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可是出了不小的风头。”北天冥站在院子外,一袭简装,他原本是在打算入宫看看情况,倒是正好还碰上一出好戏:“她已经活蹦乱跳的了,只可惜,太子殿下不如她开心。”“
“只要我开心就好了,其余人的事情,与我无关。”慕千盈耸耸肩,她踏出一步,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个男孩你认识?”
“聪明。”北天冥点头,他也不否认,也没说更多,只是远远站着,似乎在等慕千盈过去。
慕千盈盯着他:“你有什么目的?”
“帮忙而已,他是宫中的花匠,一辈子都不出去,走吧,去看看他病重的母亲。”北天冥说着,伸出一只手,为她指路。
慕千盈皱着眉,她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好像自己都是被算计的那个,这一次也是,原本她对自己的行动基本还算满意,可突然冒出来这个人,忽然一下就让她开始怀疑。
他们认识并没有多久,可自打认识以来,没发生一件事情,总是会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每一次到最后她都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她不习惯,似乎什么事情她背后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而最可怕的是,她竟然会时不时卸下警惕,面对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影子。
难道是因为知道他身中剧毒,需要自己的解药,所以就下意识的认为他对自己无害么。
看着北天冥挺直的背影,慕千盈开始有些疑惑。
北天冥却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灼热的视线,不慌不忙的在外面带路,太子娶侧妃,再加上又出了那么一件事情,京城里泰半的人都去酒楼凑热闹了。
因而大变天走在路上,居然会觉得有些冷清。
慕千盈和前面的家伙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开始还在努力思考北天冥这些行为背后真正的目的,走着走着她的目光却被街道上的小摊贩吸引过去。
自从过来,她就一直没有好好的逛过,一切对这里的记忆都是原主的,可这位原主生性懦弱,长了那么大都是被人欺负,很少出
来逛街,仅有的几次,也是充满了屈辱。
她也自然而然对这里的一切没有什么好感,可如今慢慢的走着,她却发现这繁华的京城,其实也并不是记忆中的那么让人不舒服。
“人心难测,正对你笑着的人也许的背后就拿了一把刀子,而狠狠骂你的人,却会在你最落魄的时候,伸出一只手。”北天冥忽然开口。
慕千盈有些分神,她盯着他的背影,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北天冥停下了,他没转过身,只是背对着她,安静的站着,微微偏头打量着街边摊位上的小玩意,仿佛他的问话只是随意地闲聊。
慕千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家卖女儿家头花的摊子,小摊子上摆满了绢花,质量参差不齐,有的一看就让人喜欢不起来,而有的却能以假乱真。
她走过去,选了一朵精致的玉兰,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却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玉兰散发桂花的香味,不亲自闻闻,我都不会想到。”慕千盈偏头看他,眼中全是洒脱。
她不知道北天冥是好还是坏,这本来就没定性,他对她好的时候就是好人,给她下绊子的时候就会是坏人,只有遇见才知道。
其实很久之前,她那时候还不是杀手组织头领,组织里有一个前辈就对她说过,给人贴一个永久的标签是最傻的事情。
对她就更是如此,不会有人知道她给一个肥头大耳的敬酒巴结的时候,其实实在想什么时候把氰化钾放进那人的酒杯,而她也不知道,身边对自己谄媚拍马屁的人,什么时候会掏出手枪,或拿出手铐。
想到这儿,她一下想通了:“人是会变的,我不知道你是好是坏,只是我知道,如果你使坏的时候,我可以对付你,这就够了。”
北天冥猛地睁大眼睛,他定定看着眼前这个斜挑嘴角,笑得有些猖狂的女人,忽而也笑了出来:“狂妄。”
“究竟是不是狂妄,谁也不知道。”慕千盈摊手,她预备将手中的绢花放回去,却不料北天冥上前一步,抢先拿走了它,
他丢了碎银子给摊贩。
可紧接着,他竟然将绢花放进了自己怀中,看着慕千盈吃惊的什么,北天冥勾起嘴角:“你说的话很对,所以我需要拿回去验证一下。”
“……你随意。”按常理难道不是把那花作为礼物给她吗,那家伙,她果然想不明白。
两人一路无话抵达草屋,还未进门就闻见一股浓浓的药味,并不是什么好药,慕千盈赶紧过去,给妇人把脉,她已经将书上的内容完全背了下来,对脉象却只能依样画葫芦,照着书上的描写一点点和手上的触感作比较。
但是这样一来行医还是有些困难,她看了看那老妇人的面色,给她开了滋补的药方先养着,接着就毫不客气问道:“你认识药剂师?”
“是认识一些。”
“给我找来吧,我要偷师。”慕千盈挥一挥手。
北天冥看着她豪迈的样子,奇道:“本王凭什么帮你?”
“你既然带我过来,应该不是顺路吧,既然你想我治好她,我也不能做一个庸医不是。”慕千盈眨了眨眼睛,她笑着看着北天冥。
北天冥也不由垂头低笑:“好,你等我半天。”
说着北天冥就出去了,慕千盈在屋内转了转,她发现这屋子还真是破破烂烂的,除了这个已经昏迷不醒的老妇人之外,竟然没有其他人生存的痕迹。
难道这老妇人病了这么久,就只是一个人这个辛苦的生活吗?
她翻了翻屋内的摆设,最值钱的恐怕就只有煎药的砂锅了。
北天冥怎么会认识这么贫苦的人,还有那个小孩,脾气也是怪得和北天冥有一拼,慕千盈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头绪,她干脆在老妇人床边打坐,顺便将那本秘籍里的内容再梳理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开始喧闹,她睁开眼,正准备推门出去看究竟,可那破旧的木门,却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几个身着华服的夫人一拥而入,为首的一个,用涂着丹蔻的手指,直直指着慕千盈的鼻子,尖着嗓子冷笑道:“就是她!把她拖出去,浸猪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