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忙道:“有道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岳主簿虽然官小了点儿,但毕竟是朝廷命官,岳主簿的父亲亦是一郡之主,若是公开处刑,让百姓知道朝廷命官犯法,岂不是要让人心失望,对公家印象不利呀!”
桑梓听他这样辩解,摆明了是想为这个臭男人开脱罪名,心里自然不高兴,这样的渣男凭什么活在世界上浪费空气和粮食,不给他千刀万剐都便宜他了!
因道:“大人,你说‘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此话何解?”
县令摸一把汗,道:“照字面来说,自然是庶人没有资格受礼遇,大夫拥有特权不受刑,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咱们后人也应该遵循才是。”
桑梓叹一口气,道:“你说的是旧解,你可知这句话还有新解?”
县令摇摇头,暗自叹道:“下官不知,还请大人告知。”
桑梓清了清嗓子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钱文忠教授对此新解,‘上’为‘优待’,“下”是‘排斥’,”她顿了顿,目光在众人的面上划过,大有一副威严的样子:“以此新解来解释,这句话意思就是说‘士大夫不会在量刑上受到优待,老百姓也不会被排斥在礼仪之外’。自然每个人的所生活的背景不同,接受的教育也不同,道德修养自然也不一样,故而对此解释自然也不同。”
县令被桑梓说得脸红脖子粗的,直道:“是下官学浅。”
桑梓瞥他一眼,冷冷道:“不是你学浅,而是你无知。”
县令登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桑梓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护着他,无非为着他的父亲是个比自己大的官儿,商鞅说:‘法之不正,自上犯之’,你身为县令,包庇下属,岳伟正身为一县主簿却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说到这里,岳伟正却突然冷笑了起来:“我父亲一向受到大皇子的礼遇,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你们杀了我难道就不怕大皇子迁怒于你们吗?”
他这算是**裸的威胁了,老实说桑梓最受不了别人威胁自己了,当然叶怀瑾除外,他的危险从来都是威胁到点子上,让桑梓不得不顺从的。
但是这个岳伟正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对于他的威胁桑梓还真不怕。
正当众人屏息静气,期待着桑梓如何反击的时候,桑梓却突然笑了起来,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而是一种释然的笑容。
她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你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谓上行下效,这种人若是活着世上也只会祸害百姓而已。”
她这一番话说的奇怪得很,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别人说话,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只有叶怀瑾明白她什么意思。
因道:“你父亲是谁?”
岳伟正冷笑道:“怕了吧?听好了,我父亲就是渔阳郡的郡守岳端明!”
渔阳郡是离京城最近的郡县,有个父亲在天子脚下做官,又事大皇子的心腹,随时可能得到擢升,岳伟正的确有做坏事的资本,然而这又如何?对于桑梓和叶怀瑾来说,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恨的。
桑梓看向满头大汗的县令,因笑道:“很好,你们官官相护,上下其手,料定了我们不敢对你们动手是吧?我偏偏要杀了你,以正视听。”
桑梓这份胆性不仅让叶怀瑾喜欢,连叶竟成都对她刮目相看,他本以为桑梓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嘴里又时常说些大道理的小姑娘而已,却没料她还有这份胆性,竟叫他一个七尺男儿也自愧不如。
“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你区区一个主簿。”桑梓瞥了县令一眼,冷冷道:“话已经说到这里,如何判刑是你的事情,我是个外人,不掺和衙门内部的事情,一切全看你的了。”
她说不掺和,却已经掺和的够多了,事情已经到了这里份上,即便县令想要护着岳伟正他也没有这个胆子了。
毕竟两边都是“大皇子”的人,他谁也得罪不起,只得是照做了,万一上头怪罪下来,至少这还有两个人替自己担待,怎么也轮不到自己遭殃。
因而只得道:“下官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岳伟正见状,便知道县令是不打算保住自己了,因而跳起来道:“朱大人,你不能这样呀!你要是杀了我,我父亲一定会替我报仇的,他若是告诉了大皇子,你们几个人一个也别想活着!”
他还在做垂死挣扎,然而县令已经开始说服自己放弃他了,毕竟现在要是杀了他,到时候死无对证,任凭他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其他人的身上也没有人会知道。”
桑梓道:“你就不要在负隅顽抗了,事情已成定局,你要告状,下地狱去跟阎王爷说去吧!”
说罢桑梓狠狠地瞪了县令一眼,县令连忙差人将他的绑了下去。
至于另一个女人,帮凶赵小蝶,桑梓也不想留着她,虽说作为女人桑梓很可怜被她渣男给出卖了,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为了一个渣男儿害了另外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两个女人,甚至其中一个还是从小便对她很好的姐姐,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最让桑梓讨厌她的一点是她的三观实在是不正常。
为了爱情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为了爱情做什么都是对的。
姐姐和她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姐姐就该死,喜欢的男人有了老婆,那个女人就是贱女人,就该下地狱,这简直是神经病。桑梓恨不得上去一个耳光打过去,不过桑梓后来想了
想,自己不应该为了这个神经病动气,实在有失自己的风度。
“赵小蝶,你还有什么要说?”
桑梓虽然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但是却还是给了这个女人一次剖白的机会,虽说桑梓压根儿就不会听她的话。
赵小蝶道:“我很后悔。”
“哦?后悔什么?”
听到她说后悔,桑梓还是蛮惊讶的,本来以为这种女人应该到死都不会有所觉悟的,没想到她居然说什么自己后悔这样的话,简直不按常理出牌,把桑梓都给吓了一跳。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桑梓气得肺都要炸了。
只听她道:“我后悔没有让姐姐折磨才死。”她冷冷笑道:“姐姐算什么,长得没有我漂亮,阿爹阿娘和那些男人们却都喜欢她,同样是喜欢上岳伟正,可是姐姐有了他的孩子,我却没有,她事事都不如我,凭什么比我幸运那么多?早知道有这一天我就当初杀她的时候就应该让她受尽折磨再死,这样我这么多年来的痛苦她才能感觉到。”
桑梓已经不是单单觉得这个女人三观不正了,而是觉得她根本就是个变态!从心里到生理,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桑梓甚至连骂她的心思都没有了,她不想跟这种永远不不知悔改的人说什么大道理,因为这种人都死都不会懂,也不会悔改。
“其实有一样东西,你可以超过你姐姐的。”
她似乎很有兴趣:“是什么东西?”
桑梓却只是淡漠的回答她:“死法。”
她的脸色逐渐变了,桑梓确实淡淡道:“你可听过凌迟之刑?”不带她回答,桑梓便接了下去:“不知道也没关系,其实很简单,就是将人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历代行刑方法都有区别,不过传说一般是切八刀,先切头面,然后是手足,再是胸腹,最后枭首。但实际上比八刀要多得多,清朝就有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和一百二十刀等几类处刑方法。二十四刀,一般是一、二刀切双眉,三、四刀切双肩,五、六刀切**,七、八刀切双手和两肘间,九、十刀切去两肘和两肩之间部分,十一、十二刀切去两腿的肉,十三十四刀切两腿肚,十五刀刺心脏,十六刀切头,十七、十八刀切双手,十九、二十刀切两腕,二十一、二十二刀切双脚,二十三、二十四刀切两腿……”
话音未落,她已经晕了过去,桑梓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道:“我还以为她多厉害,不过也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
因对县令道:“拉她下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必理会我说的话。”
桑梓说这些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可是县官却已经怵得双腿直发软了。
“下官……下官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