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6月初,在辽宁省进行了为期几个月时间的医疗保健之后,斯大林和一个专门的后续医疗保障团队共同乘坐飞机返回了莫斯科。留在中国的这几个月时间中,斯大林和主席等人商定了许多两国乃至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共同事项,并亲眼见证了亚洲地区是如何在新中国的影响之下逐渐摆脱了帝国主义殖民困扰的。
包括朝鲜半岛、日本、越南和东南亚其他国家在内的亚太地区国家已经找不到英美法等国的干涉势力,其中日本和朝鲜半岛已经顺利地建立起社会主义的政权,并逐渐开始接受中国的产业链分包,为正在成型的以中国为核心的亚洲工业体系提供原材料和粗加工能力。苏联在二战结束后几年时间里没能在亚洲做到的事情,新中国只用了几个月就办到了,美军的太平洋舰队名存实亡,只能在美国西海岸龟缩防卫,他们甚至每个星期都要向中国和朝鲜半岛运输大量作为赔偿的粮食和矿产,英法等国的殖民力量更是直接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党并未像斯大林一开始想象的那样,依靠强大的武力迫使那些东南亚地区的非社会主义国家屈服,并在其国内强行引起政治风暴、扶持傀儡政权上台以改革其国家制度,而是对这些国家的政权表现出了很大程度上的包容,以足够的经济利益和安全保障换取他们的主动投靠。斯大林有向主席提出过质疑,认为中国的这种做法容易让那些小国包藏私心,在两大阵营激烈对抗的时候它们说不定还会临阵倒戈,苏加诺、尼赫鲁这些国家领导人也被历史证明并不是什么睿智又听话的家伙。而主席对此的回答非常简单:“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嘛,如果在这样的优势之下,我们还没能稳住这些暂时的合作伙伴,让他们认为投靠帝国主义有利可图,那么我们就该反思一下是不是对帝国主义的敲打不够严厉了。”
两极对抗的特殊环境当中,只要稍微有些理智的国家领导人就不会在没抱上另一条大腿的情况下对当前结盟的超级大国进行背叛。社会主义阵营当前的目标并不是让整个第三世界强行翻红,而是团结这些小国以击倒帝国主义,这一过程不要求那些小国有什么突出的贡献,只要不给中苏两国添乱,不投靠西方阵营就可以了,和他们进行经济上的合作主要是将他们绑定在本阵营的手段。
这一理念被斯大林带回了苏联,作为下一步苏联处理东欧国家问题的可考准则之一。
身体健康得到了极大改善,心理状态也有所好转的斯大林默默回到莫斯科之后,莫斯科的大小官员们重新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斯大林回国之后与出访中国之前最大的区别大约就是办公地点的变化,短暂的休息了一天之后,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宫的会议室召开了一次部长会议,此前经常成为孔策沃别墅政治晚宴座上宾的赫鲁晓夫和贝利亚已经不见踪影,莫洛托夫、马林科夫以及一度失宠的卡冈诺维奇都被要求参会。
克里姆林宫的一间会议室中,联共中央的主要成员们围坐在会议桌边,表情严肃地看着坐在主位上面抽着烟斗的斯大林。
“今天我把你们叫过来,主要是谈谈之前就说过的社会主义国家合作组织的事情,你们不用太紧张。”稍微抽了几口烟斗之后,斯大林语气和缓地对他们说道,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抽上烟斗了,现在趁着中国医疗团队的人员不能进入会议室议看住他才能好好放松一下。“中国的同志们跟我展示了不少奇妙的事情,相信你们也都有一些了解了,我和毛泽东同志已经讨论过很多次合作组织的事情了,现在需要了解一下你们的看法如何。”
尽管斯大林并没有刻意营造一种紧张的气氛,但是在场的的其他几个人都自发地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他们对这个铁腕领袖的脾气依旧非常害怕。社会主义国家合作组织的提议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传回到莫斯科这里让他们进行内部讨论,东欧诸国也收到了相关的信息,联共中央的大多数人不怎么看好这个提议,不过他们现在主要想知道斯大林的意见。
“有谁想要先提出自己的看法吗?我已经说过了,大家可以放松一点。”斯大林见面前的几个人纷纷低头思考,但就是不说话,心里有些不满,他在昨天就已经提醒了今天会议上要讨论的内容。
于是,自认为比较能理解斯大林想法的莫洛托夫首先开口了,几个月前他也有亲自去中国参加访问。他说道:“中国同志们的提议自然是很好的,我认为我们也不应该过多地干涉别国的生产生活,那样会加深世界上其他地区的无产阶级人民对我们的误解。”
莫洛托夫开口之后,马林科夫也就紧接着说道:“我也同意,中国的同志们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的帮助,这一建议很明显能够缓和我们与其他国家人民的关系,团结更多人共同对抗帝国主义者。”
听了这两人的表态之后,斯大林转向其他人,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我们大可以畅所欲言,不要犯了一言堂的错误。”
这番话到倒是让其他人更紧张了一些,现在谁都知道,斯大林从中国那里接受了一些信息后,对莫洛托夫和马林科夫的信任有所增加,对其他人的态度则比较冷淡,现在这种情况下唱反调不是什么最好的选择。
不过真要说他们能同意这个由我党提出的方案也不全对,这些苏联的高层官员们和过去的斯大林一样,相信以暴力手段镇压东欧国家“资本主义余孽”的正当性和有效性,至于当地人的生活如何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毕竟苏联本国国民的生活水准此时还比不上某些东欧国家。斯大林支持这一建议在他们看来主要是对中国提出帮助的报答,未必真地认真考虑这一设想能否成功。
稍微沉默一下后,卡冈诺维奇谨慎地开口说道:“现在也许还不是执行这样温和政策的时候,我们在东欧国家的同志们立足未稳,当地的群众也容易受到资本主义的蛊惑,如果不把控当地政局的大方向,或许会导致某些国家的局面动**。当然了,我完全同意中国同志们提出的社会主义国家的统一大生产的计划,这将对我们的事业带来巨大的帮助。”
这一反对意见并未让斯大林皱眉或者作出其他表示生气的表情,而是又抽了一口烟斗之后缓缓地点了头,这下子让部长会议的与会者们更加迷惑了,他们不知道斯大林究竟支持哪一边的说法。在多数人的想法当中,严密控制东欧国家是最正确的举动,既然无法保证他们的忠诚,就用武力防止他们捣乱,并从他们的身上吸取必要的资源,这才是对抗美帝国主义最高效的方式。除此之外,恢复列宁路线,改革苏联内部的生产与消费也是很有争议的事情,斯大林依靠其个人的权威把这些改革政策通过,并不意味着其他人对此没有意见,其中分歧最大的是“建立以公有制经济为主导的市场”这一描述,他们普遍认为现在这种供给制占绝对优势比例的消费更有利于统筹社会大生产。
斯大林将自己的烟斗放到桌面上,然后环视一圈众人,开口说道:“看来大家并不是没有分歧的,能够直接将分歧提出来是很好的,不然的话我们的工作也很难开展。现在我来表个态吧,我是支持中国同志们的这个建议的,我的理由相信你们中的很多人都有所了解,这也是为什么我必须发表那篇检讨的原因。”
除了几个之前跟斯大林一起出访中国的人之外,剩下的人全都面面相觑,包括当时没有同行的卡冈诺维奇。斯大林的自我检讨是今年以来苏联最大的新闻之一,将原本完美无缺的自己批判得满是漏洞,但这并没有导致斯大林的威信受损,反而让他更加符合党员们的认知了。不过卡冈诺维奇等几个人并不知道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知道新中国由于某种有利的变故一下子变得强大,而变故本身是什么则仍处在保密当中。
“我们和帝国主义对抗的根本目的,还是让全世界无产阶级人民获得更好的生活,在这之前,我们不应该为了本国的发展,限制或者说囚禁其他的国家。这是中国同志们的看法,他们认为我们对自己人过于严酷了,这将导致我们失去当地的民心。如果我们不作出什么改变,这样的外交道路注定是要面临失败的,我们的敌人比我们更懂得利用胡萝卜加大棒,而我们则必须学习......”斯大林简单地解释了他支持这一建议的原因,他将现有的政策归类为比较短视的行为,不该是苏联这样的超级大国应该做的。
“可是,如果我们按照中国同志们的建议进行改革,将会在整个东欧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混乱,那些小国的同志们可没有足够的经验来独自掌控政权,而我们自己也要面临复杂的改革,这都是要冒风险的......”说到这里,卡冈科维奇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又开始和领袖唱反调了,他这个刚从闲置地位上被拉回权力中心的人其实不应该如此鲁莽才对。
令人惊讶的是,斯大林没有刁难他,而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借用中国同志们的一句话,如果我们掌握了现有的巨大优势,还能让东欧国家认为投靠帝国主义有利可图的话,我们就算是遇上了严重的失败。而且,身为一个马克西主义的政党,我们应该在任何时刻都乐于进行正确的改革才对,中国同志们已经开始他们的实践检验,我们自然也该跟上。”
并不了解辽宁省真相的卡冈科维奇等人不再反对斯大林的意见,他们现在可以确定,斯大林一定深受中国方面的影响,从他立场坚定地支持中国的方案就可以看出,中国方面一定是拿出了某种非常有效的依据,彻底说服了固执的斯大林。既然如此,他们现在可以保留意见,观察之后局势的进展。
在今天的这场部长会议中,联共中央纷纷对社会主义国家合作组织的设想表示同意,斯大林便命令他们认真准备之后将在莫斯科召开的多国会议,并随时汇报东欧各国对合作组织倡议的态度。他们预计东欧各国应该不会反对这种事情,毕竟不少国家本来就想争取一些自由。
散会之后,斯大林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后勤处的人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从中国带回来的礼品红茶。他的办公桌上有一份情报部门发来的最新报告,自从贝利亚被放了长假之后,苏联情报部门已经直接向斯大林本人汇报了。
中苏两国的情报部门现在已经建立了深度的合作,共同在世界各地执行了多次任务,事实证明双方的相处还是比较融洽的。苏联方面也因此获得了比原历史上更强大的情报能力,清除了本国的叛徒和内奸,并额外发展了很多有潜力的情报人员后,经常有意想不到的重要情报被送到莫斯科来。
这次情报部门上报的是从美国得来的紧急信息,来自一条非常隐秘的高级暗线,不过情报的内容并不确切。斯大林在报告中只能得知,苏联情报部门在美国的分支机构,成功获取了艾森豪威尔政府两个重大阴谋的行动代号,疑似与欧洲、中东的军事行动有关,其中有关中东的阴谋,可以确认是与英国、以色列在共同谋划,之后可能有更详细的情报从英国流出。
这是分别被命名为“回形针二号”以及“上帝之鞭”的两个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