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桑梓就应该在山里修房子还是在城里买房子的事情和叶怀瑾理论的起来,结果显而易见,一向口才不错的她,输给了这个男人。
没办法,当天下午他们就到县城里去置办材料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才回来。
桑梓本想着在城里住一晚,可是叶怀瑾不同意,死活不同意。
于是两人只好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回到山里。
可是有一件事情,似乎叶怀瑾忘记了,那边是——他们没有地方住。
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就像对于桑梓来说,照顾叶怀瑾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一样。
叶怀瑾不满的看着桑梓:“有什么可以住的地方吗?”
桑梓瞥他一眼:“没有,今晚就等着喂狼吧。”
叶怀瑾却不信:“我不管,你在这山里住了这么久,总有地方可以去的。”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桑梓讨厌他这样颐指气使,但是又不想和他耗下去,毕竟自己现在也很累,要赶紧找个地方休息才是。
因道:“跟我来吧。”
桑梓带着叶怀瑾,左拐右拐的进了一片竹林,那里头有一间竹屋,是桑梓从前偶然发现的,没人住,所以有时桑梓也会去打扫一番,以备不时之需。
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用不到的,没想到今日居然用得上了。
都怪叶怀瑾这个瘟神,要不是因为她,自己的日子该过得有多平静啊。
他们进了屋,这间小屋极小,放下一张床和桌子,几张配凳之后,基本就没有多大的伸展空间了。
而且那张床也极小,差不多等同于现代的单人床,一个人睡就刚刚好,还有剩余的空间可以踢踢腿什么的,可是两个人睡得的话,那就得抱在一块儿,不然其中一个人就会被挤下床去。
才进了屋,桑梓便挽起袖子收拾了起来。
叶怀瑾有些不好意思,便上去帮忙,却没料忙没帮上,倒是给桑梓添了不少乱子。
桑梓眉心一蹙,语气颇有些不悦:“你想怎样啊,就不能好好儿站一旁看着吗?偏要添乱!”
叶怀瑾笑了笑:“我是有心帮你的。”
“谁要你帮,”桑梓嘲笑他:“一贯养尊处优的,这些
粗活你怎么干得来,滚一边去。”
叶怀瑾听她这语气,不由得一笑:“你这个样子真像是农妇骂自己的男人。”
桑梓瞪他一眼,心里顿时有些乱糟糟的。
叶怀瑾只觉得她这个样子十分可爱,心下突然起了坏心,故意用手沾了桌子上的灰涂在桑梓的脸上:“瞧你个大花脸。”
桑梓被他这么一弄,顿时怒意全消,也起了一丝玩心,两个人开始在屋内打闹起来。
不过屋内实在太小,根本就打闹不开,叶怀瑾坏心一起,伸出脚够了一下桑梓的脚,桑梓便受不住向前摔去,叶怀瑾立刻站到她身前去,她便惊恐地跌进了叶怀瑾的怀里。
桑梓脸一红,连忙从他身上起来,狠狠瞪他一眼,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去收拾去了。
晚上的时候,桑梓去后山挖了一些红薯,两个人就着火堆烤来吃了,便相互依偎着上床去了。
桑梓不想与叶怀瑾靠得太近,但叶怀瑾却藏了坏心,便找了各种借口要抱她谁,哪知她不肯,叶怀瑾却也不是吃软饭的,强行抱她在怀里,也是一样的。
桑梓见自己给他占了便宜,便想着从他身上讨些回来。
因道:“你给我讲讲吧。”
“讲什么?”
叶怀瑾不懂这个小姑娘心里的想法。
桑梓嘟嘴:“你为什么不肯做太子,要跑出来,宁愿在这里跟我过这种苦日子,也不肯回皇宫里锦衣玉食的过日子啊?”
叶怀瑾一听,心忖这小姑娘一开口就要套自己的秘密,小算盘打得也是挺精的。
因笑道:“你真想知道?”
桑梓点了点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你就说说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左不过打发时间嘛。”
叶怀瑾想了想,缓了一缓,道:“那行,我告诉你。”
桑梓一听,心下乐得心花花直开,便扭了扭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叶怀瑾把下巴搁她肩膀上。
“我父皇一共有十二个孩子,其中有九个是皇子,不过如今《玉牒》里有名有姓的记着的却只有五个。”
他突然放空了眼神:“我母亲是继后,她有四子二女,但活下来却只有我和言儿两个,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几个兄长便因
为争夺太子之位,死的死废黜的废黜,父皇在一怒之下,将四个皇兄从《玉牒》中除名,如此,我便成了四皇子。”
“我母亲被拔擢为继后的那年,我才不过三岁,那时母亲还很得宠,父皇三天两头便会往宫里来,我也连带着受宠不少,父皇曾经在酒后戏言,百年之后传位于我,我那时年纪还小,并不在意这一点,但母亲却为了这点,从小便剥夺了我的一切。”
“便是为了父皇这一句戏言,母亲毁了我整个童年,甚至……还杀了我最爱的女人。”
桑梓听到这里,心里已经一惊,她支吾了一声,没想到叶怀瑾这样的人,竟然也有所谓……最爱的女人。
却也不知怎么,心里竟然有些郁郁的。
“我十六岁那一年,喜欢过一个宫女,我曾经想过,要娶她为妻的……”
“她很美吗?”
桑梓冷不防插上一嘴。
叶怀瑾看她一眼,并没有为她打断自己的行为而生气:“比你美上一点儿。”
桑梓怔忡,心里低低骂一声:外貌协会!
面上却不动声色,安安静静的听下去。
“可是后来母亲知道了这件事情,她排嫌那宫女门楣太低,怕我因她误了前途,便将她杀了。”
桑梓脸色一肃:“没出息,竟为个女人放弃大好河山。”
叶怀瑾见她面色沉重,心知她是在闹别扭,便又道:“你非要说我没出息也好,总是我为了她,负了天下也愿意。”
桑梓脸色一沉,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雾气,鼻子微酸,竟有些想哭。
她惊讶于自己的反应,自己跟自己赌气,一把扯过被褥盖过头顶,倒头就睡。
叶怀瑾见状,心下却早乐开了花儿。
她这样子,是吃醋跑不掉了吧!
没想到这真假参半的鬼话竟能把她给骗了,若说她对自己没意思,叶怀瑾铁定不信。
遂面上一喜,凑过去道:“怎么啦,你生气啦?”
桑梓的声音隔着被褥传出来仍听得出呜咽:“谁生气啦,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生你的气。”
果真是生气了,竟口不择言了。
你早晚是我的人。
叶怀瑾微微启唇,无声地丢出这几个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