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就被余玉身后的伤处吸引住心神,幸好此时的箭矢没有后世那般诸多棱角,且余玉贴身穿的又是丝绸,拔出来并不是难事。
凉医先给余玉诊了一下脉,刚碰上余玉的胳膊,就被皮肤的滚烫烫了一下。
神情顿时变得更加慎重。
“知书,将药匣子给我拿过来。”
凉医来之前,就听了知书说,余玉是受了什么伤,只是没说她已经高热这么厉害。
看来是伤处进了邪气,凉医自然不敢再怠慢。
一下打开药匣子,如今看着刚刚姜凌占便宜的东西,凉医现在觉得很顺眼,口气带着严肃的说道:“我现在就要拔箭,你一定要好生抱住她!”
姜凌也不是没瞧见过这样的情形,只是面对上的是余玉受这个伤,心疼的厉害也没了多言的心情,只冷冷“嗯”了一声。
凉医也不过就是只会姜凌一声,等姜凌应声的时候,他也已经准备好动手。
将余玉伤处的衣裳剪开,露出的地方是箭矢的木头处。
凉医之前还以为不过就是尖头,想着还能少受些罪,如今看该是不能了。
可是这也不过就在凉医脑中一过,他先将箭伤周围撒上止血的药粉,又让知书寻了软和的东西给余玉咬着,唯恐因疼再咬伤她自己。
等尽数都准备妥当,凉医对着姜凌又一点头。
提气手上猛的一用力。
“嗯呜!”余玉身子被姜凌禁锢住动弹不得,只是猛的睁大眼睛抬起头。
可不等姜凌关心的开口问她话,余玉又疼晕了过去。
姜凌狠戾的瞪着凉医。
可凉医此时却专心看着余玉的伤处,丝毫也没察觉到姜凌的犀利眼神。
不过就算他看见,现在怕也是不会在意。
凉医先用消毒好的软布堵住伤口处,然后另一只手拿了药水清洗,再慢慢一点点洒上药粉。
这不大的伤口,真的是让凉医忙出汗来,幸好余玉给的药足够好用,等到完全将软布拿开的时候,也再没有喷血的情形,虽然还是有些微的渗血,并没有什么大碍了。
“伤口虽然不浅,但也只是伤到皮肉,药粉足够止血,不需要再缝合,小心点动她,将此处包扎好即可。”凉医虽然年过古稀,可看着虎视眈眈看着他的姜凌,还是赶紧的退位让贤道。
自然光涂上药粉还是不够的,凉医也将伤处用织布空隙大一点的软布,先将伤口的地方简单黏了一下。
“劳烦凉医了。”姜凌虽然因为心疼对凉医的眼神不善,可也知晓他真的用心处理伤处,自然也不会再冷言冷语,虽然脸色还是不甚好看,但话说的很是妥贴了。
凉医微微额首,就背过身蹲下身子查看思棋的伤口。
而跟进来的知书,瞧见凉医的动作,虽是也挂念思棋,但还是要先顾着娘子,只能犹豫的看了一眼,忙来来公子凌身旁帮衬他。
姜凌瞧见余玉的伤口止血,心也多少放下些许,瞧见知书前来帮余玉脱衣,虽知晓这是她做惯伺候人的,可如今亲眼瞧见,还是忍
不住有些皱眉。
但也知晓余玉如今靠在他怀中,若是不想要伤到余玉,只靠他一人自然也不行,只能是忍耐着不动作。
幸好知书动作利索,也不过就是伤到的一旁衣裳褪下。
姜凌看着车内因着白日光线充足,白的晶莹剔透的皮肤,让姜凌神情恍惚了一下。
就连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都难得的有了动静。
要说姜凌自律的程度,真的就连李署都暗暗怀疑过,姜凌是否有什么隐疾。
若非是姜凌自己知晓自家事,恐怕也会这么以为。
但是送上门的不少,就连姜王和王后,都曾经送给他人,可他真的是没有兴致,最后未免瞧着宅子里乱腾,就让他尽数都送与下属。
虽然免不了得罪些许人家,毕竟能被姜王和王后瞧上的,哪怕不是高官权贵之家,可能养出妖娆逢迎的女子,定然也是足够富贵,有些许地位的。
可这样被家中花费甚多养大的,却只是被随便配了无甚大用的人,他们自然心中暗暗着恼,却因为公子凌的身份,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
当然自那之后,也就没人想要用此法讨好公子凌,对姜凌来说也是因祸得福。
姜凌看着这样虚弱惹人心怜的余玉,还有全然依附的模样,姜凌心中的满足真的不能言表。
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冰冷狠戾。
“公子凌,娘子这伤口包扎好了,我想给娘子换身衣裳,不知?”知书小心的询问。
虽是不敢抬头看,可瞧见公子凌抚摸娘子露出的后背,那不自觉轻轻摩擦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喜。
总归是没有成亲,公子凌如此有些过了。
可姜凌却是没听出知书话中有话,难得软玉在怀,他如何也舍不得就此放开。
“这伤口刚刚包扎好,还是待会去到望山城再说。”公子凌看着微微动一动,余玉就忍不住皱眉,心疼的对知书吩咐道。
知书听见公子凌如此说,也顾不上太多,忙将衣裳给娘子重新穿好,还拿了一件后世的狐裘帮着盖上,确保娘子不会再被占到便宜,这才悄声退下,来到凉医和思棋身旁。
凉医此时已经查看完思棋的伤势,不得不说余玉还是有几分功底在的,这伤口处理的很好。
感觉到身边来人,凉医将渗血的地方,重新擦洗干净,帮着将冲掉的药粉再撒上。
又将衣裳和锦被给重新盖上,转头瞧见是知书,忍不住对其问道:“这伤是你们娘子一人所治?”
知书瞧凉医这话,以为是他不信,口气有些硬的回道:“自然是,咱们那个会这么精巧的治人法子。”
凉医见知书这样,就知晓她是误会了。
也没有太过计较,将思棋的手腕从锦被中拿出,试探了一下脉搏。
凉医点点头道:“底子不差,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气血没有损耗太多,实在是难得。”
知书见凉医没有计较她的口气,又瞧见他这个年纪,脸上有些害羞道:“对不起凉医,我刚刚口气不好。”
“这又有什么,只是你们娘子怕是对我还是说的太谦虚了,就这伤口能在血气如此充盈的时候,将其缝合的如此只好,我真的是做不到。”凉医看着将思棋的手放回去,忍不住赞叹说道。
知书听凉医这么说,就想起一件事,宽慰他说道:“凉医也无须如此,娘子还对思棋用了过血的法子呢,你瞧思棋的衣裳都被血侵染透了。”
知书自知穿这样的衣裳,定然是不舒服的,可如今这么多外男,且思棋伤的如此之重,她着实也不敢轻易动手。
“过血之法,我也会用,可你们难道还带着血囊不成?”凉医听见知书的话,一脸惊诧的问道。
凉医实在不敢相信,难道余玉真的会测算之法,知晓此行有危险。
会将需用的东西都尽数准备妥当。
可若是她真的能预测危险,为何还要走这一遭,难道真的是大慈大悲,宁愿豁出一条性命,也要救百姓脱离苦海不成。
“哎,咱们那里会带血囊,娘子也是无奈之下,才直接取了人血直接给思棋用,用了三个人过血,这才保住思棋一条性命。”
知书开口讲凉医纷飞的思绪收拢回来。
凉医仔细想了想,却也不记得余玉告诉他这法,若是能虽是取用旁人的血,给患者用的话,也就不用想法子先行存血,这存下的血可不定何时能用的,有时候不等用就已经不可用了。
“知书,你将怎么给思棋过血的法子,一五一十丝毫不可隐瞒的告诉我。”凉医想到有这个法子,可是等不及的对知书问道。
知书刚刚点头,还不等开口回道,就听见姜凌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玉儿不想告诉你,那定然是此法尚且不能完全施为,不然就凭她的良善之心,如何会隐瞒这个不告诉你,更何况之前知书也说了,此次是玉儿无法可想,可会如此施为的。”
听见公子凌的话,知书忙转身叩头,她竟然都忘了,既然自家娘子不说,定然是有不说的道理。
若非是公子凌提点,她怕是就犯了多舌的罪过了,自然是忙连连叩头。
凉医瞧见知书诚惶诚恐的样子,看着姜凌坚持的清冷面容,也是无奈的轻轻摇头,上前将知书扶起身。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着马车木制的地板,竟然能磕头磕出血来。
这还是知书唯恐吵到昏睡中的娘子,若不然只用一下,怕是就能磕成如此血乎乎的模样。
“你这个傻丫头,问是我问的,就算你们娘子怪罪,也轮不到寻你的错处,再说这不是没说,好好的脸要是留下伤疤,你是要让我内疚不成。”凉医总是有本事,把好话说的让人听的不舒服。
可姜凌听见凉医的话,也难得施舍的看了知书一眼,额头伤的果然厉害,低头看着刚刚昏迷中,都还挂念侍女的余玉,只能皱眉不悦的对凉医说道:“她这是做给我看呢,知晓你们娘子最不喜,不爱惜自己的人,难道你是不想伺候她了不成。”
姜凌刚说完话,想想还是觉得烦躁,语气又加重一些说道:“还是想让她醒了,对我心生不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