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署这才想起,明年该是父亲前去京城,觐见周天子进贡珍稀之物。
如今与禹国的局势越发严峻,若是真闹出事端来,恐怕明年父亲前去京都,一路必是不能安稳。
“若是如此那还真真要加紧赶制马车,这个马车最为了得的地方,是它内外都有机关不少,还是能够夺命自保的。”李署正色言道。
李茺听见这马车还有如此用途,也是忍不住面露肃容,眼带疑惑的看着公子凌和余玉。
李署能够想到的,姜凌和余玉自然也能想到,余玉也就不再吝啬言语,吩咐二弟子一声,让他将马车的图纸取了来,自然也有马车武器的使用的模样。
这些余玉都尽数画了下来,只需给李茺一观,稍加解说一番,他就能尽数看懂。
等将这马车的秘密尽窥透,李茺再也难掩满脸的惊骇,睁大虎目盯着余玉,起身恭敬作长揖,言辞恳切道:“余夫子,请定当庇护我姜国。”
“安阳君这是作何!”余玉急急起身侧身让开,伸手去将人扶起身,惊言道。
李茺被扶起身,难掩满脸的激动之情,大笑出声欢喜言道:“您值得某家这一拜。”
李署最是知晓父亲的心思,恐怕车厢内,也就只有余玉一人,不将她所坦白之事放在眼中。
众人虽然不曾言说,对余玉的敬仰崇敬之情,也是已经溢于言表。
姜凌会如此不安,也是深知其能耐,若余玉离开此地,被有心之人利用,不止是姜国危矣,天下大乱也尽在眼前。
但是更让姜凌担心的,还是余玉所学并非是凡间之物,总有一日她会功成身退,重新回去该去的地方,人间一番历练之后,再不管凡间俗子一片痴情念想。
余玉虽然知道她拿出来的东西新奇,可真的做出来却是能工巧匠,不然只靠她用嘴说,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得如此的东西。
她真真就是占了所学,和过目不忘的本事,后世许多穿越的小说,虽然虚构之处不少,但只要不是傻的,整日吆喝不同之处,不论是何身份地位,想要平安富贵一生都是不难的。
更何况她也没有那个能耐,有争霸天下的狂野之心,做史上第一个共主女皇。
之前她就是想要安稳终老,如今也就是想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是用许多法子,试探姜凌的本性,虽然也有男儿血性和野心,可也不失良善的念想。
一直以来,余玉都没少引导姜凌,去看民间百姓们的疾苦,和言说他们的有用之处。
效果自然也是不差,姜凌如今越发将百姓看在眼中,哪怕瞧见余玉拿出来越来越多的东西,却还是念着战争引发的生灵涂炭,国兴百姓苦,国亡百姓苦。
余玉深深看了李茺一眼,舒心一笑转身对着公子凌作长揖,不无感叹的言道:“那如此我也该谢过郎君。”
这个众人就有些不懂了,就连姜凌也是不解其意,好奇的问道:“玉儿这是何意?”
“其实我知道这些东西,若是被有野心狂暴之人知晓,第一个念想就
是征战各国,可我真真不想瞧见这样的一幕,虽然我知晓天下不会永远安稳,但是却不想这样的战事是因我而起。”余玉温雅一笑,缓缓道。
“玉儿又怎知,我定不会生起战事呢?”姜凌自知心中所想,摇头笑笑道。
余玉听见姜凌这话,收起脸上的笑,难得板着脸正色言道:“我自是不知,但这么多日子,我自问多少有些知道你的性子,为着姜国的百姓着想,哪怕你有心却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天时地利人和。”
“你怎么会这么想?”姜凌一惊的看着余玉问道。
姜凌确实有这个心思,但是也如同余玉所言,若是不能有适合的时机,他宁愿早做准备,却也不会主动发动战事。
余玉歪头可爱一笑,语气略带撒娇道:“我就是知道。”
一旁余玉的弟子们,尚且对情爱之事,懵懂不甚知晓,可是李茺父子两人,真真是对视无奈摇头苦笑。
闲聊的时候,时间如同指尖流沙,不知觉间就过去许久。
大宗伯吴府也到了。
这次李茺可是早有准备,着人前来先行通报一声,如此他们到的时候,大宗伯吴世昌早在门口候着了。
公子凌带着余玉先行下了马车,抬眼就瞧着吴世昌笑着迎了上来。
“恭迎郎君,余夫子可是将您盼来了。”吴世昌施礼惊喜笑言道。
余玉欠身回了礼,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身后粗豪的声音打断。
“你这老匹夫,就瞧见郎君和余夫子,我这么大个人你就瞧不见了。”能对大宗伯还这般不客气的,也就是李茺无疑了。
余玉无奈的轻轻摇头。
大宗伯吴世昌也是白了李茺一眼,只念着第一次见着长子师傅,将不好听的话硬咽下,赶忙伸手将余玉和公子凌让进府中。
李茺瞧着大宗伯一副强忍的模样,在旁不厚道的大笑,也自动自觉的跟着进了府里。
不过刚踏进门里,就想到他来此的目的,忙转身往身后捧着东西管事看过去。
眼瞧着余玉宅院的管事,就要将东西尽数交给大宗伯府上的管事,李茺几步上前给拦了下来。
另一个装着书的盒子,不好奇的李茺自然不回去拿,另一个他就不客气的抢了过去。
“哎哎,安阳君这是?”大宗伯府上的管事,瞧见就要到手的东西,就那么眼睁睁的飞了,唯恐不好交代,顾不上身份就急急问道。
李茺也就是好奇,并非是想要抢旁人东西,毕竟他手上的棋,在他心中可不是这,已经知晓是茶具,只能用来喝茶的东西可比。
“急什么,我就是瞧瞧,正巧我也知晓东西是何用,不如就由我帮着拿给你们大宗伯,你去将你们府上最好的茶拿了来,记住,一定是最好的茶。”李茺几下就打开木盒,瞧了一眼里面精致绝美的杯盏,心中虽不知都有何用,但只瞧着也是眼前一亮,转身的时候没忘了对大宗伯府上的管事吩咐道。
大宗伯府上的管事,看着这般无奈的安阳君,瞧多了也是习惯了,只是眼前
有些愣神的余夫子管事,苦笑一声言道:“这礼咱们府上收下了,还请莫要与余夫子细说。”
思棋爹也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安阳君,虽然惊奇却也知晓做人管事不易,拱手笑笑言道:“自是不需多言,另一份礼是各家都一样的书册,虽然礼轻却还请大宗伯赏脸一观。”
余夫子教导自家郎君很是用心,这每每穿回来的书信,都会让他们老爷欢喜不已,哪怕是再小的东西,他们也是不敢怠慢的,自是连连应道。
思棋爹瞧见大宗伯管事这般言说,也就笑着退回去马车旁,被人引着从侧门连同马车一同进府内歇息。
李茺在门口耽误这一会儿,几步也就赶了上来,大宗伯一直留心李茺,自然瞧见他手上的木盒,里面装着的是送与他的礼。
能被李茺如此对待,怕不是普通的东西。
一边走一边心焦的大宗伯,跟后边跟上来的李茺小动作不断,李署在旁瞧着,真真是无语凝咽。
就是公子凌和余玉,也是忍不住相视一笑。
看来在两人不知晓得时候,余玉几个弟子家中联系不少。
以前可不曾听说,大宗伯与那个朝臣,有这般亲近的时候。
不过这样也不是坏事,起码公子凌得用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大宗伯府上也不是繁花似锦的,简洁一派沉稳大气,不愧是掌管宗族事情的大宗伯,性子总是沉稳内敛的。
不过这样瞧吴宸也能窥视些许,若不是相处的久了,又有几个师兄弟妹们,怕是吴宸也不能放开性子,还是一派斯文文雅的模样。
现在虽然也还是沉稳的很,但性情却稍稍有了改变。
虽然大宗伯心思被李茺手上的东西分散,没有小桥流水复杂样子的院中行走,没一会儿也就进了正院里的正房。
里面也是正统的长案蒲团,上首自然是留给公子凌的,只是他上前的时候,顺手也将余玉一同拉了上去。
大宗伯和安阳君都是人精,且早已经知晓姜王的旨意,也是乐意瞧见这样的两人。
毕竟各国的公子们,哪怕没有正妻者,也有庶子出声,只有公子凌洁身自好,以前只以为是真心喜爱刘恭的娇女,不想竟然是不待见,才会迟迟不愿成婚。
现今有了余玉,且都是知晓她本事的,自然是乐见其成。
余玉却是被公子凌这一动作,给唬了一跳,不过余光扫过大宗伯和安阳君,瞧见两人的神情目光,又想到姜凌曾言说,两人赐婚之事已经定下,怕是他们早就知晓了,在心中努力稳住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跟着他上去一同跪坐。
“都坐吧。”姜凌与余玉一坐下,就对着众人挥手道。
“诺。”恭敬作揖应声,这乃是大宗伯府上,当然他自是左首位,右首自然是李茺当仁不让。
李署也在其父下首坐下,陈容坐在大宗伯下首,之后是两个师妹分坐末位。
琼羽如今也不是曾经,规矩有两个师姐言传身教,且她又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哪里有什么真能难住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