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高级邪魔,见状再一次纷纷向白钰发动了猛烈的攻势。各种武器,各种魔气,皆冲着白钰一人涌来!若这邪魔联合的一招,让白钰给承受了去,那即便他是妖界之王也必死无疑!
邪魔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看似白钰顾不过来,已经无力回天。面对着朝他汹涌而来的猛烈攻击,白钰气势倏地暴涨,周身腾起惊人的妖力,泛着蓝色的光泽!
他那是想从元神里引出王锥,散尽所有妖力,和这整片天空之下的邪魔们同归于尽!他说过,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这些东西踏入妖界半步!
无奈,断天琴和王锥虽是妖界唯一两样法宝,但白钰初初接触断天琴,能稳固操纵它已是不易,却根本没能修炼到能连同断天琴和王锥一起使用的境界。
有断天,便无力再使用王锥。
这一次,他将自己的妖力散发出来,正是想让自己的妖力化作三头六臂,替他使用这王锥!
眼看,邪魔的攻击就要袭上白钰的面上了,白钰的天台之间也已经化出一柄气势迫人的王锥;然而恰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天空里蹿出漫天的血红色丝线和飘散着淡淡花香的白色花瓣,生生打退了邪魔对白钰的各种攻击!
众邪魔连着白钰皆是一愣。
尘烟滚滚落下,待视野一片清晰开阔之后,只见天边,赫然矗立着一大群妖精,槐树和血参分立两旁站在最前面,而这中间为首的正是一身红衣似血的官云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邪魔怔神了好一会儿。
白钰一见官云璃和家里的妖精,眼神更加幽暗,嘴里却带点责斥地说:“怎的来了,不是说了好好呆在妖界的么?”
官云璃一手纤细分明的五指懒懒地捻着碧玉箫,碧玉箫的萧身逐渐变得通透暗红。她手腕上那好看的五指镯环迎风一吹,正蹦出煞是好听的清脆声。裙裾飞扬,发丝起舞,恰恰衬出官云璃那绝世清魅的脸蛋。
她暗下眸光,低低一笑,那笑全然不达眼底。她说:“我要是不来,岂不是得赶上替你收尸了?”
她随即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低语又道:“孩子一生下来可不能没有爹爹,我亦不能没有夫君。虽不能同生,但共死却是不难做到的。”
白钰一听,脸上柔和了几许:“胡闹。”
这时,趁着邪魔回不过神来之际,白钰素手再一次往琴弦上一挥,那断天幕顿时抖了两抖,亦随着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将附着其上的想要穿透其中的邪魔生生给震落了地下去!
那些个围攻不成的高级邪魔们,见状,立即又上前发出了攻击。
官云璃身后的妖精个个活动着手腕,一脸兴奋。若和白钰带来的妖军相比,他们也不知强了多少;他们可是妖王大人的左右手。
官云璃嘴巴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手里的暗玉萧顺手一挥,道:“现在,还不快去为你们老大出一口窝囊气?把他们统统杀光!”
“是!”原本呆在妖界里面的这群妖精被白钰留在家里保护小夫人,心里是既担心又着急。好在小夫人生性倔强,认定的事情任谁都拉不回来,因此他们也都跟着小夫人一同来到了这里。现在,既得了小夫人的命令,个个皆是欢喜得很。
末了,官云璃冲他们飞奔而去的身影,还好死不死地补上一句:“谁杀得最多谁就有奖励哦。”
这句话,对于性质本就高昂的妖精来说,无非是火上再浇一把油,让他们燃得更加高昂。
于是,顷刻之间,原本齐齐进攻白钰的八九个高级邪魔很快便被家里的妖精给个个分散了开来。这种事情,要单挑才有趣。
血参一身红衣艳丽得很,他一贯懒散地笑着,手指有意无意地玩弄着掌心里缠着的一大圈似血红线,正面对着一个女邪魔。而女邪魔一头同样颜色的长发散肩,直垂脚底,此刻正寒碜碜地和血参对峙。
这边槐树挽着双手,嘴里依旧衔着根儿槐树枝,眼珠斜斜地看着对方,看起来一点都不正经,可那眼神里却一片傲天之色。他的对手是个身材高挑、脸蛋轮廓分明的男邪魔,邪魔手里五指正捻着五枚锐利的暗镖。
还有其他的妖精,皆对应着相应的邪魔。可妖精的数量终归是要比高级邪魔的数量要多,因此多出来的妖精便精神抖擞地去玩小邪魔了。
而官云璃,飞身来至白钰身旁,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纵然这战场惨烈,风云色变,只要和他在一起,官云璃就能安然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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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林上界刚刚开战时,官云璃被白钰命着全家的妖精齐齐看住,不让她离开家门半步。她看着天边越来越昏黑的天色,不由得愈加着急。
她对着满院子的妖精怒气低吼:“你们到底让开不让?”
妖精闻言,皆正直了身体,愣愣地看着官云璃周身正发生变化。一身红衣张扬邪魅,一双眼睛通透暗红,她一字一句地说:“别逼着我踏着你们的身体过去。”
于是,一家子妖精终没再拦她。不知是拦不住还是不想拦。
官云璃顺顺利利地走到家门口,回过头来,看着他们邪邪地笑问:“怎么,还打算呆在家里守着一座空房子么?不是要保护我么?还不走?”
顿时,妖精们从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反应过来,一阵激动,先前那般没精神的样子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槐树和血参相视而笑,随即左右护着官云璃走在前面。
对,要他们呆在家里,等着激战中的老大回来,这个过程·真的太难熬了。他们恨不得能立马飞去老大身边,和老大一起并肩作战。
还好,老大娶了一个真真倔强而骄傲的小夫人!
一行人手里皆拿着幻化出来的武器,斗志昂扬地跟着官云璃去了白钰所在的地方。
可那边他们前脚刚走,这边萧然便缓缓而来;妖王的家里已然没了半个人影,只剩下一座空落落的大院子。今天他并未戴面具,而是一贯青衣斯文的模样。今天他便是要来带走官云璃的。
好巧不巧,他将将和官云璃错过了。
倘若官云璃若是再晚走一步,或许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踏进院子里,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素雅的景象,不奢华亦不萧条。萧然摸索着官云璃的残留在空气里的气息,一路走过她曾走的地方,一路碰过她曾碰的东西。
推开官云璃的房门时,房里淡雅的富有韵味的气息扑鼻而来,萧然微微皱眉。这不是官云璃的房间,而是官云璃和白钰的房间。
他轻轻拿起梳妆镜前的一把小巧精致的桃木梳,稀疏的梳齿上还轻巧地挂着一丝长长的头发。
凝视了几许,他终是离了去。
他不懂,为何她要跟着白钰,为何她要有白钰的孩子。明明,明明她答应过的,若是他来带走她,她会愿意的;明明,他一直这么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