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用意(1 / 1)

美人藏心 樱桃小小新 1098 字 10个月前

可是,贾氏又是如何知晓春云怀孕有假?

看出她的担忧,甄榛不以为意的道:“孔氏必死无疑,这一点我已经证实过,至于贾氏如何知晓——青兰之死,孔氏被污蔑,都有可能让贾氏起疑心,再怀疑春云有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才急着杀掉孔嬷嬷,让贾氏无从查起,至少短时间内无人能破解春云身体里奇药,只要事情再拖上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她就能达成目的。

只是没想到,贾氏竟能如此迅速的获知真相,还趁机将秀秀驱离她的身边,让她痛失臂膀。

想于此,她又不住秀秀被施以重刑,不禁沉下了脸,又是心疼,又是恨入骨髓,月儿见状,连忙转移了话题,一边张望着外面是否有人到来。

甄榛生性敏锐,也知她的心意,当下扯开一抹笑,道:“别张望了,小舅舅应该在宫里,不会这时候过来的。”

月儿脸一红,瞪了她一眼,正欲出言反驳,却听外面婢女恭声禀报:“小姐,小舅爷来了。”

韩奕来了?!

两人皆是愕然,他这时候不应该在宫里办差事吗?

连忙迎出去,不一会儿,便见韩奕那熟悉的身影匆匆而来,一袭白衣胜雪三分,更平添几分飘逸俊秀,依旧是那般光风霁月,一路不知引来多少注目,不同以往的是,一张俊脸黑如锅底,眸中怒火燃烧,平和随意之气荡然无存。

甄榛一见这架势,登时有些头大,小舅舅看起来好说话,其实也是个牛脾气啊,看来一顿罗嗦是少不了了。

果然,韩奕走过来,本想出言训斥,但见她耷拉着脑袋,想起她经历的种种,却又是不忍心了,最终只好叹了口气,道:“榛儿,你还要继续下去吗?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如此对付那人?”

这一问,让甄榛想起了逝去的母亲,禁不住一阵心酸,却是强忍着,面上不露出半分,“内宅之中,不就是你害我,我害你的吗?”

韩奕心知她不会说真话,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强硬的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秀秀为何会被驱逐出府?”

甄榛这回倒是没有隐瞒,除了隐去不能说的那部分,她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复述了一遍,听罢,韩奕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半晌,直看得她以为又要挨骂,却是听到韩奕轻声长叹,绵长的气息里充满了心疼和无奈。

他这便是答应照顾秀秀了。

收拾好东西,便唤了人来,将秀秀抬走,甄榛不放心,生怕贾氏会在半路出幺蛾子,便不顾月儿的劝说,执意要跟韩奕一起回府,亲眼看着秀秀安全着落,才能放下心来,月儿也无法,便只得随着她一道送秀秀离开。

初春新芽未发,路边垂柳仍是一派萧条,饶是如此,望着那随风影舞,婀娜多姿的枝条,便依稀可以想象出夏日里“万条垂下绿丝绦”的盎然景象。

一行人小心而过,并没有注意到垂柳之下,隐藏着两个人影。

“这不是韩少卿吗?”甄颜望着一行人的背影远去,若有所思的低语,随即嘴角轻扬,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想来那贱人已经托付他照顾自己的婢女,韩少卿担心那贱人的安危,得了消息就急忙跑来探望……”

她自信满满的猜测着,竟与事实不差几分。

然而,这并非因她能片叶知秋,却是因为她习惯于恶意的揣测别人,若不是韩奕前来,而是换了一个人,她也同样会如此想象。

“月儿那贱婢竟然也在,我就知道……”

她不屑的哼了一声,语气间尽是轻蔑之意,仿佛念及那名字,也会辱没了自己,却在下一刻,她想到了什么,美眸一亮,笑靥如花——

“如果大公主知道这事,不知会是如何作想……”

忆及上元节时,大公主恼羞成怒的作为,到现在她仍兴奋不已——但凡是能让甄榛不好过的事,她都分外有意,便是上元节将月儿劫走,也有她在其中推波助澜,只可惜大公主沉不住气,事情不了了之。

她喜滋滋的想象着大公主的反应,顷刻,却又冷了笑容——

甄容是不会同意她的做法的,而且甄容不进宫,她也不好独自去看大公主,大公主的脾气渐长,动不动就打杀奴婢,连她和甄容也没有好脸色看。

意兴阑珊,她折下半根柳枝,发泄似的狠狠一甩,只听一声闷哼,身后的婢女颤了颤,捂着脸,泪水盈睫,白净的面皮上赫然印着一道清晰的红痕。她却懒得往回看,拂开千重垂柳帘幕,去了甄容的住处。

到了玉和园,着了一身湖绿锦裳的甄容正独坐案前,一手白子,一手黑子,自己跟自己博弈,好不悠闲自在。见甄颜兴趣缺缺的瞥了一眼棋盘,再也不愿浪费眼神,她不禁微笑道:“等你许久不来,我只好自娱自乐。”

甄颜一撇嘴,道:“姐,你找我什么事?不会是让我陪你下棋吧?”

甄颜兀自按下一子,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下棋,又怎会讨你厌烦?”

“那你找我做什么?”

甄容又按下一子,然后收了手,似水目光柔柔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笑骂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小没良心的。”她起身拂衣,柔软的锦缎如云般舒卷,无风自动,越发的显得她身姿高华端丽,彷如九天飞仙。

她微微一笑,红唇轻启,温柔清丽的声音,在暖室内轻轻响起,“左右无事,不如我们进宫去看大公主吧……”

将秀秀送至韩府,甄榛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探望了外祖母,外祖母依旧神志不清,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沉睡着,偶尔醒来过几次,甄榛却都没有遇上。

甄榛藏在心里的许多话,能跟人说的,不能跟人说的,通通都对外祖母说了出来,因为外祖母没有知觉,她说了也不会有人知晓——她实在太压抑了,需要一个安静可靠的倾述对象,外祖母又是她最亲近的亲人,她相信如果外祖母知道一切,也不会对她强加干涉。

兀自说了许多,又去看了看秀秀,见她一切都好,这才跟韩奕道了别,带着月儿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