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御书房内,赵睿臻一脸戏谑地打量着站在书案下首的得力爱将,打趣般地问:“可是如愿了?”
“皇上!”
阙聿宸无奈地看了眼龙椅上的人。
从求旨赐婚那日起,就知道会被这么打趣了。好在自己脸上肤色黑,又是夜里,被调侃到脸红也瞧不大明显。
“朕也派人打探过,说季侍郎这个闺女,的确和外头传闻的大相径庭。难怪你执意要娶他了。连朕听着,都觉得这丫头有趣的紧……”
说着,赵睿臻笑睇了下方的人一眼,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继续道:“原本,朕就有心想让你与侍郎府结亲,可又怕外头那些传闻属实,委屈了你。不过,如今好了,你得偿所愿,朕也可以放宽心了。”
“皇上是怀疑季大人……”阙聿宸身子微僵,抬眼询问。
赵睿臻笑睨了他一眼:“怎么?如今成你岳父了,担心他出事?放心!秦、季两家,目前看来,还是干净的。特别是季鹤天,朕瞧得出来,他这次嫁女儿,绝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若真与六弟有染,做不到这般自然……”
“那季宁岚呢?皇上不怀疑她吗?”阙聿宸眉头微蹙:“末将总觉得她突然出现在皇上受刺的现场很可疑。据……季大人的说辞,她先前一直被禁足在季家的城外别庄,守庄的侍卫、照顾她的下人,都没见她离开过庄子,怎么会……”
“这就是我今日召你入宫的主要原因。”
赵睿臻敛下笑意,脸色凝重地对阙聿宸说:“目前试探下来,该是巧合。可朕也觉得这个巧合实在太巧,索性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要了她、并带她入了宫。假若真有图谋,迟早会露出马脚。而若真的只是贪慕虚荣,对朕而言。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也无所谓……”
“可是皇上……”阙聿宸眉头一蹙,摇头表示不赞同:“如果真有图谋。皇上岂不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赵睿臻一脸的笃定,望着下首的得力爱将,含笑道:“何况,不还有你吗?”
阙聿宸此刻真想学小妻子常爱做的小动作——翻白眼:“末将毕竟不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做不到时时刻刻保护皇上。何况,武考一结束,末将又将北上。到时……”
“到时就到时再说嘛!朕都不急,你急什么!”
赵睿臻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呷了。,接着道:“何况。朕还想拿她探探乔氏。看看乔家与六弟……”
阙聿宸一听涉及乔家,不由脱口而出:“乔家不可能!”
赵睿臻不禁好气又好笑:“朕又没说乔世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末将不是紧张,末将敢拿人头担保:世潇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即便如此,你能保证乔家所有人都与他一样对朕忠心不二吗?”
被赵睿臻这一问。阙聿宸喉口一噎。
是啊,他之所以敢拿人头作担保、确证乔世潇的人品,是因为他对乔世潇的了解。可乔家其他人呢?乔家不像季家,家族成员单一。乔家旁系族亲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谁能保证任何一个都是清白无二心的?
见阙聿宸低着头似是在思忖什么,赵睿臻笑叹道:“你呀!阙老将军在世时。常与朕念叨:他这个儿子,样样好,唯有一事,还需要磨炼。那就是:任何事,只要涉及你在意的人,你就容易失去理智。不过在朕看来,这又恰恰说明:你重义气。希望朕也有幸在你的‘在意者’名单内。”
“方才是末将欠考量,望皇上恕罪。”阙聿宸耳根一赧,拱手致歉。
赵睿臻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朕既然在你跟前说乔家,也不怕你私底下与乔尚书互通有无……”
“皇上!”阙聿宸这下真要翻白眼了。
赵睿臻低笑连连:“打个比方而已嘛!”很少看到某人发急,偶尔逗逗他,也是种乐趣。
“再者,有你在,朕也不怕乔家起变。你对乔世潇如此,他对你亦然。所以,朕是一点都不担心。”
“皇上不担心,末将却替皇上担心。万一季宁岚她……”
“她就更不必担心了。朕不必说了嘛!真有图谋,总会露出马脚,朕防着呢!若无图谋,留她在宫中,让朕多个挡箭牌对付那些心肠弯弯绕绕的女人,何乐而不为?”
既然做皇帝的都这么说了,他做臣子的又能如何?
只得再一次叮咛了几句:“既然皇上心意已决,末将也就不多说了。不日后,末将就要回北关,还请皇上多加小心,宁可多防一分,也别轻施信任……”
“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再不回去,朕怕你的新婚小妻子要来问朕要人了!”
被赵睿臻这一打趣,阙聿宸耳根赧热。
来之前,倒是的确与她说过:很快就回。谁知这一等一聊的,转眼已过亥时,也不知她睡没睡着。
赵睿臻见他这副表情,顿时哭笑不得:“当着朕的面就开始想媳妇了?还不快给朕滚!”
……
阙聿宸洗漱完摸上床的时候,卫嫦早就睡熟了。
绵长的呼吸音,有节奏地落入他耳里,让他没来由得心安神定。
小心翼翼地将她挪入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背贴着自己的胸,两人都呈同一个姿势曲腿侧躺。原想摸摸她日渐显怀的小腹的,谁曾想,一不小心触到了她柔软的胸部,心神一荡,下腹处的肿胀陡然昂挺。搁在她胸上的手,力道也不自禁地重了几分。
“嗯……”
卫嫦被他这记用力的按捏给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侧过头问背后拥着她的人:“你回来啦?”
“嗯。”
阙聿宸见她醒了,也不想委屈自己了,覆在双峰上的手,轻揉重捏,另一手勾过她的脸,头一低,寻到了她微启的樱红唇瓣。
卫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贴住了唇瓣,两腿上下一架开,他就从后头进入了她……
“轻些……”她羞涩地嘤咛。
“知道。”
“你每次都这么说……”
他不禁低笑,却没再接话。
这个时候,做比说显然来得更重要。
很快,静谧的室内响起阵阵压抑的喘息。
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交织在一起,点燃了夜的美好……
(严打中,肉末肉渣都不得有,河蟹爬过……)
……
次日清早,卫嫦醒来时,身边的被褥早就没了热气。
那家伙!来得这么迟,起得这么早,铁打的身子么!
伸了个懒腰,本想唤丫鬟们进来伺候的,忽而记起红绡、紫绫的叮咛,遂先进了魔珠内境,喝了瓶百huā露,又与紫绫聊了几句,惦记着还要去给阙老夫人请安,便与两个小精灵告辞出来了。
“姑爷他,不在书房吗?”
见沅玉、沅珠进来好一会儿了,都没见到他的身影,不禁讷讷地问正给她梳头的沅玉。
以往有几日,他虽起得也很早,可都是在书房,等她醒后更衣洗漱时,又会回到房里,与她一起拾掇好自己,再一同去膳厅用膳。
可今日,她头上的发髻都梳好了,仍未见他现身,不禁纳闷了。
卫嫦绝不承认自己是在想他,这才几天啊,就开始想他,打死她都不承认。只是奇怪、纳闷,仅此而已。
沅玉在身后回道:“姑爷一早就走了,说是午膳会回来用,让小姐多睡会儿。奴婢以为小姐知道呢,这才没多嘴。”
卫嫦听后,暗暗撇了撇嘴。自己哪里知道!哪有机会知道嘛!
昨晚上才和他说了几句,就被他压在身下圈圈叉叉了。
虽然她能感觉到,他尽量克制着自己,轻柔又轻柔地对待她,可她还是觉得累,一完事就沉沉入睡,醒来就不见他了。
要不是清早醒来时发现亵裤换了、胸衣的系带松散了,还真会以为昨晚的那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春梦,他根本彻夜未归。
“对了小姐,老夫人刚遣了珊瑚姐姐递来话,说是小姐这段时间身子重,生产前就免了小姐的请安,不必每日清早都去东园。偶尔想去逛逛了,让人抬了软轿去,千万别自个儿走;精神好的时候,也可先翻翻账簿,有什么需要的,也可随时让人去东园库房取,钥匙有小姐一份,尽管行使主子的权利……”
“老夫人对小姐可真好!”
沅珠收拾干净床铺和内室,来到梳妆台边,笑盈盈地接话道。
卫嫦点点头,阙老夫人对她是真好。
试想啊,哪户人家的媳妇刚进门,做婆婆的就放权的?能不藏着掖着算好了,哪可能在新媳妇过门才三天,就将库房钥匙、账簿名册都交出来的嘛!
而阙老夫人,不仅将这些都交给了她,还顾及她有孕在身,对阙府上下发话说:在她生产完、出月子之前,府里的大小琐事,仍由各路管事找阙老夫人汇报,别来西园打扰她,免得她累到。只定期将各方账册送与她过目。
这么好的婆婆,哪里找?打着灯笼也难找到吧?
而她何其有幸,竟然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