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进入老年期, 明年是他的九十寿诞，他爱呆在皇宫深居简出，定时露面稳定民心。
前去皇宫的路上, 秦燕珩给庄染科普了一些禁忌, 总体来说陛下是个平易近人的明君，轻易不会发脾气。
庄染盛装出席, 被沉甸甸的首饰和绷紧的头皮分担大部分注意力, 上下车都要依靠秦燕珩帮忙，才能保证仪表端庄。
进去宫殿之前，庄染将手放到秦燕珩手心，无言的看他一眼，他笑了笑。
“放心。”
太子殿下双商在线, 庄染不怕了。
不过再多的心理暗示在见到真人的刹那都消失殆尽, 陛下在阳光房接见了他们，随和至极, 他没多少病态, 像个保养得宜的六十来岁老人，精神矍铄，抬头对视时, 目光如鹰, 温和内利。
但是，庄染记得, 原文中陛下此时已经染上重病，一直在小心医治，若没有病痛拖累，应该更年轻吧？
陛下很明显的笑了笑：“原来阿珩喜欢这样的姑娘，染染, 他对你可好？”
庄染看看秦燕珩，犹豫了一下：“很好。”
他们要装恩爱吗？
秦燕珩轻咳，侧首在她耳边小声提示：“你可以不要说的那么勉强。”
“殿下，你这是威胁啊。”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陛下惊讶不小，讶异之后是大笑，叮嘱道：“阿珩，不准欺负人家，染染，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
庄染乖乖巧巧的接受：“谢陛下。”
秦燕珩牵着她的手坐下来陪陛下观赏阳光房的花，庄染屈起小指在他手心挠了挠，这祖孙俩不会都喜欢用喜欢什么花的问题套话吧？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陛下果然问：“染染喜欢什么花？”
“玫瑰。”
“噢，自从蓝星文化盛行，小年轻都喜欢这个。”
庄染纠结了一下：“其实，陛下，我们最近刚让厨师做了玫瑰花饼，很好吃来着。”
不仅如此，还作为礼物带到宫里来了。
陛下很给面子的尝了一口，表情非常愉悦：“染染，以后要多吩咐人给我送来，年轻时候没用玫瑰表达爱意，咱们就破坏氛围吃了它。”
“是。”
闲聊过户，陛下带他们走到书桌边，秦燕珩抬手示意，庄染迅速接下磨墨的活计，有事干累不着还不用尬笑。
秦燕珩提过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墨汁，为求有备无患，庄染还特意练习过，陛下也不惊讶，提笔蘸墨画了一幅牡丹图，这让庄染很惊讶，蓝星文化至今不过数十年，陛下的水墨画造诣不俗，这悟性忒高了吧？
好在，陛下不会要求人评价他的书画，就连秦燕珩也是默默观看，画成之后再进行装裱，送给庄染的见面礼之一。
陛下温言道：“别的东西太子也有，我不常动手画，总觉得见了你再画比较好，阿珩与我说过你们见面的情形，你喜欢牡丹，我便送你牡丹，可要收好了。”
牡丹，国花也。
这是对庄染的认可，她忐忑的道谢。
一幅画耗费不少时间，陛下每日都要接受医生检查，秦燕珩带着庄染到宫殿外面逛了逛，只在图片中见过细枝末节的建筑完整出现在眼前。
奇怪的是，皇宫建筑也藏有浓重的秦汉之风，庄染记在心里，并未当着这对祖孙的面问出来。
皇宫常住的主人只有两位，皇后去世后，陛下有交往的女伴，但从未带入皇宫，均在外面安排别墅，后来也隐晦宣布和平分手，建筑各处都有监控和守卫，庄严肃穆却也显得苍凉。
“是觉得别庄比较好了？”
庄染四处看看，指着摄像头说：“殿下，我在这是违心还是诚实呢？”
秦燕珩挑眉：“我知道答案了，以及，你早晚都要住进来的。”
入了贼窝了。
皇宫半日游在下午结束，陛下有固定的活动，出宫拜访新晋女伴，隔日就要携女伴前往濯云星过冬度假。
庄染回到别庄卸掉所有首饰，柔弱的瘫倒在沙发上。
秦燕珩笑的莫名，抱臂看她懒洋洋的动作，过一会儿走进戳了戳，机器人管家已经送上茶点，他体贴服务，将茶点送到唇边。
庄染可不敢真的让他喂，匆匆起身接过茶杯。
“感觉怎么样？”
她沉吟片刻，上道的表示：“谢谢殿下将日期拖到现在，安排的太妥当了。”
要是再晚点等陛下从濯云星回来就好了。
秦燕珩不是不懂她的想法，指指那幅展开的牡丹图：“染染，幻想可以破灭了。”
“殿下，你越来越不可爱了。”
“嗯哼。”
庄染还是觉得累，根本缓不过劲，她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吃过茶点，动手搜索水墨画在兰星的发展历程。
秦燕珩像是知道她好奇什么，直接开口：“为什么不来问我？”
“好吧，殿下愿意回答吗？”
他再次摊开手掌。
庄染会怕这个，利落的击掌承诺。
“陛下的水墨画不是根据兰星资料学习的，这种画风在三千年前几近失传，我们祖上曾经出过一位水墨画皇帝，陛下找他高徒的后人教了十来年。”
最开始水墨画在兰星不叫水墨画，叫棉画，因为最开始是画在一种特殊的棉布上，后来被那位皇帝命名为水墨画。
秦燕珩兴致勃勃的问：“染染难道不知道，我们祖上也曾出过皇帝。”
庄染迅速搜索，不肯露怯。
随后查到，三千年曾有一朝君主姓秦，五千多年前的古兰星时代也有一朝君主姓秦。
“殿下，哪个是你家祖上。”
他指了指古时代的那位君主画像。
庄染咬住舌尖，这是她认为最有可能从地球穿过来的一位老乡啊，闹半天大家都是地球人血脉，啊呀，老乡见老乡……
算了，人家是帝国掌权人，还是不要泪汪汪了。
秦燕珩看她神色几经变化，等着解惑。
庄染伸手比了个二：“殿下，我们一笔勾销？”
这有点亏本，秦燕珩想了想坚定地摇头拒绝，他隐隐有预感，手里的两次机会应该又很大的用处，得留着。
“染染，我们要公平交易，不着急。”
庄染撇撇嘴，目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