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尹玲死不承认:“婢子什么都没有做过,请太子殿下明察!”
叶怀瑾看了她一眼,道:“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
陵尹玲其实不是不想认,而是不敢认,毕竟她上头的人并不比叶怀瑾逊色,说不定比叶怀瑾还要来得更加狠辣,所以她怎么敢?
因道:“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婢子,大可将婢子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叫皇后娘娘验过!”
叶怀瑾见她如此嘴硬,因道:“你说是不说?”
陵尹玲咬紧了牙关,道:“婢子什么都没有做过!”
叶怀瑾见她还死不承认,因瞥了一眼夷则,夷则很快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嗅了嗅她的手,道:“你的手上有浣花草和紫茄子花的味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陵尹玲将手从夷则的手中抽了回来,道:“婢子的手上又药味儿又有什么起卦,婢子再厨房做事,身上本就容易沾到各种各样的味道,不过是有这两种味道又能证明什么呢?”
她倒是聪明,也懂得如何狡辩,可是叶怀瑾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容许她这样狡辩呢。
夷则道:“可是东宫的厨房里,并没有这两样东西,你又怎么解释。”
陵尹玲道:“或许是外御花园里不小心碰到了。”
“笑话,”夷则道:“御花园里何曾有这两样东西,小姑娘,你撒谎也要有个限度才是。”
陵尹玲低着头,眼睛骨碌碌一转,并没有任何表示,夷则又道:“你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什么吗?”
她没有回答,夷则便替她道:“这都是避孕的草药!”夷则冷冷地看着她,道:“你在众人饮用的汤药中下这种药,是不是为了让太子妃久不受孕?你到底是谁的人?”
陵尹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叶怀瑾将香茗端起来交给了夷则,夷则嗅了嗅,一把泼在陵尹玲的脸上。
“这里头也有这两种药,你还想怎么狡辩!”
陵尹玲道:“婢子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叶怀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其实
本宫不明白,你还这样年轻,又是伺候过摇光和言儿的人,为什么要如此加害长翊?”
陵尹玲突然抬起头看着叶怀瑾道:“太子殿下,婢子这样做的原因,总有一日您会知道的。”
她说罢便低下了头去,似乎毫不畏惧,一心求死一般。
叶怀瑾因道:“本宫知道要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既然如此,那留你在世上也没有什么用了。”
他微微抬手,夷则很快对身侧的两个小太监道:“把她带下去,处理干净点儿。”
话音才落,连个小太监正要上去架住陵尹玲,便听门外有一把庄严的女声响起:“住手!”
众人都不禁被这个声音唬了一跳,叶怀瑾微微抬眼,只看见是皇后站在身前。他不情不愿的从座位上起身给皇后谒了礼。
其实皇后既然来了这里,那么他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因道:“母后来这里,是为了这个小丫头?”
皇后的回答并不十分出人意料:“本宫是为了你!”
她微微一撇,身侧的宫女子连忙将陵尹玲扶了起来,她扫了陵尹玲一眼,道:“好孩子,你受惊了。”
陵尹玲摇摇头:“皇后娘娘不该来这儿的。”
“本宫一定要来,如果本宫不来,只怕太子是不会明白本宫的苦心的。”
说罢转头看向叶怀瑾,冷冷道:“玲玲一直是本宫的人,本宫先是安排她去了摇光那里,后来又让她跟着言儿,如今又来了你宫里,本宫的本意是要她帮衬着你们。”
“帮衬?”叶怀瑾冷哼一声道:“你自己问问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儿!”
皇后长舒一口气,道:“本宫怎么会不知道,叫她在汤药、香茗中加入浣花草和紫茄子花的人正是本宫!”
叶怀瑾听了皇后的话,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震惊之处,毕竟她就是这样一个未到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因而冷笑道:“儿臣倒是很想知道母后的‘苦心’!”
皇后扫了众人一眼,众人连忙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宫里便只剩下两个人了。
叶怀瑾看着皇后,眼神十分冰冷,仿佛在看自己的仇人一般。
“你别这样看着本宫,本宫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母后既然知道,为何不许桑梓有孕?”
皇后冷冷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叶怀瑾自然知道,可是他却不肯承认。
皇后只得道:“若是你当初娶得是朝阳,今日这样做的人就不是母后,而是你!”
叶怀瑾撇开了脸,他在生气,却是在生自己的气,他在气自己没办法反驳。
桑梓既然是少城王的女儿,那么她的孩子就会成为少城王的筹码,所以不论如何,桑梓都不能生下孩子,除非少城王已死,或是兵权尽失。
但这一切,如今都没有实现。
“母后这么做是为了你!”
叶怀瑾没有说话,皇后只觉得恨铁不成钢,恨恨道:“你不该如此妇人之仁!一旦桑梓生下皇长孙,你以为少城王还会帮你吗?”
她的是真话,叶怀瑾如何不知道,可是要他这样对待桑梓,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所以,幸好有皇后。
“母后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母后替你下手,你可以恨母后,但是你不能否认母后这样做是为你好!”
扼杀他和桑梓的希望,却说是为了他好,分明是这样荒谬的话,可是叶怀瑾却怎么也没法儿开口反驳,因为他知道这是事实。
可他担心的却是桑梓,若是桑梓知道,她的婆母并不希望她生养,甚至是用尽一切手段阻止她生养,她会怎么办?
会原谅婆母,还是会恨她?
那么他呢?桑梓也会恨他吗?
“也许母后说这话你现在听不进去,但你接手你父皇的江山之后,你就知道母后今日的做法有多么正确。”
江山还是美人?这是世上最难得抉择之一。
如今的叶怀瑾尚年轻,他或许会选择美人,但践祚之后,他一定会发现,江山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
因为它们本身并不配拿来相提并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