客的脑壳,接着又敲碎五六个尸体还没僵硬的黑衣蒙面人的脑壳。
这些人的脑浆流淌出来了,智远高僧让身边的人往后远退;自己则在九蛤禅杖上拨动了一个按钮,九个铁环中的癞蛤蟆便泛活起来;跳到地上吞咽流出来的脑浆。
晋王爷听得目晕头旋,愣怔大半天才盯看着智远高僧道:“这么说阿史那高僧的九只癞蛤蟆是神魔?吃人的脑浆存活!一定有什么用处吧?”晋王试探性地问。
“和凶残敌手对峙时老衲会释放出九只癞蛤蟆!”智远高僧有点得意地说:“九只癞蛤蟆一旦被释放出去,会蹲在地上口喷毒火;毒火是三味真火,能将巨石焚毁!”
晋王目瞪口呆。智远高僧看了他一样道:“我们不说这件事好不好,还是谋划一下上开封府的事!”
“师傅我也要去开封府!”应九儿向前一步给智远高僧和一清道长深深一揖道:“翠屏妹妹去有点单薄,九儿陪着她做个伴儿!”
赵元佐早想跟智远高僧和一清道长去开封府,但害怕晋王阻拦;便就没有吭声,可他心中早就想好主意;父王一离开紫竹院,他就追上师傅他们……
开封府府衙前人山人海,赖三花钱雇来的一个说客正站在高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述为毛球、毛洪伸冤的诉求。
说客阔脸大嘴巴,讲得唾沫星子四溅;喋喋不休的声音仿佛晴空中响起的一棵炸雷:“诸位乡亲们,老少爷儿们!这天下还有没有公理啊?皇上口口声声讲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晋王爷的皇子赵元佐杀死四海客栈老板毛洪的公子毛球啥事也没有;开封府却将毛球的干爹胡嫠和毛府四五十个家丁关押起来,这算啥道理嘛!我们大家要齐心协力向皇上讨个说法!”
这样的言语不无煽动性,人类喜欢群居起哄的劣质被阔脸大嘴巴一扇动自然会起物理反应;不明事理的百姓吵喝起来:“讨个说法!讨个说法!”
阔脸大嘴巴姓霍名端字乱喜,是东京街头一个闲汉破落户;三十多岁的年纪,喜欢的职事就是在官府衙门前干收人钱作伪证诬陷好人的事。
霍端弄这样的事自然会引起侠客义士的厌恶,暴打挨过不少次;可这厮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狗改不了吃屎的臭毛病;只要有人给他钱,他就替谁马前鞍后摇唇鼓舌。
鱼交鱼虾结虾蛤蟆找的蛙亲家,霍端于蒋二是至交;蒋二想将霍端介绍给相府管家赖三结识,赖三坚决不干。
赖三的理由很简单:相爷早就有交代,相府管家不能跟市面上的人结交;蒋二本来也不是赖三结交对象,但出于事急才让他进了几趟相府见过相爷;霍端这样的闲汉万万不能名目壮胆地跟相府管家来往。
霍端不能跟赖三往来,但跟蒋二却十分熟识;蒋二奉赖三之命拿钱给霍端,说明事情因由;霍端便跳得三丈高了。
霍端拿了蒋二送来的钱币后,开始鼓动毛洪的娘子荆氏为儿子毛球鸣冤叫屈。
本来唱主角的赖三、蒋二便躲在幕后,霍端作为主角跟荆氏勾当时;赖三、蒋二装扮成平民百姓混杂在人伙中鼓瘙呐喊。
狡猾老道的赵普在政事堂召集了六部首脑会议,大肆宣扬黑衣蒙面人被诛杀的恐怖后;便就带了两个卫士轻装便服来到开封府门前的登闻鼓跟前查看动静。
登闻鼓被荆氏和家奴敲得震天价响,赵普心中便就暗暗高兴;一切都在按照他事前的设定运作,运筹帷幄果然立竿见影。
霍端的行动是从毛洪府邸开始的,那时候毛洪娘子荆氏被人煽动起来;带领家眷小厮要上开封府去敲登闻鼓,霍端走上前来唱个肥诺道:“毛家娘子荆氏夫人,小人是毛洪的结义兄弟霍端字乱喜;近几日四处寻找毛洪兄弟没有结果,试问娘子可知毛洪寓弟去了哪里?”
荆氏见霍端阔面大嘴,自称是夫君毛洪的结义兄弟;慌忙万福道:“奴的夫君十多日了一直不见踪影,派人四处寻找没有音信;原来霍哥哥也在寻找他呀!”
“那是那是!”霍端不打折扣地说着:“毛洪兄弟日前欠了霍某100缗钱币,霍某高堂不幸作古;寻找毛老弟想逃回100缗钱币,可是就是找不见他的人!”
荆氏夫人听霍端讲出毛洪日前欠他100缗钱,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圆。
夫君这些年经营了好几家商业店铺、什么客栈、车马店、生药铺子、丝绸店,钱好像很多可是给家里拿得却不多。
荆氏夫人有一次询问过,毛洪凶她道:“妇道人家该问的事问,不该问的事就甭问!”
从那以后荆氏夫人不敢再问毛洪的事,现在霍端说毛洪欠他100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然而霍端这厮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荆氏娘子的容貌;当然毛洪跟他是八杆子也搕不着,借他100缗钱也是子虚乌有凭空杜撰。
霍端正跟荆氏娘子一起咕咕哝哝,他的一个兄弟大惊小怪地过来禀报;说在酸枣门外一口枯井中发现一具男尸,好像是四海客栈掌柜毛洪。
这桩瞒天过海的奸计是赖三早就设计好的,赖三为杀人灭口将毛洪打落酸枣门外那口枯井中后;先将消息告诉蒋二,蒋二又将此时通报霍端。
霍端进行了全盘考虑后安排自己一个小兄弟关键时候过来虚张声势。
荆氏娘子听说夫君被人残害在酸枣门外的枯井中,身子骨一下子散了架;双腿发麻往地上便倒,霍端见得慌忙将她扶住趁机赚了一把便宜。
荆氏也是苦命女人,儿子刚被杀死;夫君又遭残害,留下她一个女人还如何活下去。
霍端却信誓旦旦道:“弟妹不要忧伤,毛洪兄弟走了不是还有哥哥霍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