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锻炼时间转眼飞逝,待到那晨光唤醒了还在**的陆荨,她便准备起身继续之前的身体锻炼,刚爬起来只做了一个动作,连翘便是火急火燎的拿了身没见过的华贵衣衫进来,见陆荨洗漱完了正在锻炼。
“小姐,你在做什么啊?今日的家宴马上便要开始了。”连翘本以为陆荨应该知道今天的日子,这才安心的去取了衣服,一回来却看见陆荨正在床褥之上做着锻炼,叫她好生心焦。
“今日是家宴?”陆荨也歪着脑袋沉思了片刻,掰着手指细细数来,这才恍然大悟的从**翻下来,今日也差不多可以走路了,下床试了试脚,除了脚腕有些酸以外,并没有其他不妥。
这才站起来将这身华贵的衣衫穿上,这身上的绣纹不多,却是跟着火红的斗篷相得益彰,一身红衣穿在身上,陆荨看着镜中自己,却是有些不自在,这一身红黑之色虽然好看,却太过显眼。
“这一身是哪儿来的?”陆荨将手放到斗篷之中,倒是暖和。
“方才有人叫我去取的,富贵已然去了家宴的地方散布谣言去了。”连翘站在陆荨的背后给她打理头发。
今日的小姐,好生艳丽。
为配合着这身火红的衣衫,陆荨也上了些脂粉,唇上也是一片艳红,虽在那略微有些扭曲的铜镜之中看不清明,但连翘却不得不多看了几眼如此的小姐。
果真是这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细细打理一番,陆荨其实对这一身并不满意,但既然是太子府中的人让她穿上,那便穿了,站起身来,那眼角的一抹浅红倒是显得陆荨的眼神锐利了不少,衬着整个人都威严了起来。
“小姐也适合这大红色。”连翘笑着站定在陆荨前面帮她整理斗篷,继续道:“日后若是成亲,定然是一个美娇娘。”
“瞎说什么呢……”陆荨无奈的扬了扬嘴角。
连翘在她的身边日子长了,一张嘴巴也是什么话都往外面冒。
“嘿嘿,这不是见小姐生的漂亮才这么说的嘛,小姐莫生气嘛。”连翘俏皮的笑笑,眼角弯弯的可爱。
“不生气不生气,你快些将我整理好,莫要误了那家宴才是。”陆荨苦笑。
“是。”连翘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片刻之后,陆荨便是坐在了软轿之上,今日,却是将那玉石匕首随身携带,太子既然是决意将她软禁在此,她也不妨宣誓一下,自己到底是哪边的人。
这家宴之处名为宁静阁,其间有高台,一眼便能看出是特意为迎客而设置的,今日来的人和之前筵席之上的人来的差不多,只是今日,每个人的贴身丫鬟和侍卫都只能在阁外守着,阁内皆是由太子的亲信亲力亲为。
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贺兰瑾瑜的目光便是停留在了她的身上,没想到这一身红衣穿在她身上也是如此美艳绝伦,只叫他的眼神难以离开。
而另一边,太子妃的位置空荡荡的,崔夫人今日更是穿了一身雍容华贵的紫金衣服,头上的步摇随着
她的动作而微微摇晃,倒真真是有那么几分姿色。
但跟对面的陆荨比起来,便是少了艳丽,少了端庄。
“太子妃呢?”贺兰瑾瑜见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妃今日说要给太子殿下一个惊喜,现今正在准备着呢。”旁边的富贵忙不迭的说着。
若不是陆荨在那信中向太子妃推荐了富贵,富贵如今怕是也占不到贺兰瑾瑜的身旁。
贺兰瑾瑜倒是认得富贵,也自知这富贵是照顾陆吟雪的。
便是点点头,将面前的酒杯举起来,朗声道:“如此的话,家宴就此开始。”
所有案前的人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跟着贺兰瑾瑜的动作一饮而尽。
陆荨不能喝酒,只好以茶代酒轻抿了一口,旋即将茶杯放下,纤细的指尖微微一动,那筷子便是落在了手中,她只微微低着头吃东西,却是一言不发。
贺兰瑾瑜只多看了几眼,便看见了她腰间的玉石匕首。
他自然是知道这玉石匕首是她和九王爷的定情之物,今日带来的意思更是昭然若揭,想及此处,贺兰瑾瑜又将目光收了回来,倒是对陆荨冷下了心来。
丝竹琴瑟之声悠悠传来,这四周的女眷们倒也是熟络起来,小声闲聊了起来。
不等多时,舞女们便身着舞衣飘然而来,站在那台上翩翩起舞。
陆荨一眼便看见了那混在舞女之中太子妃,就连贺兰瑾瑜也是下意识的挑了挑眉头,舞女们一舞毕,便是尽数退下,偌大的台上只留下太子妃一人,同样是身着火红的长衣,却没有昔日的懦弱。
睁开眼时,只剩下了满腔的哀愁。
太子妃出身名贵,舞技更是精湛无比,那两柄假剑从她的袖中贴身而出,腰际轻弯更是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陆荨也仔仔细细的看着,见太子妃虽是舞剑,却还是满腔哀愁,一落一升便都是缓缓而来,随着那萧声凄凉,她的眼里也因为想念丫鬟而溢出些泪水来。
贺兰瑾瑜眼睛一亮,目光倒是离不开太子妃的身上。
太子妃自然将贺兰瑾瑜的目光尽收眼底,心中窃喜,动作之上更是听从了陆荨的安排,手中的剑再一次的落下之时,便是铿锵有力,一横划过,那眼神也是变得锐利无比。
陆荨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这样多变的女人,才是男人的最爱。
太子妃的目光骤然看向了崔夫人,崔夫人握着杯盏的手便是一顿,在回过神来,太子妃的剑刃已经直指于她,再过片刻,便是将心中的满腔恨意都宣泄了出来,动作大起大落,那双剑刃更是因为动作微微颤抖,却又一次又一次的指向崔夫人。
别人自然不会在意太子妃手中的剑指向谁,但被指的崔夫人却是次次数着,将手中的杯盏捏的更紧了。
如今看来,太子妃果真以为那丫鬟是她杀的。
这才借舞宣泄吧。
崔夫人的目光掠过太子妃,落在对面的
陆荨身上。
陆荨接触到她的目光,只是将手抵在唇边,轻轻的吐出了三个细不可闻的字。
虽然听不见,崔夫人却看出了那三个字。
小心鬼。
崔夫人面色惨白,扭头看去,背后除了封死的窗户再没有其他,自己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来,转回头去,再看陆荨,陆荨已经装作何时都没有发生过,微微低着头吃饭,只抬起一双眼睛染着笑意瞅着她。
瞅的她毛骨悚然。
太子妃转身停下,气喘吁吁的半跪在贺兰瑾瑜的面前,将那两柄假剑放在身侧,只期期艾艾的抬了眼看着那贺兰瑾瑜,轻笑道:“今日,在太子前献丑了。”
贺兰瑾瑜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太子妃,没想到这折了羽翼的太子妃能带给他惊喜,他轻笑着站起身来,走上了台,亲手将太子妃给拉了起来,惹得太子妃红了一张脸,小鸟依人的望着贺兰瑾瑜,低低的唤了一声:“太子……”
“太子妃舞艺精湛,赏。”太子拉着太子妃的手走回到主座之上。
太子妃更是喜形于色,趁着贺兰瑾瑜没看着她时投给陆荨一个眼神,陆荨心领神会的笑笑,她已然帮了她重拾盛宠,接下来,只需要让这崔夫人血债血偿了才是。
只可惜,她和这崔夫人并无深仇大恨。
今夜,只需要将这崔夫人吓得六神无主,让她最近乖乖待在院落之中不出来作恶足矣。
这一场家宴倒是因为太子妃这开头舞而闹得欢喜,旁边的女眷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而崔夫人正面色凝重着,旁边的女眷悠悠的几句话也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听闻太子妃因身边的丫鬟离去而郁郁寡欢,今日看来,倒是有几分真切。”
“不过你可小心着些,那丫鬟死的蹊跷,有人说,这府中有个水鬼,今日是太子妃的丫鬟,明日,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不过那丫鬟不过是个太子妃的替死鬼,若是没有替死鬼……那死的不就是……”
几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还未将话说到最后,崔夫人已经狠狠的将杯子砸在了桌案之上,冷眼看向了旁边坐着的女眷:“太子府中一向安康,怎么会有什么水鬼!莫要信口雌黄。”
崔夫人的这一吼,倒是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了过去。
贺兰瑾瑜也看向崔霞,见她惨白了一张脸说出这番话来,倒是有趣:“方才,你说的水鬼……”
“水鬼之事,吟雪也有所耳闻。”陆荨将那话头给接了下来,见贺兰瑾瑜看了过来,这才继续道:“府中有传言,说太子妃身边的丫鬟是水鬼给拉下去的。”
“哦?”贺兰瑾瑜和陆荨四目相对。
两人都明白这杀了丫鬟的人并非是所谓水鬼,但陆荨还是接了下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句话显然是在嘲讽贺兰瑾瑜。
可听在其他人耳朵里,便是变了味道,终于是有淡淡的开了口:“可那丫鬟,是说话让崔夫人误会了之后才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