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子文的精悍男子,脸上因为失血有些泛白,可等缓了几口气,活动了一下身子,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心放下来之后,脸上也就好看许多。
“没事儿,要说这过血,没试过的,真是以为过了命。”子文玩笑的将心中所想说出口。
乌豪瞧见子文一会儿就恢复过来,心中些微的担心也放下了。
“余娘子从不说妄言,若觉得有何处不舒服,就将临走时余娘子从凉医处,给咱们寻来的补气血的药拿出来吃一颗。”虽然话是这么说,姬黑还是担心兄弟多一些,就算知道余娘子给的药珍贵,还是对其嘱咐道。
既然不是以命换命,没了这点血自然不是大事儿,子文就轻轻摇头回了姬黑一句:“无事,那个小司空的失手如何处置,总不能一路带着吧?”
对于这个险些让他们死尽的人,子文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当然不说子文,就是其他人也是如此想的,所以这么多尸首,就只有舍宜臼的他们谁都没动一下。
也不能说没动,就瞧见舍宜臼白衣上面,几个明显得脚印,怕是也有不少人泄愤做的。
若是余玉瞧见,定然是想不到,平日瞧着那般稳重少言寡语的人,一个个内心都是这么顽皮。
姬黑听了子文的话,要说他之前因为挂心思棋,确实有些难得忽视许多。
可现在瞧见碧色布匹里面,思棋说话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之后,心也安定下来。
“这次禹国出动这么多人,还让脱身躲藏的舍宜臼都出动,该是没有其它人再来才是,可是这也不能肯定,毕竟禹国的细作不可能遍布姜国,若不然哪里还需要等待这么久,这次若不是禹国细作瞧见咱们的动向,就该是有人通风报信。”姬黑仔细想了想分析道。
他们说话自然是稍稍聚拢,却不放过查看四面的。
只是唯恐惊扰到里面的余玉,不说声音小了不少,就是人也稍稍远离了些。
之前那个上前宽慰姬黑,长相最为年长的男子,听了姬黑的话,第一个开口道:“我觉得不论如何,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尽快告诉公子凌,还有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我觉得庆哥说的是,禹国竟然出动了这么多人来,就是志在必得的,而且他们求的是抓而不是杀,想来是对余娘子做的事情,也多少知晓了些,这样一来余娘子就危险了。”有一个稍显年轻的护卫,上前附和道。
“嗯,可现在咱们不能肯定禹国就没有人在此,虽然舍宜臼必定是领头人,但唯恐那些人舍命反扑,咱们还是要小心戒备。”
姬黑先将安危之事说完,又吩咐几个伸手不差,也没有受伤的护卫,让他们重新在兵刃上淬毒,这才让他们在林子里四处查看一番。
“剩下的还是待回禀余娘子后,再另行决定吧,那舍宜臼就将头颅砍下来,尸身就随地掩埋。”姬黑还是端着那张僵冷没有表情的脸,沉声吩咐道。
不过他们留下的人,也没有放弃戒备,兵刃上小心的轮流涂抹毒药。
就在知书刚开口又换了一个输血的人时,余玉也终于缝合完思棋后背的伤处。
只能说幸
亏思棋是女子,不然就这么久的缝合,之前又经历了一场厮杀,余玉恐怕真的支撑不了完成。
“好了,知书,现在是第几个人过血了?”余玉白着一张俏脸,略有些无力的对知书问道。
知书此时需要瞧着时辰,也不忘了和思棋说话。
再不时给余玉擦擦汗,本来是冰冷的寒冬,可余玉就愣是在这荒郊野外累出汗来。
知书瞧见娘子住了手,忙擦洗了下手,端了温热正好入口的茶水,给亲自喂了几口。
余玉喝了整整两杯水,这才终于是缓过些劲儿来。
“已经是最后一个,不过刚刚才换上,思棋姐姐这可是好了?”知书小心的喂完了水,才开口回道。
知书瞧见思棋白皙后背上,那狰狞骇人的伤疤,虽然余玉已经给清理血迹,也没有露在外面的血肉。
可是那么大的疤痕,还有缝制的痕迹,瞧见也是触目惊心。
余玉稍稍恢复了些气力,就上前试了试思棋的脉搏。
“思棋,如今可是觉着伤口疼了,若是觉得疼你就说句话,我再给你止疼,不过这药也不能常用,若是能挨的住,就辛苦些可好?”余玉对思棋说话,都丝毫不敢大声。
思棋在余玉缝合最后几针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疼痛,虽说是其他女子难以忍受的,可练武时候吃过苦头的她,还是多少能忍的住。
努力对着余玉宽慰的一笑,强忍疼痛的说道:“好,娘子,放,心。”
余玉瞧见思棋还能保持清醒,又试过脉搏觉得越发有力,这才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可是眼泪确实在也忍不住,一直不停的滚落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
知书瞧见思棋开口说无事,可自家娘子竟哭的这般厉害,心中只觉得有什么不好,也跟着边哭边喊道:“思棋姐姐,你别死。”
“思棋你干嘛,吓了我一跳。”知书这猛然来了一句,可是把刚松了口气的余玉唬了一跳,眼泪都没收住,又一滴泪滚落脸颊,轻拍了知书肩膀一下轻斥道。
知书此时已经哭的抽抽噎噎,可听见娘子问话,还是老实的回道:“我瞧见您诊脉就哭,难道不是思棋姐姐没救回来吗?”
余玉被知书这傻样,弄的真是苦笑不得,思棋现在说话比之前利索许多,哪里是有事情的模样了。
就连脸色因为一直过血,也能稍稍瞧见丝毫的血色。
余玉抬手使劲点了知书眉心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死丫头,思棋没事儿也被你哭的有事儿了。”
“思棋!”
余玉还想说什么,就被姬黑冲进来打断了。
余玉看着思棋完全露着的后背,只因为现在刚刚缝合,还需要在外面包扎一番,余玉就没有马上被她遮盖上衣服。
“谁让你进来的!”看外外男进来,余玉不高兴的冷声斥责道。
而思棋听见是姬黑的声音,想到她此时的丑态,更是想要挣扎着躲闪。
余玉瞧着已经有些稳定的伤口,又有些许的鲜血渗出,知晓思棋心思的余玉,忙起身退赶人出去。
待出去布匹外之后,姬黑这才有
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以为思棋出事,这才会贸然闯入,此事是我的错,我定当负责。”
思棋听了这句期盼多年的话,如今却只是红了眼眶的轻轻摇头。
余玉瞧见思棋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后背,就知道她的心结在哪儿。
伸手阻止思棋乱动,将其伤口渗出的血,重新清理干净,再其上撒上药粉,让知书绑扎边说道:“思棋别急着拒绝,你知道你们娘子我的厉害,这伤口我一定想办法让她恢复原本的模样,可你万万不可再随意乱动,不然伤口无法对齐愈合,出现难看的伤疤,可就怨不得旁人了。”
余玉这话只有她知晓,是说来哄骗人的,这么深的伤口,就算是在前世,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也留不下。
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别处弄了皮修复,可现在哪里是能做到的。
可思棋是真的信了,见此忙丝毫不敢动作,就连布匹外的姬黑,听见这话也无法开口说离开的话。
还是一旁的庆哥戳了戳他的后背,一脸担心的环视这甚好藏身的树林,这才无奈之下,只得开口道:“娘子,若是思棋无事,可否将其移到马车上离开,这树林可隐蔽的地方太多,再来一批人,咱们就不定能全身而退了。”
“可是,思棋现在不易移动。”
余玉并不全是担心恢复会留下的伤疤更难看,实在是这么大的伤口,搬动肯定是会动到患处,轻的是重新引起出血,重的可能会将她用羊肠线缝合的患处,崩裂开,到时候再重新缝合,不说思棋受的罪,就是对她的性命也是危险。
可思棋听见姬黑的话,却不敢轻易待之,忙跟着开口劝道:“娘子,我没,事,我们走。”
余玉见思棋如此,就更是不忍心。
可这次不等她开口拒绝,布帘外面就有护卫的声音远远传来,喊道:“快走,又来了一批贼子。”
护卫边喊边分力抵挡,幸好是刀上有毒,还是见血封喉的哪一种,才让他能支撑的且战且退前来提醒。
“庆哥,你带几个人前去帮衬石头一下,我现在马上待余娘子她们上马车,咱们速速赶往望山城。”姬黑这次再也等不及询问余玉,开口吩咐一声,就掀开布帘进去里面。
这次余玉和知书手脚快了些,在他进来之前,就已经将衣裳给思棋披盖好。
思棋瞧见难堪的伤处,姬黑瞧不见也总算松了口气。
只将脸深深埋进锦被中,掩耳盗铃不看不听。
余玉也知晓现在情形危及,自然也没办法多做阻拦,只用锦被将思棋紧紧包裹住,幸好底下多铺了两床锦被。
“你再寻一个人进来,你们一前一后抬着被子小心点,该是不会弄坏了我刚帮思棋缝合的伤处。”
情形是很危及,可思棋的伤也不能一点都不顾、
姬黑瞧见思棋包裹的严实,自然也不会反驳余玉的话,忙又叫了一个人进来,帮着抬人去马车上。
“知书,你帮我抬着点思棋的身子,少颠簸一下,她也能少受些罪。”
“哎。”知书忙应了一声。
此地摆放的东西,自然也没功夫去收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