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医一听这个就不高兴的哼哼道:“你说呢,姬武一去我居处,话都不曾说就抗着我老人家来这儿,这把老骨头早晚完在你手里。”
余玉调皮的一吐粉舌,上前讨好的对着凉医笑说道:“又劳烦您老人家了。”
“哼哼,知道就好,不过我瞧你是伤神了,怎么弄的,伤神可大可小,小小年纪就如此糟践自个儿身子,真不知你如何想的。”凉医也是真心关心余玉,才如此训斥道。
“大意,太过自傲,日后定然不会了。”余玉老实承认道,说话间还想将荷包还给姜凌,不过半路被凉医截胡。
凉医将荷包凑到鼻下,一股子刺鼻说不上难闻的味道冲鼻而入,整个人瞬间都清醒不少,顾不上再去说余玉,急忙扯开荷包想瞧瞧里面是何物。
“麝香,还有一物是何?”凉医呢喃疑惑低语。
余玉就在他身侧,自然将他的疑问都听到耳中,开口帮其解惑道:“银丹草,不过我都喊它薄荷,它辛凉性发汗解热药,内用外敷皆可。”
凉医一脸认真的听余玉说,余玉自然也就继续道:“如我刚刚那般伤神头痛,就可以将其碾碎在此太阳穴揉按,盏茶的功夫就能缓解痛楚。”
凉医听完也试着去了两片,在手中揉搓下放到穴位揉按,果然些微清凉之气涌入头中。
“好东西,哼,不过你个小丫头,之前答应予我的医典在何处?”说道这个凉医真是不乐意了。
余玉不好意思的憨笑,忙说道:“回去就写。”
“不许写。”姜凌插话道。
“为何?”凉医早就信了余玉,只是她整日不得闲,这才强按压下心中的急切,如今听公子凌如此说,他真真是高兴了。
姜凌也不知如何拿捏住凉医,每每对他都不甚有礼,却总能让其老实听话。
“她这些日子有农耕和水利之事要忙,我瞧着她今日所述农耕之事,不过月余就要行事,且行农耕之事还需不少事。”姜凌说的是实话,只是其中有多少私心就为外人道。
十二家的学问,姜凌初开始都听了些许,确实各有千秋,果然也不是余玉能编造出来,后来已经心力不够没能挺全,心中还有些悬着,余玉话语一听,他就一手扶着余玉,给她闻荷包醒神,另一只手就拿了卷册翻看。
本本都是绝学,他也着急看后续,可如此实在太过为难余玉。
况且人就在身边,公子凌自信人逃不掉,他哪里舍得这般难为人。
凉医看了余玉一眼,看她大病初愈的模样,也确实是累狠了,哼唧两声还是没能坚持。
可是凉医知晓心疼人,齐洪可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连忙不依道:“哎哎,我这兵法就差一些,就帮我全了可好。”
姜凌怒目等着叔父,可齐洪哪里会理他,只讨好的瞧着余玉。
余玉伸手拿过齐洪手中的卷册,仔细掠过一边,虽然看的快,可是余玉也是与脑中所示两相印证,只看了一遍头就又开始疼了。
姜凌一看忙上前抽出竹卷丢出去,齐洪一惊急忙上前救下。
“你!”姜凌这次是真的气狠了。
可是不等他说完话,余玉就隐痛扶额道:“莫急,那兵法只差一句话就全了。”
话音一落就说了三十六计最后一计的尾话,齐洪如获至宝焦急一字字记下。
余玉转头看着一脸怒容的姜凌,露出脆弱绝美的一笑,道:“接住我,让我好好睡一觉。”
说完就闭上眼睛仰躺缓缓倒下,姜凌气恼无奈的将人接入怀中。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余玉陷入黑暗中前,隐约听见姜凌说了句话,只是还不等仔细分辨,就彻底昏睡过去。
凉医见人昏过去,也赶忙上前查看,诊完脉才松了口气道:“无事,睡醒就安好了。”
姜凌听了这话,还是不曾放松余玉,紧皱的眉也没有松开,扬声对着门外的姬武喊道:“备车,回去。”
齐洪张张嘴还想说话,可瞧着昏过去的余玉,和侄子阴沉的冷脸,不敢再多招惹,只无言将人送走,一转身瞧着手中的三卷竹册,眼神深邃闪过一道寒芒。
马车使来用了两柱香的时辰,回去竟然用了一个时辰,姜凌只让姬武缓行,莫要扰到昏睡的余玉,如此才直到天几乎黑下来,才行至余玉府宅。
一夜安眠,昏天暗地。
等到余玉在此醒来,已经是两日过去。
凉医也在第二日就住到余玉府宅,还挑了最大的院子住下,一直都是孤身不曾收徒的凉医,只有一个与他年纪一般的老者仆从,管家瞧着不像样子,才将还未安置事宜的仆从寻了两个送去。
不过还未进门,就被凉医给轰了出来。
余玉醒来的时候,正是凉医闹腾的时候。
只是两日滴水不沾,余玉何事也顾不上,幸好知书和思棋都是仔细人,一直将粥温在灶上,这才能让余玉起身稍稍净面,就能有吃的暖胃。
等到三碗热粥下肚,余玉这才似是活过来。
“真是舒服,知书思棋都有赏,等我回来听你们说想要何物。”余玉再吃第二碗饭,管家知道她醒了,就赶紧过来请罪求救。
稍稍垫了垫腹中空虚,知晓空腹太久不能吃太多,余玉虽然还不过五分饱,也不敢再多吃,实在是如今没有救治急症的药,若真是贪食脱水而死,真是丢脸丢到周朝来了。
匆匆来到凉医暂居的院子,远远就听见凉医不依不饶的斥责声,“跟你说,让你进了院子,不许乱走乱动,瞧瞧我这银丹草都让你才坏了。”
听着凉医还没消气,管家苦着个脸在旁说道:“奴真是好意,送两个伺候的人过去,谁知刚送过去没多会儿,就惹的凉医不悦。”
余玉笑着摇摇头,随口道:“无事,我去劝劝即可。”
“凉医,何事惹你如此大动肝火,你可要知晓肝与胆相为表里,开窍于目,肝主藏血,肝主疏泄,肝之合筋也,其荣爪也。”
余玉说出这话也是无奈,若是远在他处的家人知晓,她已能将医典随口而出,怕不是要欢喜坏了,暗自叹息一声,又收拾心绪笑看着凉医。
凉医最是小性儿,不过还想着求学余玉,自然只能一脸不悦冷哼,道:“你三天两头受伤累晕,我这老人家哪敢住远了
,再被扛着拖着寻你,怕是真没几个年头好活。”
余玉听他这般说,哪里还敢多言,再说这府宅也甚是宽广,这医典之事也该早早说与凉医听,免得真得了难医的病症,余玉可真是只背了些医理,诊脉病症剂量她可是只懂些许,还是早早将医典交予凉医,日后就无需担忧小病成大病。
“凉医您老人家可是医圣,再有我写给你几个料理身子的药方,虽说不能长生不死,却也能长命百岁。”余玉嘴甜的恭维道。
凉医不愧是孩童性子,听余玉说了这些多好听的,脸上就显露出笑颜,只是嘴上还有些不饶人,“百岁不敢当,你只需让我老人家安稳几日即可,这次可是公子凌求我,我才会跟过来瞧着你些。”
余玉见其高兴,就忙给管家使了个眼色,把跪着听训的两个仆从带走。
如此明显凉医如何不得见,只是装作不知。
“是是是,不过刚刚我似是听见你说银丹草,可是不会炮制?”余玉睡了三夜两日,现在浑身力气,既然凉医在此,那么就先稍稍说些医理之事。
“炮制,是何意?”每每总能从余玉嘴中听见新奇之言,凉医懒得自己思量,直言问道。
余玉谎话说多了,脸上也看不出懊恼,很是镇定自若道:“炮制就是初寻了新鲜药材,将其经过晒干、修治、熬、煮、磋等,是我师傅在医典中所写。”
有个未知师傅确实是个好借口,幸亏当日寻了这么个说头。
“哦,原来如此,炮制,简单二字道尽其中奥妙。”知晓越多凉医就越是钦佩其人,只可惜生不能相识。
“你们在此作甚?”姜凌真是闲闲无事,来的甚是勤快。
余玉这个家,被他们当做无人之境来去自如,她也已无奈。
“无事,只是凉医正巧在此,想与其说说医理之事。”自然是挑了该说的说,余玉道。
姜凌做知晓模样,目光如炬看着余玉道:“先莫言,跟我去农地一行,你那日所言,我等有许多言语不曾明白其意。”
余玉一听是关于农耕之事,忙答应道:“诺,我先回房拿些东西。”
姜凌略微点头应允,就先行挥袖转身离开。
这次前去的地方,出城不过片刻即到,此地是普通农家,不见英勇农夫,只是人瞧着更加单薄矮小,身上的衣裳也就是不露身子罢了。
不过农田耕种却比着,齐洪一伙兵将栽种的好许多,但是也仅止于谷物比着杂草多。
余玉紧皱眉头,痛心的看着农人,不知晓该如何料理庄稼,竟有不少人跪在田地旁。
“此地是?”余玉对着姜凌问。
姜凌也没有犹豫,面露无奈道:“是我的领田。”
“那他们这是?”余玉不解问道。
“他们是求土地,希望他们莫要怪罪。”姜凌还不曾开口,瞧着他们前来的杨乐杨卿大夫,就扬声道。
余玉越来越不懂了,“怪罪何事?”
眼睛环视几乎望不到边际的田地,果然此时的公田也是由各领主责管,姜凌身为公子凌,既定下一任姜王,怎么会少了责管的领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