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凌他们这般知情知趣,却也让余玉心情很是愉悦,教授起来却也更加尽心竭力。
不过这字说难不难,说易自是也不容易,不过总归隶书脱胎于篆书,所以余玉就让公子凌寻了倒背如流的书,她用隶书撰抄一分,再讲笔画稍稍讲解,剩下的却只需要姜凌他们熟练即可。
姜凌此次前来,自是将余玉心心念念的纸带了来,哪了黑漆书写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十竹卷的书撰写完成,纸也只用了侃侃两张罢了。
姜凌等人在旁看着,却也真真知晓这纸的好处,对余玉想将纸传至周朝上下,却也更多了几分真心。
余玉将撰写好的纸递与公子凌,她就又取了几张纸,去到旁出专心描画食肆。
余玉本就是研习历史之人,自是对各朝各代的建筑了如指掌,且对唐朝出现的二层酒楼很是钟爱,她所画自然也是取其精华。
毕竟如今的建造之术恐还不足,虽大型宫殿建筑确实让人渍渍称奇,余玉却恐怕小不能精。
幸好余玉脑中所看甚多,将对建筑有用的东西尽数画出写下,却是画了足足长案一般大小的三张,才将食肆画完。
要说余玉虽然对唐后,逐渐演变出来的桌椅板凳喜欢,后世却也渐渐出现返本归原的许多东西,这跪坐却也是一个时代的体现,况且突然改变太多,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余玉若非编造出一个虚无的师门,拿出如此多的东西,怕是早就被掌权者忌惮囚困,终生不能得到自有。
余玉小心翼翼的试探,只愿能将该做的事做完,也能平安至死,于愿足矣!
其内里的摆设,自有如今的格局借鉴,余玉终是没能忍住,将那个根本不能阻挡人视线的布帘,画出隔间来彻底遮挡开来。
抬头看了眼一脸认真的姜凌他们,余玉做休息之用,还取了纸写起了菜谱,当然对于里面所言配料,余玉也是心心念念许久,此时写上未尝不是想要用姜凌的手施为。
不过想想姜凌那爱食的模样,怕是也不会有丝毫被利用的感觉,余玉自然也将心底本就几乎没有的愧疚,一手远远挥开。
余玉等休息过后,自然也不能早些歇息,脑中那般多的书册,哪里是一时间能写完的,她平日事情又那般许多,只能是多耗费些精力了。
等到姜凌他们都觉得乏累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书写厚厚一叠的纸,心中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而姜凌却是心中微痛,想着为她寻人前来,却到如今还不能找来,之能让她自己辛苦。
“天色不早了,明日有朝会,你晚些去领田,我与两位卿大夫却也要同行。”姜凌边说话,就上前将余玉长案上的油灯吹熄。
李署他们瞧见也帮着吹灯,只留下两盏寻路之用。
屋内瞬间昏暗了许多,连人的容貌都不能看清楚,余玉身子却使劲往黑暗中躲了躲,被这么关心脸瞬间通红一片。
若非如此昏暗看不清人,余玉定然早就羞跑了。
姜凌开口吩咐知书和思棋将余玉送回房间,余玉无奈只能让管事
相送,只是脸上的灼热不曾退去多少,平日的客套话此时都说不出口,只能欠了欠身就先行离开。
姜凌看着落荒而逃的余玉,一双精芒看着那个俏丽的背影,唇角勾起温柔宠溺的笑。
余玉非是此间原本之人,自是不知晓哪怕是这般黑暗之中,姜凌他们习武之人的眼眸,黑暗中却也能够看的分明,更遑论有灯光在。
李署和姬武在旁静静等候,只等公子凌开口说:“走。”他们才快步离开。
如今的朝会自是不似后世般早,天大亮人才鱼贯而入之殿内。
寻着各自官位的蒲团跪坐,静等姜王前来。
内侍尖锐的嗓音扬声喊道:“大王驾到!”
还没有诸般多的恭维之言,殿内众大臣俯身叩拜道:“恭迎大王!”
姜凌等人自是也不例外,只是他与姜齐分立左右。
姜王稳稳落座,不需多言,微微点头,自是有内侍扬声道:“起。”
众卿大夫们拱手称“诺,”才做起身来。
姜王如同往日一般,询问重臣有无要事请禀,虽日日都有奏卷呈上,朝会自也是会有人上前禀报。
等到将国中之事尽数言说,姜王直至此时才开口道:“凌,你可是有话要说?”
姜王为其开口,姜凌自是毫不犹豫,起身上前拱手请禀道:“儿臣确实有关乎水利之事请禀。”
“讲!”姜王言简易骇道。
姜凌丝毫不惧怕姜王的威严冷面,只将那日对姜王所言,还有余玉呈上的竹简中要紧之事,侃侃而谈。
“虽我言说的水利之事,万金所费确实甚巨,对我姜国却至关紧要,况且若梯田之事真成事,那么我姜国粮草再不会是难事。”姜凌却还是将耗费钱帛简单浅言,虽也将具体之数说出,却还是加了此话。
姜凌是将万金之事浅言,可殿内众人却只听见此二字,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寡人自是愿我姜国再无粮草之忧,却不知众位爱卿以为如何?”姜王仔细看过姜凌呈上的卷册,其上所言慎密,只将能想到的事情都分说到,虽心中对余玉年纪尚且担忧,可之前拿姜凌遮挡私田之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杨乐杨大夫第一个上前,只开口言说道:“臣以为万金虽巨,若梯田之事促成,却也不过三载就可回转,如此泼天大幸之事,臣附议。”
陈英瞧见杨乐说完,这些时日工部忙碌农具之事,早就试过其好用否,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
只是不等陈英上前,刘恭却先行一步,对着姜王拜下言道:“启禀大王,杨卿大夫此言虽不错,可是万金哪里是能随随便便拿出的,我姜国南面西面都有外族虎视眈眈,万金实属太多,还请大王三思。”
刘恭此言一出,殿中大臣附议着近半,姜王此时也面露犹豫之色。
陈英此时再上前,已经是无用了,只是还想尽一份力,却被朱大夫拉回来。
姜王思量片刻,对着殿下喊道:“朱大夫上前说说,我姜国可是万金都动不得?”
姜凌看
着父王如此偏心他,眼中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而一旁的姜齐,却只隐晦的嫉妒仇视姜凌。
朱弛上前恭敬叩拜,眉眼见的挣扎犹豫一闪而过,无奈禀报道:“大王,虽出万金不难,却不知何时能见回转,且今年的收成不知多少,微臣却是有些担忧,若是千金倒是无碍。”
姜凌听朱弛说的如此说,猛的看向他,只是瞧见他脸上的无奈,却也只得暗自叹息。
朱弛本就是如此正直之人,话语中留下余地就已经是难得。
因着朱弛此言,朝中又是一阵喧嚣议论,姜王听他如此恳切之言,心中也知晓实属,只得无奈的挥手退朝,待改日在行商议,如此暂时推脱了之。
姜齐看姜凌不能成事,脸上露出讽刺轻笑,只是还不待与姜凌说上两句,就见其转身又似他如无物,脚步匆匆的离开。
姜齐不曾留意到,公子凌转身离开前,曾与杨卿大夫和陈大夫眼神交会,而司空舍宜臼却将这些都看在眼中。
看着姜齐只顾着气恼的模样,舍宜臼眼中闪过厌恶,却又在姜齐看过来时,回已宽慰的摇头一笑。
而同样注视姜凌离开的,还有大司寇刘恭。
一路闭目沉思,直到府中管事上前相迎,刘恭这才睁开又精芒闪过的双眼。
走过奇珍异草假山流水的庭院,两边都是抄手游廊,往东转弯,就到了向南大厅,仪门内大院落,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屋内也是金碧辉煌,不知用何物涂刷,竟在日光下翻着星星点点的金光,其中所用木料也甚是难寻,极尽奢华之风。
等穿行过此间之后,行至一玲珑精巧的院子,还未如今就闻见阵阵幽香,定睛一看门口一巴掌大的铜炉防止门内不远。
刘恭闻着浓郁的香味,挥手宠溺的笑笑低语道:“嫣儿这小丫头,还是这般能折腾。”
为了能让身上透出淡香,吸引公子凌的双眼,刘嫣儿日日身边焚香不断。
刘恭对着里面伺候的几人摆下手,挥手让众人做自己的事,他就抬脚进去房内。
只是在门边瞧着自家妇人的仆从,见其通传本不愿阻止,却听见女儿在其内气恼的喊着余玉二字。
不等奴仆上前禀报,刘恭就推门而入,笑呵呵道:“瞧瞧这是谁惹我们家嫣儿如此生气,真真该拉出去重责四十大板。”
刘嫣儿本被突然唬了一跳,却在瞧见来人时笑的欢喜,如翩翩彩蝶扑进父亲怀中,娇嗔道:“爹坏,吓着嫣儿了,娘,您快说说爹。”
刘氏端庄婉约的在一旁,笑看着父女俩亲近,温柔的笑言道:“我也不敢说你爹,人家可是大司寇,位列三卿之一,哪里是我这等妇道人家敢说的。”
刘恭无奈的看着爱妻,摇头笑说道:“你啊,女儿都这般大了,你这嘴还是这般不饶人。”
刘嫣儿看着爹娘说话间的,谁也插不进去的模样,眼中止不住流露出羡慕,只是越发瞧着这般亲近无人的爹娘,心中对公子凌的冷淡,就越发的委屈难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