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贺兰青玄的书房之中,点燃了烛火。
对于齐镇海府中发生的事情,两人都已经彻底的放心,只要有棠溪在,就算齐镇海受伤了,也断然不会一命呜呼。
将这机关箱子放在了书案之上,陆荨还是习以为常的摆弄了一下,也只能取下上面的四个边边角来,其他的木块完全拆不掉。
“李玉书家中的暗门和齐府中的暗门,位置一样,建筑也一样,如今暗门里都有同样的机关箱子。”陆荨蹙眉,将手里的四块木块重新给放了上去,敲了敲这箱子表面,也知晓这外面的机关木块还是挺多,里面真正的东西怕也只有一小块而已。
“他们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只有一人,但齐家的传家宝跟薛家有关,李书玉跟薛家没有半点关系。”贺兰青玄点点头,见陆吟雪似乎还想将这木块拆了,只好将这机关箱子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陆荨也是有些无奈,只不过这一双手就是停不下来,见贺兰青玄有些严肃,只点点头:“天晓得有什么关系,但是李书玉家里的机关箱子空空如也,肯定是被人偷了。”
“怎么说?”贺兰青玄挑眉。
他还认为是贺兰瑾瑜给他的东西,原本就是个空的。
陆荨只好将自己刚才发现的暗门发出声响的事情说了出来,贺兰青玄脸上的神色比起刚才反而舒缓了些。
陆荨好奇:“东西被人拿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算不上开心,不过认为,若是真的让贺兰瑾瑜拿了,我们也不过是一人手中一个,攥了一半的秘密,以后还不知有何定数。”贺兰青玄站起身来,将这机关箱子递给了旁边的丫鬟,吩咐道:“明日棠溪回来,让他将东西送到枢机老人那里。”
丫鬟点点头,将这沉甸甸的箱子接过来,眼神还是淡淡的,似乎看什么东西都没有感情。
陆荨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枢机老人的名字了,见贺兰青玄放松下来,是将所有事情都做完的释然。
“枢机老人是谁?”陆荨好奇询问。
沉默良久,贺兰青玄才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佛曰,不可说。”
陆荨揉了揉鼻子,这枢机老人的名号之前也从凤凰城的涅槃里听到过,那个时候百善还问自己是不是枢机老人的弟子来着,如今从种种事情上来看,怕是这枢机老人对这些个机关锁什么的有些研究,而且,看起来和贺兰青玄的关系还不错。
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明亮起来,陆荨也不准备当好奇宝宝,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往屏风里面的卧房走,边道:“如今的时辰,你是不用睡了。”
抢床意思明显,这么晚了,要从书房里走到兰亭苑还需要一段距离,更何况如今这眼线都出来了,她现在回去还是睡一觉再回去都并无二致,不如选个更舒服的地方睡觉。
两面被陆荨交错开来的屏风正好可以将他的卧房遮盖的严严实实,让贺兰青玄看不见她。
贺兰青玄见这天色即将亮起来,只不过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闭目养神,等着棠溪的回来。
……
天边破晓,门外的争斗也算是告一段落。
棠溪和身边的两人站在门前,脸上多多少少都染上了些殷红,直到所有人都已经停下争斗,棠溪只不过是甩了剑身之上的**,复而长剑入鞘。
齐镇海打开门看着面前这满目狼藉,眼里更是多了不少的哀怨。
“刺客一共十七人,有五人是您留下二十人之中的。”棠溪头也不回的轻声说着,抬起手来对身边的手下微微一摆手,所有的人几乎都将自己的兵器收了回去,并且同样的聚集到了棠溪的附近,准备离开。
齐镇海站在门前,待到棠溪快要离开之时,才开了口:“来日定当上门谢恩。”
“齐大人还是将身边的人好好筛选一番,棠溪就此打道回府。”棠溪的脚步一顿,复而转过身面向了齐镇海,略微一拱手之后,带着身边的人离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九王府所有派来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齐府。
齐府上下一部分人都在整理齐镇海卧房门前的惨案,而齐镇海则是找了两个信得过的,将这已经死掉的寻字人给架着离开,而这个卧房,以后也是断然住不得人了。
齐镇海努力的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但在请仵作的时候还是将这衙门的人吓得不轻,赶快将这小小两位仵作一同送到了齐镇海的府中,为这死去的寻字人验尸。
两位仵作动作相似,只不过是上下翻看了许久,便将这寻字人归位,两人清洗了双手,来到齐镇海的面前。
“敢问两位先生,这人是如何死的?”齐镇海面色苍白,嘴唇之上更是毫无血色,只睁大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两个人。
两个仵作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此人乃是服毒而亡,从这毒上来看,应是自杀,身上并无刻意的伤痕和淤青。”
齐镇海点点头,却看向了旁边另一个比较年轻的,问:“你呢?”
“服毒自尽,而且手中有茧,应是常年持刀所致。”这个仵作倒是精明了些。
“此事不得说出去,若是让我知晓你们衙门竟然有这天大的胆子,定不轻饶!”齐镇海猛地拍案而起,吓得这两位年过半百的仵作先生一个哆嗦,行礼后匆匆离开。
独自一人,齐镇海坐下来思虑。
“大人,看来那寻字人跟棠溪大人并无半点干系……”旁边的小厮轻声的开了口。
齐镇海也点点头,原本他还认为说不定是棠溪抓到了寻字人之后故意的将人弄死,毕竟棠溪的武功造诣颇高,想要将到手的人杀了不算困难。
但这两个仵作是他临时从衙门中叫过来的,和棠溪无关,回答出的答案,却明显是这寻字人不愿被抓住,宁愿服毒自尽。
而且正如仵作所说,他常年持刀,怪不得那刀快,袖箭准。
如此说来,这寻字人背后的人还是不得而知,不过见棠溪亲手处理了寻字人之后清晨离开,想必这个时候也应该是给九王爷汇报,心中顿时一团乱麻,如今这该如何是好
。
齐镇海看着桌面上的三个账本,微微出神。
……
“启禀太子殿下,埋伏在齐府之中的人尽数断了联系,应是失败了。”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头深深的埋下去。
贺兰瑾瑜坐于软榻之上,里衣之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方从芙蓉软帐中出来,原本还以为能听到好消息,没想到这个消息只让他沉下了一张脸,双眉紧扣,眼角微微上挑,恼怒:“一共十七个人,甚至连他的身都近的了,难道连个草包都杀不了了!”
黑衣人沉默不语,身后的一群下属只从腰间将匕首掏了出来,捧于双手之上,举过头顶,异口同声:“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贺兰瑾瑜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原本一切都计划好了的,就算那棠溪在又如何,他埋进去的人皆是在齐镇海的身边,更何况武功也不差……
“你们都下去吧。”贺兰青玄烦躁的摆了摆手,明知事情已然于事无补,如今再生气也没用。
想着正好几个月之后能顶替上来的人便来了,索性就让这齐镇海再逍遥一段日子。
几个黑衣人点点头,行礼之后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正在贺兰瑾瑜愁眉苦脸的时候,太子妃正着了一件里衣从旁的床榻之上下来,头发略微凌乱,似乎刚刚睡醒,揉了揉眼角,见贺兰瑾瑜有些苦恼,便穿了鞋下来,迎到贺兰瑾瑜身边,为他添了茶水。
“太子又为何事操劳?”太子妃将这杯盏放至贺兰瑾瑜的手边,轻柔的询问。
“跟你无关,若是没睡够,再上床睡个回笼觉便是。”贺兰瑾瑜早已忘了昨夜的欢愉,如今只觉得这件事情像是逼着他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齐镇海前些时日还算清明,如今已经彻底的被金钱迷乱了头脑,做事更是不经大脑,多留他一日,便是留个祸害,一想到这几个月的时间都日日防着,便是叫他难以忍受。
太子妃没想到昨日温柔的人,今日就变了样,递茶的手略微一缩瑟,也不再张嘴询问。
两人僵持许久,太子妃到底是忍不住太子的无视,只轻咳了一声,笑道:“对了,太子您上次不是让我多跟陆姑娘接触吗?今日午膳我定好了位子,可否出府一趟,和陆姑娘同游一番?”
陆吟雪!
贺兰瑾瑜缓缓的将头抬起来,收了手,见太子妃干笑着望着自己,转念一想,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已然许久没有见到陆吟雪,倒是有几分想念,更何况,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参与了没有,让太子妃去套套话也不错。
“自然可以。”贺兰瑾瑜倒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见太子妃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不忘提醒:“不过,太子府中的事情……”
“我知道,断然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见贺兰瑾瑜的脸色好了,太子妃脸上的笑容也绽开来。
之前还愁找不到机会将陆吟雪约出来,如今有了贺兰瑾瑜的首肯,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而传达太子妃邀请的人,也已然来到了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