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自然也将姜凌疑惑的话听进耳中，但对于女子，同样身为女人的余玉，自然不会对其小看了去。
“我虽然仅瞧见丽华夫人一次，但她的陈府确实很深，何况虽然她久居深宫，可是手下的心腹也是不少，且亦可随意出入宫廷，圈养死士并非是多难的事情。”
余玉可是知晓，哪怕是到了后来，那些可以有头有脸的内侍，都可以在宫外置办家宅，想来谁也不会太过留心，一个被人瞧不进眼中内侍的宅院。
“这个确实亦有可能。”姜凌想想，也确实有这个可能。
“那可还问出什么其他的？”姜凌又转头对着姬黑问道。
“确实有！”姬黑继续回道。
“哦，说来听听。”
余玉听见还有其他，觉得姬黑这次的收获不小，也跟着专心听。
“后来的死士，就是来监视禹国细作，有无将公子妃掠去禹国，若是那些细作不能成事，他们就会出手将人杀死，坚决不可让人再出现在都城。”
姬黑说完这话，都忍不住心惊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姜凌听了这话，就算姬黑没有说，因何不愿让余玉再出现，他心中也是十分清楚。
这次回去都城，因为有余玉兴修的水利，和改良的农耕之法，姜凌在都城的威信越发的坚实。
也是因为如此，那些墙头草的朝臣，才会有诸多暗地里投诚。
既然是投诚定然要带点诚意，也就是这样才会让姜凌知晓，许多姜齐背地里做的坏事。
在朝堂上弹劾姜齐的事，有不少是这些人贡献施为的。
姜凌黑着脸，对姬黑问道：“可抓了活的回来？”
“……抓了三人回来。”姬黑回话略微有些犹豫。
姜凌如今满心怒火，没有留意到，而余玉虽是听出，但只以为是伤重，就开口对姬黑说：“可是人受伤了，若是太重就请了凉医前去，将人的性命暂时保住，等郎君问过话后再另行处置。”
姜凌满身怒火杀气，如今是没有地方发泄，听见余玉的话，冷冽的说道：“无需，我现在就去看那三人。”话说完就站起身来。
“玉儿，你再睡一下，我去去就回。”
姜凌离开也不忘了先将余玉安置躺下。
余玉自然不是粘人的，对其盈盈一笑，点点头应了声，“好。”
为了让姜凌放心，余玉就闭目养神，可没想到闭上眼没一会儿，人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不过也是，总归是伤了，这一日又只顾着说话，连多休息都给忘了。
姜凌自是能分辨余玉到底是否真睡，本以为要再等一会儿，没想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人就睡熟了。
瞧见余玉还是苍白的脸色，身上的杀气又浓厚的几分。
只是唯恐惊扰到余玉，忙转身带着姬黑匆匆离开。
等到离开余玉的寝居，姬黑自然就不需顾及，在后跟着小声对公子凌禀报施刑的事情。
“此事我知晓，也是我吩咐姬武告知与你。”姜凌听完了姬黑的话，脸上丝毫没有变色，沉声道。
“可是……。”姬黑还是有几分犹豫，因为那些酷刑实在太过残忍，
就连杀人无数的他，瞧着都有些受不了。
同时帮着施刑的子文，还没那死士坚持的久，就看不下去跑了。
余玉口述的时候，姜凌正好就在旁边，他自然知晓当时余玉的语气。
那几次都说不下去，却因姜凌的追问，不得不说完，之后自然也让他们万万不可真学此法，对人施以如此酷刑的连连嘱咐。
让姜凌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觉得好笑，身上的杀气也稍稍收敛了几分。
“此法玉儿曾言有伤天和，但你该如今也试过，对这种宁死不言的，也唯有此法可行。”姜凌一点都不怜惜，这些助纣为虐的人。
虽然如今被余玉教化许多，知晓国家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可是为了见过安定，更多的百姓能过上安乐的日子，小小的死伤也是在所难免。
姬黑也不是拘于小节的人，想着那些死士在他没有动手前，一字不言，之后又胡乱攀扯，若非是下了狠手，终是熬不住，怕是也问不出背后之人。
“是，郎君请恕姬黑失言。”姬黑跪拜请罪。
姜凌轻笑将人扶起，正色道：“不是大事，这次你办事得力，回去我自然会有嘉奖。”
“不，属下不曾护卫好公子妃，让其伤的这么重，回去该要领罚才是。”
“赏罚我心中有数，这次的几个死士，定然是不能呈给父王看，你先传信回去给姬武，让他留心齐丽华的内侍，不论男女出宫必要跟随。”
“喏。”
姬黑应了一声，还是在前方带路，先行将姜凌送去几个死士那儿。
没有适合的牢房招呼死士，又唯恐走漏了风声，幸好望山城城主贪财好色，胆子也是不大，才让姬黑用公子凌的令牌，找来所有附近的暗卫，统管城主府护卫，勉强将城主府监看住。
这关押的地方，就是从城主府护卫嘴里知晓，城主牛劲秋所建的暗牢，只是因为多年只为求财求色。
却也并非不给百姓活路，嫌少有用的上的时候，初初打开的时候，里面脏乱的实在不成样子。
如今鼠虫不时出现，还是已经稍稍收拾过后的模样。
姜凌面不改色的进去暗牢，各地的暗牢多是大同小异，他自然不会想要给几个死士，寻个高床软枕享福之所。
分明是白日，可是暗牢之中，充满着昏暗和压抑。
暗牢如今只有那几个死士，只因为怕他们还有寻死之法，才将三人分开关押。
当然如此也好方便问话，三个人总有能问出统一口径实话的时候。
“打开。”姜凌来到第一个关押死士的牢门前，沉声对跟在身边的庆哥姬豪吩咐道。
“喏。”庆哥应了一声，就上前打开牢门的铁锁。
“丁零当啷。”的声响过后，牢门就从外敞开。
姜凌抬脚想要进去，姬豪忍不住拦道：“公子凌，这牢里脏乱的厉害，您若是想瞧，咱们将他抓出来可好？”
姜凌抬头看了一眼牢房内，除了些许带着潮气的草，就是听见声响满牢房乱串的老鼠和虫子。
姜凌虽是不甚在意，可想着回去还要去看余玉，她的伤口可受不了邪祟的侵袭。
顿了一下，还是转身向外走去，对着身后的两人吩咐道：“将三人挨个带来见我。”
“是。”庆哥和姬豪见公子凌不再坚持，相识一眼，松了口气，应声道。
重新回到烧了炭火的刑室，路上还遇上去传话回来的姬黑。
“郎君，人带到。”姬豪和庆哥拖着一个好似死了一样的人，没一会儿就进来了刑室。
“嗯。”姜凌冷冷威严的应了一声。
姬豪和庆哥就自动自觉得将人绑在一个十字的木架之上。
旺盛的铁盆之中，已经将不少铁制的器具烧红。
姜凌走进铜盆旁，伸手随手拿起一个，在黑暗中越发血红的火焰，将姜凌原本有些模糊的脸，映照出几分骇人冷冽之感。
随手放进一旁的冷水之中，发出“刺刺”连声作响的水声。
一阵水雾腾空而起，让一路被折磨的没了脾性的死士，在烟雾中睁开满带恐惧的眼睛。
“公子，子陵，奴等都是听从丽华夫人的命令，这才会前来刺杀人，我们都是听命行事，知晓的并未有多少，可否求您给个痛快。”
死士如今真的是只求一死，如今多活一时都是活受罪。
姜凌也知晓姬黑用了那些酷刑，只抬眼去看被绑在木架上，那死士空无一个的手指甲，还有遍布细小的齿痕，就已经是心知肚明。
这死士如今还能保持清醒，已经很是难得，只是没了视死如归意识的死士，就已经是废了。
“我要知道，你们这些死士，都被齐丽华安置在何处，由何人教授刺杀？”
姜凌好似寻到一个好玩具，将火盆中烧红的铁，在火盆和冷水中来回捣腾。
可那个死士，已经从心底里畏惧公子凌等人，尤其是一直在旁站定不懂，也一声言语未曾发出的姬黑。
只需要姬黑轻飘飘瞥一眼他，就让他从心底滋生惧怕。
“在城外三十里的一个村庄之中。”
姜凌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城外三十里的村庄，离着叔父齐洪在的地方并不远，为何从未有听说过有异样。
“总有前去收缴捐税的，你们又是如何避开的？”
“夫人自是都遣派人打点妥当，我们已经在那处住了不少年头。”
死士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对公子凌回答。
可是越听姜凌就觉得，如今姜国掌控的漏洞不少。
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宫夫人，竟然就能打点收捐税之人，怪不得私田猖獗，却也只有余玉道破，他们才能得知。
“将你所知丽华夫人，与你们接头之人，你们还有多少死士，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姜凌见没有逼供的必要，就转身回去端着高处，等着死士回答。
不得不说那死士总归是死士，知晓的事情真是少的可怜。
之后姜凌又将另外两人提审出来，凄惨的模样比起第一个，要来的好上许多。
怕是姬黑用了杀鸡儆猴的法子，可剩下两人所言，也与第一个相同，些微的差别，也不过就是所见之人多少罢了。
“你可曾受命刺杀其他人？”
姜凌对之后一个来人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