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奇怪的地方
叶夕环视一周,才发现,在院子的东面,有一小股泉水,汩汩地冒着水,这让叶夕非常惊喜,没想到这里还有股自来泉,真是太好了。昨晚在夜色里怎么没有发现呢?
“姑娘醒了?那泉水现在有些凉,我给姑娘端来了热水,洗漱洗漱吧!”
是昨天的那个丫鬟,今日穿了一身翠绿色的布衣,虽然样式不够新,也没有什么花色,但胜在整洁利落,让人倍增好感。
既来之则安之,叶夕向来能够随遇而安。反正现在也有没有危险,先弄清楚状况比较重要。
叶夕笑眯眯地道谢。
那丫鬟大大方方地福了福回礼:“姑娘太客气了,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里的丫鬟倒是比别的地方少了些奴性,多了些人性。叶夕忽然对这个始星男有了一点好感。
不过,很显然,自己还在人间,婢女们还是这般尊卑有礼。叶夕记得以前师父说过,地狱里是没有奴才的,人人都是一般。虽然不知道师父从何而知,可是,在她心中,师父说的都对。
叶夕这样想着,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发傻,昨日那始星南不是说是救了自己吗?只是,这里跟自己以前经历的地方都不一样,好像太过安静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里远离人间,因为连鸟儿的叫声都不曾听到,连只小小的昆虫也没有见到。实在是不好猜测自己是在哪里。
“我是叶夕,姐姐叫什么?”叶夕洗漱好,才问那个丫鬟。说话甜一些,给对方一些抬举,总是会让人有好感。当然,这个人怎么样,还是要看他受了抬举以后,什么反应。
丫鬟很显然受用叶夕的这个称呼,脸色有了笑容,却依然福了福身子,才打到:“奴婢名叫银环。”
“银环?莫非这里还有个金环?”叶夕好笑地问道。
丫鬟眼睛睁了睁,笑道:“姑娘真是聪明,奴婢的姐姐叫金环,也是这里的丫鬟。”
这个丫鬟是个聪明又单纯的,还不错!叶夕得出这个结论,又问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银环只觉得叶夕这一笑,比这春天的景致还要美,让人如沐春风。可是她仍然不敢忘记自己的本分,这是从小种在骨子里的观念。
“这,不能回答,回答就是僭越,还请姑娘莫要见怪!”银环老老实实回答。
既如此,叶夕也不再难为银环,待她退下。左右无事,就自己溜达出了院子。没想到转过两道影壁就到了大门。这大门倒还有些模样,有一个不大的门厅。出了门厅,推开褪了色的大木门,外面入眼的居然是成片的绿草地。绿油油的草地高低起伏,看起来方圆不小,不远处有几棵矮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叶夕觉得好奇,就翻过了一条小小的山丘。再站起身时,满眼都是惊诧。她慢慢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些草地居然在眼前不远处戛然而止,再往前,就是无边的深渊,深到什么程度叶夕不知晓,但是远是真远,四周茫茫一片,居然没有对面?也就是说,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山脉,否则怎么连个山毛毛也看不到?四周好像除了天空还是天空。
叶夕搬起一块不小的石头,扔了下去,许久许久,也没有回声。莫非,这块地是悬浮在天上的吗?真是匪夷所思!叶夕看看周围,连只小鸟也没有,莫非真的是在天上?
她一屁股坐在了山丘上。叼着根草叶闲适地看不远处的云儿卷来舒去的,享了半天的闲暇。直到肚子叫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呢。这个时辰了,连午饭一块吃了算了。
叶夕回到之前的大门前,才注意到门框上面有一个不大的牌匾,上面写着“故宅居”。好奇怪的名字啊!什么意思?表面的意思是这是很老的宅院了,有怀念之感。可是这个“故”倒底是故事的“故”,还是故去的“故”?还是故旧的“故”?叶夕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真邪门!
叶夕进了大门,发现出来的时候容易,进去时却有些迷糊。因为眼前的格局,好像和之前出来时见到的格局不一样了。她出来的时候,明明是从东边出来的,而且那影壁之前还画着一只大老虎。眼前的影壁前,什么画儿也没有,只有几块青砖组成的花型。
叶夕喊了声“有人吗?”可是,许久没有人回答。
看起来,自己是进了迷阵,这里本来就不同凡响,又有房子做的迷魂阵,要想找到里面的人,还真是不容易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叶夕东瞅瞅西看看,七拐八拐,始终看不见院子,只有各种影壁和走廊。
“有人吗?银环姐姐,你在哪里?”叶夕有些累了,只好用这个最土的办法。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叶夕的声音刚落,银环就从走廊远处走过来,福了福:“姑娘叫我,有何事吩咐?”
叶夕顿了几息,才问道:“那日同我一起被救来的小公子在哪里?始星南不是说过,我可以见他吗?”
“自然可以,公子说过可以,那便可以。”银环笑吟吟地答道。
看来那位始星南还真是这里的主人。他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又为什么救了自己和萧少康?叶夕有一肚子的疑问。
银环带路,叶夕慢慢走近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刚走进院子,就感觉到有东西砸过来,银环赶忙躲在一旁,“哐啷”一声,一个陶罐子应声落地,碎了。
“这位小公子莫要再摔了,再摔可就没有换使的东西了。”银环好心劝道。
“一个下人,也敢这样和我说话?真是笑话。还不快把你们主子请来,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萧少康醒来,一看没有叶夕,也没有其他人。心中多少有些害怕,只好把心虚和怒火发在这些物什上。
“萧少爷,看来你恢复地不错啊,火气不小,就说明没有大碍!”叶夕从影壁后慢慢走出来,调侃萧少康。
萧少康一看是叶夕,心中顿时觉得宽慰,有了底气。喜色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很快又隐了去。他斜睨了叶夕一眼,负气地坐在门墩上,不说话。
叶夕对人的神色向来**,自然看到了他的那一点小心思。于是转身对银环说:“我想今天中午与这位萧公子一起在这里用餐,还请姐姐安排一下。”
银环屈身一福,答了声“是”,就知趣地离开了。
叶夕走过来,坐在萧少康旁边,看着远处,轻轻说:“谢谢你,没想到关键时刻,救我的是你。”
萧少康一愣,他以为叶夕还要奚落他,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句真情实意的感谢。他的脸色难得的红了红,却不答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样真心地谢过他。
“做梦也没有想到,与我共患难的,居然是最讨厌我的那个人。”叶夕看萧少康的赧然,忽然觉得这个孩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坏。所以,循循善诱地让他说话,想继续看看他的心思。
“我哪是最讨厌你的,唐宁才是!”萧少康无奈地撇撇嘴,说了句实话。
叶夕听萧少康这样实诚的回答,觉得好笑,“哈哈”笑出了声。
萧少康也觉得自己这句解释实在是蹩脚,在叶夕笑声的感染下,也呵呵笑了起来。
真挚的感情最容易在真诚的谈话里滋生,所以两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萧少康心情出奇地好,他感受到了从未感受到的东西,是另一个人对他出自身心的交流,这是一种全新的经验,原来与别人还能这样舒心。这种舒心与唐右正的那种所谓的“朋友”又不完全一样。萧少康只觉得十分舒畅。
萧少康当然不知道,这与叶夕天生的风系体质有关,和从她灵魂里不灭的风系力量有关。他只觉得每次一离得叶夕近了,心情就会无端地好上几分。
“不过,目前我们的境况却似乎不妙。”叶夕把刚才见到的景象一一告诉了萧少康。
“怎么会这样?唐宁那个丫头怎么会认识这帮奇怪的家伙?我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地方。”萧少康觉得匪夷所思。
叶夕摇摇头:“你是没注意,当时唐宁也已经吓傻了。她显然是受了别人的蒙骗,这些人只是利用了她。他们的目的,是我。却阴差阳错地把你牵扯了进来。若是回不去了,你不后悔吗?”
萧少康惊讶于叶夕在那种时刻还能观察别人是不是吓傻了,实在搞不明白叶夕小小的脑袋瓜里都装着什么。听到最后一句,他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只要过得舒心些,在哪里都是一样。”
叶夕歪着头看他:“你也放得下你的父母?”
一提起“父母”两个字,萧少康就皱起了眉头,心中都是厌弃,神色里也十分烦躁:“莫要提他们,离他们远一些,我还清静。”
萧少康的这种厌烦是没有任何掩饰的,是一种由来已久的积怨。叶夕看得分明,却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个孩子,对父母怎么会有这样深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