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陈家因祸得福，从余玉的两个弟子这里，着实学了不少的好东西。

而且对于所学暂时用不上的段宋贞，因为对新学的东西颇为觉得有趣，还利用陈家颇有规模的战场，暗中帮衬操控一切，借来五师妹和跟她一起，帮几个师兄弟妹可真是又赚了不少钱帛。

陈家初初还看在公子凌，和余玉的脸面上容忍，之后见着耀眼喜人的钱帛，更是把两个女娃娃当成金童女。

姜齐和刘家这次算计来的钱财，虽然没有把陈家拉下马，却也只能饮恨放弃。

对于姜凌和余玉来说，陈家的事情也给他们提了个醒儿，姜齐如今是被踩的，看似是没有反手之力，可就凭借着隐约查出来，刘家在这次事情中的插手，还是让两人心生警惕。

刘家只要刘恭还在一日，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解决。

更何况刘恭身为禹国细作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找到证据证明，也只能任由他，慢慢重新夺回姜王的宠幸。

不过没有几日，姜齐还是不死心，在朝堂上爆出陈家被被人戏耍的事情，让陈家在户部还刚立起来的威信，又重新付之东流。

也趁机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户部，这一来余玉兴修水利的事情，又再一次遭受阻碍。

幸好之前的一笔钱银，修水利又是个耗费时间的活儿，总算是能顶一阵子。

如今蜀西哪里，每月都有钱银送来，更不用说姜凌那里还有铁矿，还有各地搜罗来的盐湖等等，都是挣钱的大头。

可就算夫妻两个手里的钱银，丝毫不逊色与国库，却也不好尽数拿出来用于修筑水利。

不然就算姜王没有旁的心思，朝中各怀心思的官员，还有一个盯着姜凌出错的姜齐，就算不心疼着些钱财，也是不能拿出来的。

无奈之下，余玉也只能暂且将此事放下。当然她不想放下也不行。

因为她穿越之初，随口不当回事说出来的私田一事，如今已经弄的沸沸扬扬。

本就是历史进程的必然结果，可当权者还是唯恐这样会失去对百姓的掌控。

还有如今的奴隶制度，这个一直到明清时期，就是民国初期，也是一直存在的，自然不可能全然摈弃。

可是如果弄出私田来，奴隶当然没有权利开垦，什么时候最底层的人，永远都是最多的。

如果不能用强硬的政策镇压，就只能是缓和其中的矛盾。

从古至今一直存在的弱肉强食，和根深在一些人骨血里的奴性，就算是知道拜托奴隶的身份是好事，可是也还是有人会拒绝的。

但是这次私田的出现，会弄的如同现在一样不可开交，还是因为除了顶层的皇权，中层权贵世家的人，也是支持私田光明正大的出现。

毕竟他们如今也有身份，手底下的人也是不少，眼睁睁看着那么一大片田地，如果少了八成的续交的粮食，那该是多大的一部分钱银。

就算只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也暗搓搓的希望这件事情能成。

这么多人的支持下，事情可不就弄大了。

现在那么多的诸国，每年的产出最多的都要白白交给京都，就算最开始的诸王，还存着一片忠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养尊处优出来的接任者，又哪里还剩下多少忠心。

要说弄出这事情最早的姜国，竟然是最为平静的诸国。

不说这两年层出不穷出现的水患，就算是有再多的田地，也不过就是赔上更多的性命罢了。

在加上一个小小的蜀西，现在成了收粮之事的主力，更有余玉等人去各地救火，春耕总算是没有耽搁多久。

还有更改了耕种方法，还有新的不用占过多土地和税收的新物种。

百姓一个个都埋头苦干，哪里又这个功夫想东想西。

这么一来水利的事情，也都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了。

正好是省了余玉的一番功夫，正好也让户部改造的事情，也能有个缓和的过程。

晨钟响起，随着破晓穿进都城人的耳中。

人群鱼贯而入，肃目的朝堂之上，君王未曾开口，自然也没有谁敢随意小声议论。

不管心里有再多的纷乱思绪，也只能是按压下来。

姜王前些时候受了些风寒，引起早年的暗伤发作，瞧着脸色也苍白了不少，面容也是老了不少。

可君王之威，还是让众人不敢随意动作。

姜凌抬头一脸关切担心的看着姜王，而他身后站着的姜齐，却是连头都懒得抬。

“这私田一事，争论也有些时候了，京都已经有来使传话，让各国派去诸君共同商议此事。”姜王努力平稳气息，缓缓道。

姜王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自然是看着姜凌的。

对这个自幼就看中的储君，这么多年姜凌表现也是不差，就算前些年姜齐，还因为禹国在背后插手，瞧着也算不差，可总归是不同的。

就只是那个庶子的名头，在姜王的眼中心里也是比不过姜凌的。

朝堂上的八成的人都将目光看向姜凌，其中的殷殷期盼溢于言表。

自从弄出私田一事，又有姜王的松口，私田在姜国出现的不少。

而且有余玉这个先知在，很多私田曝出会出现的很多麻烦，都一一写下来呈给了姜王和姜凌。

有了早早的准备，就算再多的私田出现，对于已经定下税收的姜国来说，也是利大于弊的。

姜王也是想到这个，看着姜凌的目光，自然也是带着不少欣慰。

对余玉这个儿媳，也更是满意非常，心中暗暗想着，虽然因为姜凌要前去京都，让余玉和姜凌的婚事又要退后。

可是待他们回来，姜王就想要传位给姜凌，到时候双喜也算是补偿余玉了。

毕竟一个公子妃还是比不上王后的。

而站在姜凌身后的姜齐，真的是快要忍耐不住眼中的恨意。

若是姜凌这次前去，那储君的位子就是定下了。

而他姜齐日后就算再寻到机会，也永远拜托不了一个逆贼的名头。

而且这个姜王的位子，也是周天子钦赐的，若是因为姜齐弄出这样的名头，怕是弄到最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最后这个姜王的位子，怕是他机关算尽，也还是得不到。

这本就是姜王一句话，如今支持姜凌的人又最多，就算被绑上姜齐船的人，他们也是

不敢忤逆姜王的。

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决定了，姜凌对于私田一事，早就听闻余玉深入浅出的分析过，当然知道这个是必须的。

更因为已经在姜国暗中默许，解决了一些小问题后，眼看着税收让姜国户部充盈起来。

这明面上的利，姜凌又怎么会愿意放弃。

“儿臣领命，定当不让父王失望。”姜凌也是知道姜王的心思，自然拱手许诺道。

姜王微微额首，虽然他心中所愿，也是私田能被周天子应允，可也不好表现的太过。

而朝堂上的朝臣，也是尝到甜头的，就没有那么矜持了，眼中都是满溢的喜气。

现在朝中也不过就这件事最为重要，事情没有定论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心思管其他小事情。

略有斑驳的宫殿，失去了往日的鲜亮。

只有殿内飘摇的红色层层叠叠纱幔，还有那不似寻常的焚香。

屋内的种种摆设，还彰显着曾经的华贵。

姜齐怀有心事，一路缓缓走了进来。

看着殿外带着惊恐神色，步履匆匆的宫侍，心中又是一闷。

那股子恨意，已经快要烧尽他仅剩的理智。

知道进去殿内，虽然各处还是精致，但也没有往日的热闹。

姜齐直直穿过纱帐，看着冷着一张脸的母妃，心中又是一痛。

“儿臣参见母妃。”姜齐拱手深深作揖。

齐丽华瞧着长大许多的姜齐，脸色稍稍缓和半分，又想到如今她的处境，心中的愤恨让她又重新僵冷的脸。

“起吧，今日前来为哪般？”齐丽华可是知道，刘家已经明着投靠了儿子，没有大事怕是他如今的忙碌，该是想不到她这个母妃才是。

也不能说姜齐薄凉，这也是齐丽华让人传话出去告诉姜齐的。

毕竟她送给刘恭的人，竟然是禹国的细作，还是把她吓了个够呛。

再加上宫里王后对她，没有半分遮掩的厌恶，还有姜王对王后重新的复宠，在外还有姜凌这个未来储君，齐丽华有如今的境况，还是多年的凶残慑人的手段。

可就算是这样，她这个宫里，只要有门路的，或是能找到门路的，还是尽数都四散了。

剩下的不管是摄于齐丽华的狠辣，还是真心忠心于她的，在不然就是别有用心的，剩下的人也是不多了。

姜齐是真的心疼这样的母亲，可他却也知道，现在能让她开心的，只有他做上那个位子，不然说再多暖心的话，也不过就是空话。

现在齐丽华殿内的人不多，能被留在内殿也不过一二，省了让人离开的功夫。

姜齐就不再掩饰眼中的阴郁狠辣道：“京都来使节传话，让储君前去商议私田之事，大王让姜凌前去。”

齐丽华听见儿子的话，眼中一阵波动，一闪而过的心绪波动，也只有苏容在旁瞧见了。

“你想如何做？”齐丽华是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自然是想听听儿子如何做想的。

姜齐是齐丽华的孩子，就算本身的才能再不可提，但是心狠却丝毫不会弱于齐丽华。

“杀。”姜齐一句废话也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