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铺成的小路,蜿蜒向前,在细碎的鸟鸣与树叶沙沙声中,传来哒哒马蹄声响,马蹄声不徐不疾,由远及近,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高马,马上载着一个少年,白衣胜雪,与白马一色,黑发飘扬,更添潇洒不羁。而马上少年虽然看来年龄不大,只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已是英气逼人,俊朗异常。
君莫寒骑在白马上,静听马蹄声响,望着远处小屋两三间,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对于此行的目的,君莫寒清楚的很,犹记得出谷时义父满脸尴尬不情愿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渐渐增大。
临走前,义父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捶胸跺足的向他解释了年少时因为一时冲动而立下的赌注,那便是要与石家堡永世交好不得为敌,而今石家堡来信邀请他出席石家堡堡主石轶六十大寿,以义父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去的,而他作为无神谷谷主无神道人唯一的义子兼弟子,自是义不容辞为义父顶下这番“麻烦事”。交代完事情,义父还未等他答应,便跑出谷声称要游玩一番,而师妹玩笑着让他快些庆祝完寿辰回谷,不然又有几月见不到师父了。
随着马蹄踏在石路上有节奏的声响,人声也越来越鼎沸,君莫寒放眼望去,各武林人士或三三两两,或成帮成派,骏马豪车,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着,而这个方向的尽头,便是有着天下第一堡之称的石家堡。
走了不远,便映入眼帘一座宏伟山庄,朱红大门上的牌匾苍劲有力的勾勒出石家堡三字。石家堡虽称之为堡,却更多蕴含着富贵雄伟的意味,外貌似大多山庄一般,只是比一般山庄大了许多,雕栏玉砌,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之气。
临近石家堡,君莫寒翻身下马,以表示对主人的尊重,他一身白衣无尘,举止文雅,嘴边一抹温和笑容,与其他众多奇装异服、高大魁梧的武林人士形成了鲜明对比,虽然混在人群之中,却甚是突出,连石家堡守门的接待弟子也不禁多望了他几眼。
而这位天下第一堡的堡主石轶,此时正身着华服,在正堂接待些武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外人看来,石轶虽然已到花甲之年,却容光焕发,只似五十不到,而双目有神,可见内功颇为深厚,只是正堂奢华异常,再加之石轶一身华贵打扮,让人觉得这位名满天下的石家堡堡主,此时更像一位正值壮年的富商。
众位入得石家堡,走在玉石铺满的路上,感叹着天下第一堡果然财大气粗,路过假山流水,又惊讶着如何能把假山流水建造的如此逼真宏伟,再望向远处金碧辉煌的房屋长廊,只得羡慕这石家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卒,心想恐怕连堡内的家丁也穿的比他们要好吧。
君莫寒牵马入内,淡淡扫过石家堡内的景观,嘴角仍然挂着一成不变的浅笑,一个衣着华服的弟子走上前来,微一拱手,道:“感谢公子前来为师祖贺寿,您的马匹可以交由我们照看。”
君莫寒冲他微一点头,言道:“那麻烦你了。”说罢便将马匹缰绳交给了他。
这位弟子微微一愣,要知今日前来祝寿的全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少年虽然年龄看来不大,但看其衣着脱俗,举止优雅,再加上这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一看也知不是俗物,想必也是来自大家,却不想对他这位石家堡的三代弟子彬彬有礼,不由心存好感,出言提醒道:“公子可以先随意在庄内转转,或者去前厅,那里有堡内专门的弟子为来客准备了厢房,师祖还在正堂与上官掌门交谈些事情,招待不周请您见谅。”
君莫寒点头向他致谢,便顺着人流向前走去。三代弟子见他走向前厅,也不再多言,牵着马匹转身走向马厩,边走还边想着,不知这是哪家的公子,家世显赫却还如此有礼,想着便拍了拍马背,心想这辈子是比不上人家了,顺手摸摸马鞍,忽觉马鞍边缘有些不平,便定睛一看,愣在了原地。
一个年长些的石家堡弟子经过,看着三代弟子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站在原地发呆,便走上前去,叱道:“你倒是挺清闲的,大家都在忙着接客,你到有时间在这偷懒,客人的马还不赶紧牵回马厩!”
三代弟子略微回神,指着白马道,“师、师叔,这、这……”,这了半天,也没有这出个所以然来。
被称作师叔的男子皱起眉头:“这什么,我看你是要受罚了!我让你去招待来客,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三代弟子略带哭腔指着白马背上的马鞍的标记道,“无、无神谷,师叔。”言罢握着马缰的手不禁松了松,似生怕勒疼了白马。
“无神谷”三字一出,立刻寂静了下来。被称作师叔的男子半响才反应过来,“你、你快去把马牵到马厩去,小心伺候着,这里不用你接客了,我、我去通知师父”,说完转身疾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照看好这匹马,无神谷可是得罪不得的!”
一时间,石家堡弟子之间传闻有人见到了无神谷的人,混乱一片,禀报的禀报,寻人的寻人。
相较而言,君莫寒却甚是惬意,只是坐在树荫之下,手执一片绿叶,静静的吹着曲子,鸟鸣相应,风声依旧。
一曲未完,君莫寒放下手中的叶片,站起身来,望向远处的长廊,眸光微微一顿,迎着长廊走了过去。很快听见石轶朗朗大笑,“莫寒贤侄,怎么你来了也不通知老夫一声,这要是被你师父知道了,可要怪我照顾不周了,依他那脾气,还不说我故意给他难堪,哈哈哈。”
君莫寒冲众人深鞠一礼,拱手言道,“石堡主不必在意,贵堡景色太好,才导致莫寒流连美景,望了礼节,师父他老人家小孩子脾气,平时言语对您冲撞,石堡主别介意。”
石轶拍了拍君莫寒的肩膀,道:“好啊,你师父收了个好徒弟。怎么不见你师父来?”
君莫寒温和的淡笑,有礼答道:“师父他老人家出门在外,来不及赶来为您祝寿,所以派弟子前来致歉。”
石轶笑着道,“你师父还是老样子,喜欢在江湖四处游荡,总也找不到人,我们进去聊”,说着略一抬手,引着一行人走向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