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听说你也要收陈容做弟子了,如今州学听闻你收徒,闹的沸沸扬扬,已有好些学子寻院士说转投名师,不在州学读书了。”李季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就叽哩呱一通说。
“陈容?”小可爱?余玉这几日去州学授课,多是上完就赶紧回公子凌府邸,哪里与他再详谈过,不过他确实是个好墨家的苗子。
墨家的认识论、逻辑学、数学、光学、力学等,若是能够学至精通,恐怕就能解释陈容脑中的为什么,只是怕到时候他的疑惑,也会会越来越多也不一定。
李季使劲点点头,眼睛闪着好奇激动的光芒,“夫子,不,师傅,我很快就有师弟了对不对,我是不是也要去辞了州学,专心跟您攻读研习学问。”
余玉伸手敲了他一下脑袋,“调皮,之前只是口头应允你跟我研学,既然被闹的这般沸沸扬扬,公子凌也给我安置了地方授学,你还是暂且先回去问问安阳君,若他应允你才是我的弟子。”
李季一听直接急了,唯恐明日会有人先一步拜师,只对着余玉作长揖拜别,当然也不会忘了公子凌,见其点头转身就飞也似的跑出去。
来去如风,说的也就是李季了。
余玉转头一脸苦笑的看着公子凌,道:“还请郎君给个人带我去那处宅院,今日恐怕要收拾妥当为好。”
公子凌思量片刻,略有些犹豫问道:“你若是日日授学,水利农耕一事又该作何处置?”
余玉狡狭一笑道:“当然是让这些徒儿代我行事。”
公子凌若有所思,满意点头。
公子凌所赠授学之所,离着其府邸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王后所赠房屋格局宽广,虽比不得公子凌府邸,却也已是堪比州学之所,且房屋之后还有处不小的山坡,虽然并不险峻秀美,却也可做闲时观景之用。
公子凌看出余玉满意此处,对着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早就被李署吩咐过,且在公子凌面前,自然不敢造次,满脸恭敬垂头到余玉身侧,将袖中的房契取出递过去。
“这是?”上面诺大的房契二字,余玉又并非不识字,自然不会看错,满脸不解的看向公子凌。
公子凌浅笑言道
:“你为我所用,我又怎可薄待你,收着吧。”
果然是土豪,余玉环视这所宅院,姜国虽算不得寸土寸金,在满是权贵之所,得这么一处房子,也确实是大手笔。
不过余玉想着她所要做的事情,带给公子凌的又何止于此,点头浅笑接过房契,对着公子凌作一长揖,道:“谢郎君知遇厚待之恩。”
公子凌摇摇头,对着李署说道:“让你带来的人可带来了?”
“禀郎君,我已让官牙挑好人带来,就在门外候着。”李署恭敬回道。
公子凌看向余玉。
余玉微微一笑,礼贤下士公子凌看来修满了,虽是李署着人去寻得,可余玉还是对着公子凌拱手道:“谢过郎君,挑人我恐怕不在行,一事不劳二主,就劳烦署兄帮我挑两个善厨妇人,其余门房端茶倒水的六个就好,不过还请麻烦说一下,我会给他们时日学字,若是不能学会,我恐怕会将他们都退还。”
“找八个人没事儿,如此大的宅院,恐怕八个不仅够,我看着给你把人弄齐,可为何要让他们学字?”李署不解的问道。
余玉面色冷然,道:“因为我要的是人,他们若能自立自强,我当然愿意留他们下来,若是不然恐会祸害我的徒儿!”
“这话重了些吧!”这话在姬武听来都忍不住开口道。
公子凌也是面露不解,淡淡道:“这世上不识字的不知凡几,若是你这般说,那恐怕太过了些。”
余玉俯身作揖,对公子凌满脸肃容道:“识字能明心明智,虽出身不同,若是有向学之心,知晓礼义廉耻,哪怕他是奴隶之身,又何人敢看不起,只是若给其机会,却一味逆来顺受软弱可欺,连自个儿都瞧不起自个儿的人,又哪里配让人瞧得起,我是万万不可让我徒弟被如此之人影响的。”
公子凌三人面上若有所悟,虽还是有感余玉所说话语太过犀利,却也知晓她是真心为教授的徒儿劳心,如此一来倒不失为一个好夫子。
“去吧,就按着余夫子的话找。”公子凌对李署吩咐道。
李署想着其弟李季恐会来此向学,挑人确实该小心,也就不再多话,应了声去宅院外寻官牙。
余玉仔细看了
格局和摆设,只吩咐此宅居的管家,将一处屋子收拾出来,按着学堂的模样规整,其余屋子里的东西都收起来,改日做了新的再换上。
管家见余玉如此大动干戈,面带犹豫踌躇的看向公子凌。
公子凌自是知晓余玉最是喜好弄些新奇,对其摆摆手道:“日后余夫子才是你的主子,若是不听话就去大管事那儿换了去处。”
管事唯唯诺诺不再敢言语,佝偻着身子连连点头称是,倒退着离开,直到瞧不见人才敢转身跑走。
余玉瞧着那人的奴性,虽然还是有些瞧不惯,可是她现在确实最缺听话的人,以后再慢慢换了合心意的就是,故此也不再多言。
地方看好了,余玉闲来无事,就催促公子凌回去,她明日就要择徒,没有经验之下,又不能一点挑选也无,想来想去还是出个试题,瞧瞧有没有脑子活泛的,教些有趣儿的东西。
月色明亮清冷的夜晚,喊打喊杀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夫子,马车就在门外,你快些跟我走!”公子凌向来的优雅淡然被打破,面上满是焦急无措。
余玉不解道,她不是在写考卷,“郎君,你这是怎么了?”
公子凌此时哪有闲心为余玉解惑,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就快步往外走去。
一见两人上了马车,姬武就策马扬鞭,急匆匆带人离开。
余玉坐在没有车厢,比之后世乡下驴拉木板车还小的多的马车上,每次坐上都会忍不住吐槽。
可是此时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张口却说不出话。
路上满是哀嚎乱窜的人,还有在其后面挥刀砍杀他们的人,余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该是这样的,余玉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可借着燃烧的屋舍,看着地上流淌成河的鲜血,快速奔驰的马蹄在其上踏过,血溅起到她的手背,好似还带着温热。
“夫子,你说你会让姜国强盛,可是现在这是什么!看看这些人,有些昨日还和你说过话,那人的孩子在跟你求学,还有那个,那个人你该记得吧,他是你州学的同袍雅夫子,瞧瞧他现在狼狈的模样,你告诉我为什么!”公子凌满脸愤怒痛恨的看着余玉,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