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四次进屋(1 / 1)

白芷打着水到家的时候,师傅已经回来了,白芷将木桶里的水倒进水缸里面,回头间师傅的声音就响起了“徒儿,过来。”

白芷迈着小碎步耷拉着脑袋站在师傅面前,目不斜视盯着泥地板看。

“知错否?”师傅坐在板凳上,一只手里放着一些鸟食,一只手上停着九九。

“徒儿不知…”不知师傅指的是哪桩事件。

“恩?”师傅显然对白芷这话十分不满。

“徒儿不知师傅指的是何事。”白芷故作茫然状,在师傅喂鸟之际,她赶紧狠狠的斜了九九一眼,一定又是你告密。

九九昂着鸟脖子,倒勾嘴一刻不停的在师傅细白的手心里啄食物吃,根本无心理会白芷丢来的白眼,白芷气煞,但师傅又在,叫她无法发作。

“如此。”师傅很是失望的看了自己一眼,话锋一转“今日的功课做完了么?”

“做完了。”白芷拍拍胸脯,还好大妞她们守信用。

“很好。”师傅大人满意的眯了眯眼“今日在家都做了什么?”

“徒儿在家从早上开始都在看本草纲目,黄帝内经,到了下午便开始砍柴挑水。”她没撒谎,从早上开始她连续看了包着本草纲目和黄帝内经书皮的宅斗小说,下午大妞叫了几个人来把柴砍了,然后自己就去挑水了,恩,没错的。

“徒儿这般用功,为师真是开心。”

白芷觉得不对劲,师傅开心就是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言语不当又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只见师傅大人慢慢的转过脑袋,对着九九说了一句“饭后运动。”

九九会意,拍拍翅膀从师傅手上原地起飞,从窗口飞向屋外去了,去饭后运动了。

师傅大人拍拍手,斜睨了白芷一眼,径直走向厨房去洗手去了,过了半会儿,他老人家又拿着一块布娟一边擦着手一边出来了,走到白芷身边,突然停下“到房里来。”

师傅一直秉持着家丑不可外谈的原则。

白芷灰溜溜的跟在后面,师傅打开屋门,一阵清馨的药味扑面而来,试问药味怎么可能清馨呢,瞧自己狗腿的。

进了师傅的小房间,她也不敢随意多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这屋子她来过不下四次,虽然次数不多,但是进来的惨痛教训她是不能轻忘的。

第一次进来,把家里钥匙弄丢了,当晚就被小偷光顾了,虽说,他们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值钱的也就是九九这只鹦鹉,而且那会儿九九还没来家里,那小偷见此户家徒四壁便悻悻然的离开了,唯一留下来过的证据就是在墙上贴了个到此一游的纸条,师傅看了很是生气,当天就把白芷叫到屋里做思想教育了,第二天天刚亮,师徒两人就下山看诊去了。

第二次进来,师傅那天回来的晚,一般早晚饭都是师傅准备的,午饭师傅因为还在外面看诊她一般都是跑去大妞家里蹭饭,其实她脸皮挺薄的,去大妞家蹭饭她还不如饿个肚子呢,可师傅不同意呀,非得说什么饿久了伤身、伤心、伤胃、伤肾,如此她也不好逆师傅的意思,每天九九一叫,她就乖乖往山下跑,大妞是没说什么,王大妈也没说什么,因为云大夫会定期付给她们饭钱,其实,就算云大夫不这么做,她们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就是吃顿饭嘛,反正她们一家就娘两,多了的饭菜也就喂喂猪,白芷一来,她们不光连如何处理剩饭的问题解决了,而且还平添了几次让大妞与云大夫见面的次数。

言归正传,当天白芷没有去,她一觉睡到太阳下山,身边的九九已经饿得晕过去了,师傅回来后,十分气愤。于是,她再一次接受了一晚上的思想教育,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再次被师傅从被窝里拖了起来,与他老人家去山下就诊了。

第三次进来,好像是因为家里来了强盗,几个强盗见到白芷便非要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师傅那时脸都气黑了,一口否决,还丢出了若想得此女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的的壮语。

强盗们见师傅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很是不屑,无视之,几个满脸横肉的走到白芷身边,欲调戏之,不想那文弱书生三两下的就把他们打得站不起来,那日强盗来了很多,因为他们家是筑在山上的,所以没事遇到几个打劫的强盗,路过的小偷也不奇怪,那时白芷已经见怪不怪了,瞄了眼师傅又瞄了眼强盗们,然后说“师傅,这个月家具已经换了三套了。”白芷很是头疼,师傅出门就诊的钱差不多都花在置办家具上头了。

师傅说“徒儿不必忧心。”

白芷苦着脸又道“师傅,要不就让我跟他们走吧,要不过几天他们再来,家具又得换了。”

劈,云大夫那张脸简直就是吃了苍蝇一般,这一会儿已经从黑转到绿了,白芷捂嘴,自己似乎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天,师傅没再手下留情,对强盗们尽是下了毒手,自此流缘一带就再也没出现过强盗了。第二天,天还没亮,白芷就自动从被窝里起来了。

第四次进来,也就是五天前,白芷一时口快把大妞喜欢师傅的话告诉九九了,然后九九一时口快把大妞告诉白芷白芷告诉它的话又告诉师傅了。

经过九九的添油加醋,一个单纯的农村少女爱上山野大夫的故事变成了如下版本,某年某月某日,某位王姓女子路过半山腰见到了正在挖番薯的云姓大夫,从那日起王姓少女便偷偷爱慕上那位大夫。而后,王姓女子每每想起云姓大夫挖番薯时销魂的背影就睡不着觉,为了让自己不在因相思之苦累的衣带渐宽,王姓少女便伙同云姓大夫身边的白姓小女,每日下午未时,就相约在此小女闺阁之内,从中获取关于云姓大夫的私事种种,每每这时,白姓小女都会威胁王姓少女,若不给其钱财,不为其劳动,她就将此事告诉云姓大夫。谁料王姓少女就是苦于没有时机向大夫表白,白姓小女此番话倒是很合她的心意。但白姓小女是如何狡猾之人,见王少女非但不怒反而暗暗高兴,又与王姓少女说,若她不给其钱财,不为其劳动,她就将此事告诉全山野的人,王少女脸皮纵然再厚也不好意思,于是,迫于白小女的**威之下,被迫为其承担劳动责任。

这是师父给她讲的一个故事,故事说完了,师父问“听完了故事,写篇读后感吧。”

“师父,我识字不多。”

“恩,那便说说吧。”

“徒儿觉得。”白芷挠挠脑袋。

“恩?”

“觉得,这故事很有趣。”

“…”

“徒儿还觉得,故事里的白姓少女有点耳熟。”

云大夫呵呵一笑,说到点上了“徒儿觉得与谁很像?”

“啊。”白芷突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师傅的原型吗,你瞧,每天威胁他人为其劳动,颇其每日看书识字,这…”师傅的脸为什么突然黑了许多。

第二天,白芷背着大箩筐,从山上一路送药包到山下,再从山下送到城里,直到累的实在走不动了,最后还是师傅背着自己回去的,这便是书上说的先苦后甜吧,那时她靠在师傅的背上,只觉得心跳的很快,脸越来越热。

她问师傅是不是发烧了。

师傅帮她把了把脉又瞧了瞧她的脸“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呃,师傅,她到底发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