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和朱大夫对视苦笑,要说朱大夫日日前来,纸笔早就被他瞧见,何况古时候对拜师很看重,弟子弟子既是徒弟也是半子。
想着纸笔与钱银上牵扯颇多,也就烦事不劳二主,将朱弛也拉了进来。
果然有这个姜国财政大夫在,姜凌只需烦心如何找可靠之人,能将纸笔卖于各国就好。
只是眼前这个杨卿大夫和陈英陈大夫,可就不是如此了,他们真的是偷偷前来,不知怎么让他进去公子凌书房,看到长案上的一张白纸,赌天发誓认公子凌为主,无奈之下只得将事情告知与他。
不过杨老是老臣重臣,自然知晓不少姜国安插各国的细作,邻国他还曾借着去商讨农事接触一二。
这么一来此事就简单的解决了,而这几日姜凌早出晚归,就是前去查看秘密之地造纸的情况,也借着杨老的手联系到几个细作,能收复的才会委以重任。
而掌管工部的陈英,实在是不论水利还是农耕之事,都与其有牵扯,再加上如今的造纸,想要寻一处地方不被人知晓,而且工匠自然也要找,陈英就再适合不过了。
余玉后来想到,杨大夫和陈大夫那么凑巧进去书房,书房长案上还有姜凌遗落的白纸,想来都是姜凌早有准备。
若非如此,余玉可不相信堂堂公子凌府邸,竟然能让人进出入无人之境,更何况还是一个垂暮老者,和没有丝毫身手之人。
余玉想通这点,做事也就没有太过避讳两人,既然连公子凌都信任他们,她自然不会不识趣儿。
给师弟朱弛使了个眼色,让他将自己刚刚手书的千字文给两位大夫一观。
“就是恩师所授之文,他说此文用以教授幼年学子最为适合。”
余玉招呼众人落座,才对着杨大夫和陈大夫身手做了个请,让他们先看文。
朱弛朱大夫之前曾略略看过,自然就不去凑热闹,只在余玉身旁的长案后落座。
若说朱弛之前是醉心算学,一心想从余玉处学得真学问,才会想要拜师求学。
那么现在他真真是佩服余玉,哪怕恩师临终悉心教导,却也要
有余玉般过人才学和领悟,才能将恩师所教如此多的东西,都融会贯通。
朱弛心服口服,恭敬作揖感叹道道:“师姐,恩师确实是当世隐士,此等才学广博,驰闻所未闻。”
余玉哑然失笑,朱弛当然未曾有闻,这根本就不是一人所为,她强加而已。
“恩师确实非常人,可我所中经他教导所学,并非他一人所想,恩师常年游历各国,甚至周朝之外他也有行至。”
“什么!周朝以外,可是蛮夷之地。”朱弛惊讶出声。
余玉浅笑摇头:“并非只是蛮夷之地,恩师曾说比之那里还要远,那些人皮肤和样貌都与我朝不同,有的黑如夜,有的却白如雪,头发和眼珠也是各色皆有,实在是新奇异常。”
“哦?余夫子快于我等也说说。”只是千字的文,杨大夫和陈大夫不过几息就看完,越读受益越多,才迟迟不肯放下。
只是余玉的话太过吸引人,让人忍不住跳出来接话。
“这些都是闲谈,恩师也并未与我细说,他更多还是教授我学问。”
余玉话说完,犹豫了片刻,才又接着说道:“其实恩师所教授我的学问,并非是他一人编写,只是其余人大多留在异乡,或是死在了远行的路上。”
朱弛不解的看着余玉问道:“如此多大才之人,为何留在异乡?”
陈大夫也跟着用力点头。
余玉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门外,似是回想着什么,声音飘渺,“我当日也这么问过师傅,他对我说,哪里几乎没有民风,茹人饮血,好似牲畜一般活着,那些人也是实在不忍,才会想要留下来教化民众,而他会回来,是带着众友的所学所作,将其带回他们的根。”
“那没死的人,还回回来吗?”不知什么时候进门的公子凌,眼神专注的看着余玉问道。
余玉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会了,那些人比师傅还要年长的多,也是走不动才会留下的,更何况师傅是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来到姜国,离开的太久太久,连家都找不到了。”
陈大夫也紧跟着问:“那他们的后代呢,也不会再
回来吗?”
“不知道,可能会回来,也可能不会回来了。”原本就是虚构的人物,不过前世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想来如今的世界也会经历,就让他们随意猜测吧。
余玉起身对着公子凌作揖施礼,请人上座后,从杨大夫手中拿走千字文,双手递与公子凌,道:“此是我今日所写幼学篇的千字文,还请公子凌一观。”
杨大夫这才想起千字文的事,忙对着余玉满口夸赞道:“确实是当世圣言,只是其中有好些人和字,让人看不透深意。”
余玉所写的千字文,只字未改,本就说是旁人教导,有不知晓得也可随便编造,何况其中并没有朝代,几个人名事迹,事迹留下改朝换代就可。
如果余玉真的有师傅,死了恐怕也会气的从坟中跳出来,臭骂这个坑师傅的不孝徒弟。
“明日我就会注释,将里面逐句翻写成易懂的话语,如此孩童大可自行研读。”余玉庆幸自己写的是千字文,不然若是别的只是注释,恐怕就要累死人。
杨大夫点头知晓,就不再言语,只看向已经研读完的公子凌。
公子凌如今整日与余玉论事,神情已不似以往冷硬,反而因为余玉所说的仁义治国言说,确实让他有所领悟。
“此文确实浅显易懂,明日看了注释若无大错,我会将其引荐给州学新院士。”公子凌一派淡然,亲近又不失身份道。
余玉最是能感觉到公子凌的改变,不过她所说也确实是真,仁义治国对如今来说,不论哪朝哪代都很重要,当然也可疏忽其余。
朱弛听他们说完话,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姐,我还是想要知晓,师傅到底带回来多少学说?”
“师傅带回来的或可成为百家,其中有儒家、墨家、道家和法家,其次有阴阳家、杂家、名家、纵横家、兵家、小说家等等,不一而足,当然并非就是说有百种,只是不管其中那一家学说,最后都可延伸出其它,所以才会如此说。”余玉丝毫不脸红的继续借鉴。
陈大夫满脸惊诧,不敢置信的看着余玉,道:“如此多的学说,你都全部精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