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梅根谋杀案第一次开庭。
当雷诺坐在车中来到法院时,看到外面到处是人山人海。记者们蜂拥而来,一些人手中高举着电子横幅,上面写着“琼尼·雷诺是杀人凶手”“恢复死刑”“不要忘记梅根”等等。
“别担心,等判决结束后,他们就会知道你是无辜的了。”一直陪着雷诺的拉克利夫大律师拍拍雷诺说。
“也许恰恰相反。”雷诺嘀咕。
“你在质疑我教你的证词?”阿克利夫笑。
“实在是太缺乏说服力了,我只是让你不要把梅根说成妓、女,却没想到你会改得那么敷衍。”
“有时候简单的就是最好的,相信我就可以了。”阿克利夫微笑着回答。
车子在法院门口停下。
阿克利夫带着雷诺下车,顶着那沸腾的声浪进入法院。
一名记者突然冲破封锁来到雷诺身前,对着雷诺喊道:“请问你在杀死梅根的时候有想过她的家人吗?”
一个充满恶意的陷阱,但并不高明。
雷诺看看她,镇定自若的回答:“请问你在未经审判的情况下就判定我是凶手,考虑过法官的心情吗?”
这显然比说“我不是凶手”要犀利多了,让那自以为是的记者明显滞住。
雷诺已走进法院。
法院里已经坐满了人。
有阿尔法学院的学员,老师,有考特曼院长,还有马休——他是坐在观众席上的。
此外还有梅根的父母。
那是一对容颜已经苍老的父母,他们坐在席上,看着雷诺进入,毫不掩饰仇恨的目光。
站在被告席上,雷诺神情坦荡的望着法官,在法官向他陈述过法庭纪律与他的权利后坐下。
接着是检查官首先当庭简述阿尔法学院梅根谋杀案事件,这是一个必须的流程。虽然检查官在陈述过程中慷慨激昂,情绪激动,痛陈这是一起骇然听闻的谋杀案,但是雷诺还是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一丝紧张与稚嫩——这是一个年轻的检查官,有激情而无经验。
阿力菲德不可能派不出优秀的检察官,找这么一个菜鸟来只能说明马歇尔的利益交换生效了。
在简单陈述后,并不知道自己注定成为炮灰的检查官终于把矛头对准雷诺,以现场发现的种种线索为证据,开始指认雷诺。
必须承认这位年轻检查官还是有几分水准的,虽然现场还原技术已经失效,他还是凭借有限的线索推测出了部分情况。
“……综合以上发现,可以确认被告琼尼·雷诺与梅根小姐发生了极为激烈的打斗。这种打斗是致命性质的,被害人梅根小姐的身上发现多处重伤。由于被告人琼尼·雷诺是军事学院的学员,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因此可以肯定,在雷诺对梅根小姐进行攻击的时候,具有明确的杀死对方的意图……”
检察官口齿清晰,逻辑明确,很快就将雷诺的“罪行”说得一清二楚,将雷诺说成是一个为了强暴梅根而杀人的恶魔,观众席上已响起一片泣声。他没有提及克莱尔和诺拉,因为那“奇特能量波动”的缘故,指向姐妹俩的线索并不多,在马歇尔的运作下,她们被视为无意中卷入此次事件的局外人,仪器检测也证实了她们的确失去了那段记忆。
不过这一说法很快就被辩护律师阿克利夫从专业角度给予了批驳,他指出雷诺已经有了女朋友克莱尔,而且当天晚上两人还在一起,没有任何人会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强。奸别人。
他幽默而犀利的话语博得满堂喝彩,同时也让检察官有些气急败坏,因为他刚刚才发现自己搜集的资料中竟然没有这个消息,而照理说这个消息并不难获得。
接下来阿克利夫就开始控制争辩的节奏。
雷诺也开始按照阿克利夫事先交代的说辞开始回答:
“是的,那天我的确和梅根有过交流……我们动了手,但不是因为我想强、奸她,我们只是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了口角……是因为……是因为我想问她借钱……追将军的女儿是很花钱的事……是的她拒绝了。我曾帮过她,可她拒绝了我,我还生气。后来我们就争论其来,我打了她……”
按照雷诺的说法,他和梅根之间就是由一些小事引发的争吵,并逐渐发展成动手,从而解释了格斗的痕迹。
“后来……后来我打倒了她,拿走了她的蓝昙金项链,然后就跑了。”雷诺继续道。
“你在撒谎!”年轻的律师愤怒大喊:“这是一桩杀人案,不是抢劫案!”
“我说的是事实。”雷诺回头:“我拿了项链后就跑,我记得我跑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是斯菲尔德。克莱尔和诺拉也看到了,我把他撞倒后继续跑……不,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在耳朵里听到一股奇异的声音,好象一股冲击波袭来,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老实说他对阿克利夫安排的辩护词并不满意,这种说辞太消极,也太被动,只是努力的摘清自己。就算不是读的法律专业,雷诺也意识到这不是好主意。但阿克利夫就是这么安排的,马歇尔又要求自己必须听阿克利夫的,他也只能听命。
现在他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于马歇尔和阿力菲德之间的幕后交易了。某些方面,幕后的力量越强大,台前的遮掩就越小。也许那位大律师真正擅长的就是暗箱操作,雷诺想。
年轻的检查官极力想要证实雷诺撒谎,他义正词严声嘶力竭的寻找雷诺话语中的漏洞,不过狡猾而老到的阿克利夫显然早就准备好一切,他在庭上与检查官唇枪舌剑的对峙着,将检查官的指控一一化解。
就在那个时候,雷诺突然大叫一声,捂着肚子倒下。
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额头渗出大片的汗水,滚到在地上。
庭上立时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