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能令敌人低估自己的力量,否则你就最好不要有敌人。
只有乡下人才会将全部家产戴在身上。
流星的光芒虽短暂,但天上还有什么星能比它更灿烂、辉煌!
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就算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它的光芒。
蝴蝶的生命是脆弱的,甚至比鲜艳的花还脆弱。
可是它永远是活在春天里。
它美丽,它自由,它飞翔。
它的生命虽短促,却芬芳。
只有剑,才比较接近永恒。
一个剑客的光芒与生命,往往就在他手里握着的剑上。
但剑客也有情,它的光芒是否也就会变得和流星一样短促?
欲望和财富对一个人的作用,就好像醋对水一样,加了醋的水一定会变酸,有了欲望和财富,一个人也就很快就会变了。
机智的言语虽能令人欢愉,但一个人若不懂享受沉默,他就不能算是个真正会说话的人。
因为“真正令人欢愉的言语,只有那些能领悟沉默的人才能说出来”。
只要有爱,就有嫉妒。
也许有人说:“爱是奉献,不是占有,既然是奉献,就不该嫉妒。”
说这句话的人若非圣贤,就是伪君子。
圣贤博爱。
伪君子根本就不会对一个人真正爱过。
逃避虽也可耻,但世人又有谁没有逃避过呢?有的人逃避自己,有的人逃避现实,有的人逃避别人。
有时逃避只不过是种休息,让你有更多的勇气去面对人生。
所以你觉得太紧张时,若能逃避一下,也蛮不错的,但却千万不要逃避得太久,因为你所逃避的问题,绝不会因你逃避而解决的。你只能在逃避中休息,绝不能 “死”在逃避里。 一个人要别人为他做事的时候,最好先问问自己能为对方做什么。
男人都认为女人是弱者,都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女人的命运,却不知大多数男人的命运却是被女人捏在手里的。
她可以令你的生活幸福如天堂,也可以令你的生活艰苦如地狱。
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朋友?真正的朋友平时是看不出来的,但等你到了患难危急时,他说不定就会忽然出现了。
真正的朋友就和真正的仇敌一样,平时的确不容易看得出。
他们往往是你平时绝对意料不到的人。
“我总觉得女人唯一应该练的刀法,就是切菜的刀法,对女人来说,这种刀法简直比五虎断门刀还有用。”
“五虎断门刀最多也只不过能要人的命,但切菜的刀法有时却能令一个男人终生拜倒在你脚下,乖乖地养你一辈子。”
“有人说:通向男人心唯一的捷径,就是他的肠胃。”
“这世上不爱吃的男人还很少,所以会做菜的女人总不愁找不到丈夫的!”
——《流星·蝴蝶·剑》
一个有钱的人如果突然变穷了,只有两种原因:第一是因为他笨,第二是因为他懒。
一个女人的眼泪的多少,和她的身材的大小连一点关系都没有,越瘦小的女人,眼泪往往反而越多。
女人本就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
越胖的人吃得越少,越丑的人花样越多,越老的人粉擦得越厚,衣服越多的人穿得越薄。
有些人很喜欢冬天,因为冬天可以赏雪、赏梅,可以吃热烘烘的火锅,可以躲在热烘烘的被窝里读禁书、睡大觉。
这些乐趣都是别的季节享受不到的。
喜欢冬天的人当然绝不会是穷人,冬天是穷人最要命的日子,穷人们都希望冬天能来得迟些,最好永远莫要来。
只可惜穷人的冬天总是偏偏来得特别早。
“这梅花若是辣椒多好。”
“有什么好?”
“你看,这满地的雪岂非正像是面粉,配上几根红辣椒,岂非正好做一碗辣呼呼的热汤面。”
“你这人真俗,林逋若是听到你的话,一定会活活气死。”
“林逋是谁?”
“连林逋你都没有听说过?”
“我只听说过肉脯,无论是猪肉脯、牛肉脯、鹿肉脯,用来下酒都不错。”
“林逋就是林君复,也就是林和靖,是宋朝的一位大隐士,隐居在西湖孤山,据说有二十年没有下山一步,除了种梅鹤外,什么事都不做,世称‘梅妻鹤子’;做的咏梅诗有两句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更是传诵千古。”
“这么样说来,这位林先生倒的确是位高人。” “高极。”
“但他的肚子若饿得和我一样厉害,还会不会这么高?”
“到了你这种时候,我想他说不定比你还俗。”
有人说,女人是祸水。
有人说:没有女人,冷冷清清;有了女人,鸡犬不宁。
这些话自然是男人说的。但无论男人们怎么说,女人总是这世界上所不能缺少的。一万个至少有九千九百九十个宁愿少活十年也不能没有女人。
有人说:钱可通神。
有人说:金钱万恶。
但无论怎么说,钱也是任何人都不能缺少的。一个人若是没有钱,就好像一口空麻袋,永远都没法子站得直。
这两样东西不但可以令最聪明的人变成呆子,也可以令最要好的朋友变成冤家。
女人都瞧不起男人,认为男人是笨蛋,但却又偏偏希望自己是个男人,这就是女人最大的毛病。
武林中有样很妙的事,那就是外号起得越吓唬人的武功往往越稀松平常,尤其是“一枪刺九龙”、“神刀铁胳臂”这一类的名字,更像是走江湖卖把式的,真正的名家宗主,若是起了个这么样的名字,岂非要叫人笑掉大牙。
你越是故意装着对一件事全不关心,反而显得你对它特别关心。
尤其是女孩子。
一个女孩子若是对别人全都很和气,只有对你不理不睬,那也许就是说她心里没有别人,只有你。
秘密是什么呢?
秘密就是你唯一可以独自享受的东西。
它也许能令你快乐,也许令你痛苦,它无论是什么,都是完全属于你的。
它若是痛苦,你只有独自承受;若是快乐,你也能让人分享。
连最好的朋友也不能。
因为假如有第二个人知道这秘密,那就不能算是秘密了。
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好的事,也没有绝对坏的。
失败虽不好,但“失败为成功之母”。
成功虽好,但往往却会令人变得骄傲自大,那么失败又会跟着来了。
你交一个朋友,当然希望跟他成为很亲近的朋友。
朋友能亲近当然很好,但太亲近了,就会容易互相轻视,也当然容易发生误会。
误会虽不好,但若能解释得清楚,彼此间就反而会了解得更多,情感也会变得更深一层。
“不知道”的本身就是种恐惧——也许就是人类最大的恐惧。
人们恐惧死亡,岂非也正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死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人叫别人莫要害怕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一定在害怕。
勇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有时是为了荣誉,有时是为了仇恨,有时是为了爱情,有时是为了朋友。
无论这勇气是怎么来的,都同样值得尊敬,都同样可贵。
有种人是从来不会说错一句话,他显然就是这种人。
奇怪的是,这种人偏偏通常是说错一万句话也没关系的。
男人听到女孩子叫“救命”,大多数都会立刻赶过去。
就算他并没有真的准备去救她,至少也会赶过去看看。
每个男人一生中,多多少少总会幻想过一两次“英雄救美”这种事的,只可惜事实上这种机会并不太多而已。
女人一向只相信自己已拿在手里的东西,就算她明知还有一百条金链子可以去拿,她也绝不肯用手里这一条去换的。
一个懂得了解和体谅的妻子,永远是男人最大的幸福和财富。
也永远只有最幸运的男人才能得到。
世上是不是真有天生幸运的人呢?
也许有,但至少我并没有看见过。
我当然也看见过幸运的人,但他们的幸运,却都是用他们的智慧、决心和勇气换来的。
幸运就像是烙饼一样,要用力去揉,用油去煎,用火去烤,绝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人清醒时有很多种,所以喝醉了时也并不完全一样,并不是都像他自己那样,只要一喝醉,就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
有的人喝了喜欢吹牛,喜欢胡说八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等到清醒时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还有的人喝醉了根本不说话。
这种人喝醉了也许会痛哭流涕,也许会哈哈大笑,也许会倒头大睡,但却绝不说话。
他们哭的时候如丧考妣,而且越哭越伤心,哭到后来,就好像世上只剩下了他这么样一个可怜人。
你就算跪下来求他,立刻给他两百万,他反而会哭得更伤心。
等他清醒时,你再问他为什么要哭,他自己也一定莫名其妙。
他们笑的时候,就好像天上忽然掉下了满地的金元宝,而且除了他之外,别人都捡不到。
就算他的家已被烧光了,他还是要笑。你就算“劈劈啪啪”给他十几个耳光,他也许笑得更起劲。
他们只要一睡着,那就更惨,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来踢他一脚,也踢不醒,就算把他丢到河里,他还是照睡不误的。
动物中和人最亲近的,也许就是猫和狗。有些人喜欢养狗,有些人认为养猫和养狗并没有什么分别。
其实它们很有分别。
猫不象狗一样,不喜欢出去,不喜欢在外面乱跑。
猫喜欢耽在家里,最多是耽在火炉旁。
猫喜欢吃鱼,尤其喜欢吃鱼头。
猫也喜欢躺在人的怀里,喜欢人轻轻摸它的脖子和耳朵。
你每天若是按时喂它,常常将它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它,它一定就会很喜欢你,作你的好朋友。
但你千万莫要以为它只喜欢你一个人,只属于你一个人。
猫绝不象狗那么忠实,你盘子里若没有鱼的时候,它往往就会溜到别人家里去,而且很快就会变成那个人的朋友。
你下次见着它的时候,它也许已不认得你,已将你忘了。
猫看来当然没有狗那么凶,却比狗残忍得多,它捉住只老鼠的时候,就算肚子很饿,也绝不会将这老鼠一口吞下去。
它一定要先将这老鼠耍得晕头转向,才慢慢享受。
猫的“手脚”很软,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但你若惹了它,它那软软的 “手”里就会突然露出尖锐的爪子来,抓得你头破血流。 猫若不象狗,象什么呢?
你有没有看过女人?有没有看过女人吃鱼?有没有看过女人躺在丈夫和情人怀里的时候?
你知不知道有很多男人的脸上是被谁抓破的?
你知不知道有些男人为什么会自杀?会发疯?
你若说猫像女人,你就错了。
其实,猫并不像女人,只不过有很多女人的确很像猫。
——《欢乐英雄》
说谎最初的动机只不过是保护自己,一个人要说过很多次谎之后,才懂得如何用谎话去欺骗别人。
一个人流血的时候,往往就不再流泪。
你只有在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才能伤害你。
大多数女人都只能伤害真正爱她的男人。
人活着,就得忍受。
忍受的另一种意思就是奋斗!
继续不断地忍受,也就是继续不断地奋斗,否则你活得就全无意思。
猪八戒看来虽愚蠢,那几钉耙打下来有时也蛮吓人的。
若没有猪八戒,唐僧也未必就能上得了西天。
猪八戒真的愚蠢么?
在猪眼中,世上最愚蠢的动物也许就是人。
田思思咬着嘴唇,忽又大声道:“无论怎么样,你也休想要我嫁给你!”
杨凡道:“你真的不嫁?”
田思思道:“不嫁。”
杨凡道:“决心不嫁?”
田思思道:“不嫁。”
杨凡道:“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田思思的声音更大,道:“说不嫁就不嫁,死也不嫁。”
杨凡忽然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她作了个揖,道:“多谢多谢,感激不尽。”
田思思怔了怔,道:“你谢我干什么?”
杨凡道:“我不但要谢你,而且还要谢天谢地。”
田思思道:“你有什么毛病?”
杨凡道:“我别的毛病倒也没有,只不过有点疑心病。”
田思思道:“疑心什么?”
杨凡道:“我总疑心你要嫁给我,所以一直怕得要命。”
一沾上“钱”和“女人”,很多好朋友都会变成冤家。
世上若还有比一锭金子说的话声音更大的,那就是两锭金子。
女人若看到女人在折磨男人时,总会觉得很有趣的。但是看到别的女人在被男人折磨时,她自己也会气得要命。
男人就不同了。
男人看到男人被女人折磨,非但不会同情他、替他生气,心里反而会有种秘密的满足,甚至还会觉得很开心。
每个人都以为她要说出很难听的话来时,她却忽然不说话了。
因为她知道,无论说多难听的话,也没有像不说话凶。
这简直可以气得人半死,气得人发疯。
最气人的是,她虽然不说话,他却已知道她要说什么。
更气人的是,他也知道别人都知道。
一个人自己做事若太不小心,最好就不要怪别人、埋怨别人。
无论谁都应该学会先责备自己,然后才能责备别人,否则就表示他只不过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各种人都会怕老婆,怕老婆这种事是完全不分种族、不分阶级的。
亲密的朋友不一定是好朋友。
譬如说:“酒”和“赌”,这一对朋友就很亲密,亲密得已很少有人能把他们分开。但这对朋友实在糟透了。
所以赌鬼通常也是酒鬼。
有的人一喝了酒,就想赌;有的人一开始赌,就想喝酒。
结果呢?
结果是:“越输越喝,越喝越输;不醉不休,输光为止。”
“你为什么总是说赌场距离地狱最近?”
“因为常常到赌场里的人,很容易就会沉沦到地狱里去。”
“赌场真的这么可怕?”
“的确可怕,你家里若有人是赌鬼,你就会知道那有多么可怕了。”
“哦?”
“一家之主若是个赌鬼,这家人过的日子简直就好像在地狱里一样。”
“我听说一个人若是沉迷于赌,有时甚至会连老婆儿子都一齐输掉的。”
“有时连他自己的命都一起输掉。”
“唉,那的确可怕。”
“假如说世上最接近地狱的地方是赌场,那最接近西方极乐世界的,应该是什么地方呢?”
“庙!”
“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过,赌场和庙也有一点相同的地方?”
“没有,这两种地方简直连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有没有注意到,赌场和庙通常都在比较荒僻隐蔽的地方?”
“我现在才想到,但还是想不通。”
“哪点想不通?”
“我已知道赌场为什么要设在比较荒僻的地方,但是庙为什么也如此呢?到庙里去烧香的人,既不丢人,也不犯法。”
“因为庙盖得越远,越荒僻,就越有神秘感。”
“神秘感?”
“神秘感通常也就是最能引起人们好奇和崇拜的原因。”
“不错,人们通常总会对一些他们不能了解的事觉得畏惧。”
“因为畏惧,就不能不崇拜。”
“而且人们通常也总喜欢到一些比较远的地方去烧香,因为那样子才能显得出他的虔诚。”
“你差不多全说对了,只差一点。”
“还差一点?”
“烧香的人走了很远的路之后,就一定会很饿,很饿的时候吃东西,总觉得滋味特别好些。”
“所以人们总觉得庙里的素菜特别好吃。”
“你总算明白了,素菜往往也正是吸引人们到庙里去的最大原因之一。”
“我就知道有很多人到庙里去烧香时的心情,就和到郊外去踏青一样。”
“所以聪明的和尚都一定要将庙盖在很远很偏僻的地方。”
“我现在也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了,但和尚听见一定会气死了。”
“和尚气不死的。”
“为什么?”
“酒色财气四大皆空,这句话你难道也已忘记?”
“不错,既然气也是空,和尚当然气不死的。”
“气死的就不是真和尚。”
“所以气死也没关系。”
“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个少女的心,实在妙得很。
她们有时悲哀,有时欢喜,有时痛苦,有时愤怒,但却很少会感觉到真正的恐惧。
恐惧本是人类最原始、最深切的一种情感。
但是在少女们的心目中,恐惧却好像并不是一种很真实的情感。
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认真去想过这种事。
何苦去问一个少女,在临敌前想的是些什么?她的回答一定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
有个很聪明的人,曾经问过很多少女一个并不很聪明的问题:
“你觉得什么是世上最可怕的事?”
他得到很多种不同的回答。
“被自己所爱的人抛弃最可怕。”
“洗澡时发现有人偷看最可怕。”
“老鼠最可怕——尤其老鼠钻进被窝时更可怕。”
“和一个讨厌鬼在一起吃饭最可怕。”
“半夜里一个人走黑路最可怕。”
“肥肉最可怕。”
还有些回答简直是那聪明人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但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的回答是:
“死最可怕。”
“人本来就应该有阶级。”
“但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是同样平等的,否则就不公平。”
“好,我问你,一个人若是又笨又懒,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外,什么事都不做,他会变成个什么样的人?”
“要饭的。”
“还有另外一个人,又勤俭、又聪明、又肯上进,他是不是也会做要饭的?”
“当然不会。”
“为什么有人做要饭的?有人活得很舒服呢?”
“因为有的人笨,有的人聪明,有的人勤快,有的人懒。”
“这样子是不是很公平?”
“很公平。”
“人,是不是应该有阶级?”
“是。”
“每个人站着的地方,本来都是平等的,只看你肯不肯往上爬,你若站在那里乘风凉,看着别人爬得满头大汗,等别人爬上去之后,再说这世界不平等、不公平,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一个人若已到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赖的时候,往往就会变得坚强起来的。
“现在我总算知道你佩服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哦?”
“他一定是个不如你的人,所以你才会佩服他。男人在女人面前称赞另一个男人时,那人一定是个比不上他的人,就好像……”
“就好像女人在男人面前称赞另一个女人时,那女人一定比她丑,是不是?”
“一点也不错。”
“你这就叫以小女人之心,度大男人之腹。”
“男人有什么了不起?”
“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他若肯在女人面前称赞另一个男人时,那人一定很了不起。”
男人有很多事都和女人不同——这道理无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只要是个人,都知道的。
这其间分别并不太大,却很妙。
你若是男人,最好懂得一件事。
若有别的男人在你面前称赞你,不是已将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将你看成一文不值的呆子,而且通常都另有目的。
但他若在你背后称赞你,就是真的称赞了。
女人却不同。
你若是女人,也最好明白这一件事:
若有别的女人在你面前称赞你也好,在你背后称赞你也好,通常却只有一种意思——那意思就是她根本看不起你。
她若在背后骂你,你反而应觉得高兴才是。
当一个男人和女人单独相处时,问话的通常都是女人。
这种情况男人并不喜欢,却应该觉得高兴。
因为女人若肯不停地问一个男人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无论她问得多愚蠢,都表示她至少并不讨厌你。
她问的问题越愚蠢,就表示她越喜欢你。
但她若连一句话都不问你,你反而在不停地问她。
那就糟了。
因为那只表示你很喜欢她,她对你却没有太大的兴趣。
也许连一点兴趣也没有——一个女人如果连问你话的兴趣都没有了,那她对你还会有什么别的兴趣?
秦歌慢慢地喝了杯酒,又慢慢地放下了酒杯,目光凝视着远方的黑暗,过了很久,才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寂寞?”
田思思道:“当然知道,我以前就常常都会觉得很寂寞。”
秦歌道:“那时你在想些什么?”
田思思道:“我想东想西,想出来到处逛逛,想找个人聊聊天。”
秦歌笑了,道:“你以为那就是寂寞?”
秦歌道:“那只不过是你觉得无聊而已,真正的寂寞,不是那样子的!”
他笑了笑,笑得很凄凉,缓缓接着道:“真正的寂寞是什么样子?也许没有人能说得出,因为那时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田思思在听着。
秦歌道:“你若经历过很多事,忽然发觉所有的事都已成了过去;你若得到过很多东西,忽然发觉那也全是一场空;到了夜深人静时,只剩下你一个人……”
他语声更轻更慢,慢慢地接着道:“到了那时,你才会懂得什么叫寂寞。” 田思思眨了眨眼,道:“你懂得?” 秦歌好像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又痴痴地怔了半天,才接着道:“那时你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怔,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找不到着落,有时甚至会想大叫,想发疯……”
田思思道:“那时你就该去想些有趣的事。”
秦歌道:“人类最大的痛苦,也许就是永远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你若拼命想去回忆过去那些有趣的事,但想到的却偏偏总是那些辛酸和痛苦,那时你心里就会觉得好像有根针在刺着。”
田思思笑道:“真像有根针在刺着?那只不过是文人们的形容而已……”
秦歌又喝了杯酒,道:“以前我也不信一个人的心真会痛,也以为那只不过是文人们的形容过甚,但后来我才知道,就算是最懂得修辞用字的文人,也无法形容出你那时的感觉。”
他笑得更凄凉,接着道:“你若有过那种感觉,才会懂得那些人为什么要三更半夜的,一个人跑到这破摊子上来喝酒了。”
田思思沉默了半晌,道:“就算他怕寂寞,也不必一个人到这里来呀。”
秦歌道:“不必?”
田思思道:“他为什么不去找朋友?”
秦歌道:“不错,你痛苦的时候,可以去找朋友陪你;陪你十天,陪你半个月,但你总不能要朋友陪你一辈子。”
田思思道:“为什么?”
秦歌道:“因为你的朋友们一定也有他自己的问题要解决,有他自己的家人要安慰,绝不能永远地陪着你。”
他又笑了笑,道:“何况你也不会真的愿意要你的朋友永远来分担你的痛苦。”
田思思道:“你至少可以花钱雇些人来陪你。”
秦歌道:“那种人绝不是你的朋友,你若真正寂寞,也绝不是那种人可以解除的。”
“一个人若看到别人比他更痛苦,他自己的痛苦就会减轻么?”
秦歌道:“有时的确是的。”
田思思道:“为什么?人为什么要如此自私?”
秦歌苦笑道:“因为人本来就是自私的。”
田思思道:“我就不自私,我只希望天下每个人都快乐。”
秦歌道:“因为你若想得到快乐,就往往要付出痛苦的代价。你若得到了一些事,就往往会同时失去另外一些事……”
田思思道:“人为什么要这样想呢?为什么不换一种想法?”
她眼睛里闪着光,又道:“你在痛苦时,若想到你也曾有过快乐;失去了些东西时,若想到你已得到了另外一些东西,你岂非就会快乐得多?”
秦歌道凝视着她,笑了,举杯一饮而尽,道:“因为世上还有你这么想的人,所以这世界还是可爱的。”
“你若每天守着自己的老婆,偶尔去找找别的女人,就算那女人比你老婆丑得多,你也会觉得有种新鲜的刺激。”
“你怎么好意思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嫁给我的,一个男人若将一个女人当做朋友,往往就会忘记她是女人了。”
一个真正值得你佩服的人,总是要等到你已经认得他很久之后,才会让你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的。
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就表示她已经很喜欢你。
世上的确有种人,一举一动都好像带着莫名其妙的特别味道,就好像伤风一样,很容易会传染给了别人。
你只要常常跟他在一起,想不被他传染上都不行。
在某些人看来,有朋友的人确实比有钱的人更富有、更快乐。
男人若要女孩子等,就不是好男人。
女人若要男人等,那没关系。只不过你最好记住,男人都没什么耐性,无论你多值得他等,他都不会等太久的。
一个男人若真把一个女孩子气得半死,他就算不太聪明,也已经很了不起。
只可惜这样的事不多。
大多数男人都常常会被女孩子气得半死。
所以大多数女孩子都认为:男人才是天生应该受气的。
一个人恐惧到了极点时,全身反而会莫名其妙地放松。
世上真的有绝路?
路岂非就是人走出来的么?
一个人只要还没有真的躺进棺材,总会有路走的——就算没有路,你也可以自己去走出来。
你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世上有很多人的样子随时随刻都会改变的。
一刹那之前,他也许还是个君子,一刹那之后,就忽然变成了个恶棍;一刹那之前,他还在替你端茶倒酒,甚至恨不得跪下来舐你的脚,一刹那之后,他也许就会板起了脸,一脚把你踢出去。
这种人虽不太多,也不太少。
幸好世上还有种人,你走运的时候看见他,他是那样子,你倒霉的时候看见他,他还是那一副样子。
——《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