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去疾!
大秦帝国的数朝元老之一。
当朝右相,功勋卓著,于大秦帝国有大功勋,授封:“忠信侯”,为“彻侯”之一。
这是大秦帝国最高的爵位之一。
在他入狱之后,亦自然引起咸阳官场上面的动荡,这是无法避免的。
他的身份太重要,帝国右丞相,此乃“百官之首”。
丞相府,李斯。
一回到府上,他摇头晃脑,一直在唉声叹气。
这一段时间,他是越发不了解这位始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今天这样的行为,亦是让他很是迷惑之,始皇帝突然下诏将冯去疾这一位帝国右相入狱,还让他来严查府库的账务。
这不是在陷他于不义?
李斯表示很郁闷。
一直以来,他都是极为看重自己的名节,这一生亦是没有什么污点,当然,有一件事情这是除外的。
此事与韩非子有关。
当初六国之一的韩国公子“韩非”深受始皇帝的信任,其才能亦在他李斯之上,李斯心生嫉妒,担心韩非子会影响他的地位,于是罗织构陷韩非子有谋逆之心。
之后,始皇帝差人送毒酒,鸩杀之。
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污点,为此,一直以来,深为朝臣和天下的儒士们所唾弃,也背上“妒贤嫉能”的恶名。
这是他终生难忘的痛楚之一。
“父亲!”
“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馨儿自外面走了进来。
她自从和扶苏有了亲密的关系之后,越发的拥有女子的成熟魅力,如今她出现在这里,亦是美的不可方物也。
在收到关于扶苏的信息后,她虽然嘴上没有什么表达,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毕竟,这是她的男人。
她成为太子妃的事情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
这是没有人能够改得了的。
“馨儿!”
“你来了。”
“坐!”
“陪为父说说话。”
李斯有些苦闷的说道。
为仕近三十载,他深晓得伴君如伺虎,知晓为官之不易也。
这些年来他殚精竭虑,为始皇帝出谋划策,灭六国,成立大秦帝国,车同轨,书同文,郡县制,这些都与他有很大的关系。
他一直在努力的证明自己。
他比韩非子强。
他妄图向世人证明,他不是嫉贤妒能。
可惜......
这岂能如他所愿也。
“父亲,这般的烦闷,可是与今天朝中右相入狱之事有关?”
李馨儿乖巧的为李斯添上茶水,而后,暖心的说道。
她聪慧过人。
在收到冯去疾下狱的情报后,便知晓这位父亲定然会很郁闷的,为此,她方才过来陪他解惑的。
“馨儿!”
“还是你聪慧过人。”
“是的!”
“你说这次陛下突然这样不由分说的将一位帝国的右相下了诏狱,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存在?”
“说实话,如今的陛下,这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
“唉!”
“你看为父这些天头发都白了不少。”
“这都是愁的。”
李斯无奈的说道。
君心难测。
一直以来,他伴在始皇帝身边,都能够多少猜测得出始皇帝的用心,但是如今却是着实摸不透圣意何在?
这让他有些捉急。
他知道这亦是在代表着他正在失去始皇帝的信任,虽然在当初投向扶苏的时候,已经想过这样的情形,但如今还是有些不舍得,毕竟这代表着他会一点点的远离权力的中心。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父亲,其实你这是当局者迷。”
“女儿是旁观者,自然看得比较明白。”
“始皇帝!”
“这一次的行为,其原因有三。”
“一是为了找一个替罪羊,平息众怒。如今这户部的府库空虚,用于战略的钱粮发不出去,如果不做出相应的态度,这怕是会引起朝野的动荡以及边郡军心的不稳。”
“始皇帝惩治冯相,将其下了诏狱,这亦能够缓解一些矛盾,也能够争取一些时间。”
“至于冯相的安危,这一点可以放心,不会有事的。”
“其二,他这是在趁机打压扶苏一党的势头,如今在这朝中,你和冯相皆为东宫的支持者,君心难测,陛下岂能安心?”
“这是在敲打。”
“这一点嘛,还请父亲低调隐忍一些时日,始皇帝他老了。”
“扶苏的势力越发强大起来。”
“一点点的在超越他,他的权柄也越来越受到压制,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天下便是我夫君的。”
“一旦真到了那一天,父亲你作为当朝的国丈,又是从龙之臣,自然能够得到新帝的圣眷,这什么权势和地位还能少得了你的吗?”
“在此之前,还请父亲多加隐忍。”
“我们不计较一时的得失。”
“看长远。”
“至于其三嘛,他的目标不在于冯相和父亲你,而在于扶苏。”
“这是旨在钱粮。”
“这一手玩得挺高明的。”
李馨儿侃侃而谈起来。
她的这些分析亦是说的头头是道,全部直击要害之处,将始皇帝所有的小心思全部都说了出来。
此女当真厉害。
牛批!
这些极为独到的分析,亦让一边的李斯为之眼前一亮,这些日子以来的一腔烦闷亦是立马一扫而空,全数的散去。
他心情舒畅。
开心。
“馨儿!”
“你果真聪慧过人。”
“经你这么一讲,为父立马豁然开朗,你的意思很明确,这一次陛下在打压冯相的同时,也在敲打我。”
“至于你说的其三,为父还有些不懂。”
“这是何意?”
李斯说道。
“父亲!”
“你难道忘记当初蒙恬大将军北征的钱粮是那里来的吗?”
“这次依女儿所见,陛下如今缺钱,这怕是又在打东宫的主意。”
“东宫有钱粮。”
“他在逼扶苏能够出钱救他的这位老师。”
“不得不说!”
“这一招还是挺赖皮的。”
“不过却是很实用的。”
李馨儿捂嘴轻笑起来。
“东宫有钱粮?”
“此话怎么说?”
“难道说这些年来,冯相真的在暗中为东宫支取钱财不成?”
“嘶!”
“如果真的是这样,此乃欺君大罪也。”
“我主持此案,这又当如何是好?”
李斯又开始犯难起来。
“父亲,你在想什么。”
“你也是大秦左相,虽然不负责户部,但是对于大秦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朝廷一年的收支有多少,你还不清楚吗?”
“也就那么一些。”
“可是,这些年来,陛下修这万里长城以及每年用于战争的钱粮又有多少,帝国如今兵员至少有三百万余,其军饷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文武百官的俸禄!”
“骊山皇陵!”
“直道和驰道的建设!”
“这些钱财加起来,这能剩余多少。这些年来,户部何曾有过富余。”
“这些年来陛下一直在外巡视的钱财还没有计算在其中,你说,在这样的财务情形下,冯相还那里有什么钱粮给东宫支用。”
李馨儿摇头说道。
“也是。”
“这些年来如果不是仗着当初横扫六国所掠夺的钱粮,这户部早就破产了。”
“灭六国,也将大秦近百年的钱粮消耗一空。”
“可如果东宫的收入不是来自这里,那扶苏殿下那里来的钱粮?”
“豢养三十万的大军,这不是小数目。”
“他的兵员来自那里?”
“古怪!”
李斯摇头轻叹起来。
“.......”
李馨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无解。
在这个方面,她更倾向于另外一种可能性,这便是扶苏有可能和她一般,有其他方面的生意收入。
至于兵源。
在这样的乱世,老百姓生活艰难的时候,最不缺的便是人。
这世道上面最廉价的也是人。
有钱就有兵。
【宁城】
王宫!
西羌国国主檀宏正在摔东西,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很烦躁的,做什么事情都很不顺当。
一直在走背运。
烦!
先有【狄道城】大败,二十万精锐一朝尽丧。
之后,扶苏麾下三路大军西征,一直在他们西羌国的地界上烧杀劫掠......
他想要派兵镇压的,但如今国内已经无兵可派。
唉!
这是他后悔的地方之一。
当初如果不听信那些狗屁的谣言,他也不会冒然出兵,终究引来扶苏这样的煞星,让他损兵折将,如今更是这般的狼狈。
这全都是泪。
【河州城】
三日不封刀!
一城之百姓亦死伤数十万余。
此乃国仇家恨。
如今,扶苏又带兵进入【南州城】境内,攻取了【泰宝城】,断了他的产粮之地。
一桩桩,一件件,让他无比的恼火之。
【临河城】
“枭龙计划”
本来这是完美无缺的计划之一,但最后仍旧损兵折将,一位真仙还被扶苏给斩杀之。
他很火大。
之后,又爆料出扶苏居然还是一位“少年真仙”。
这一则消息没把他差点儿气死。
他感觉扶苏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搞他的。
这是他的克星。
一遇到他,不论他怎么样的谋划,到最后全都会成为“白费力”。
他如今都不知道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目前他麾下没兵没将的,只能够勉强在海东城一带营建新的防线,希冀凭借这样的防线,能够抵挡住扶苏三路大军的强势入侵。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霍尔德的身上,希望这位老将军能够取得大胜。
力挽狂澜。
“国主!”
一位灰袍青年自殿外走了进来。
行礼。
“左丘侯!”
“你来见本王有何公干?”
檀宏有些意外的说道。
左丘侯!
海北郡王左丘南的独子。
一位小郡王,他极负恶名,欺男霸女,没有什么坏事是他不做的。
此人乃是人见人唾弃的恶少一枚。
他很坏的。
海北郡王左丘南一直以来都控制着富饶的西海大草原,在西羌国亦是以富有闻名于世,其麾下兵多将广,实力很是强大。
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腹大患之一。
另外一位,便是海西郡王,纳木龙。
海西郡所辖的地域亦是极为的辽阔,其境内的矿产资源亦是极为丰富,他和各国一直在贸易,所以,极为的富有。
这些年来,纳木龙的势力亦是发展的极快。
他深深的忌惮之。
至于海东郡王以及海南郡王以及玉树郡王,他们如今已经被他“杯酒释兵权”,全然架空了其权力,难成气候。
【南州王】
檀济!
这是他的胞弟,最为信任的人物之一。
这些年来一直坐镇在【南州郡】,这便是他的一步大棋。
“南州王”
檀济!
一直坐镇在南州郡,这是檀宏最重要的布局之一。
一来能够威慑海南郡和玉树郡、黄树郡以及果洛郡等地域的不安定的势力,一旦这些地方,稍有异动,檀济能够顷刻提兵将其血腥的镇压之。
二来亦能够保卫西羌国的产粮重地。
这是他的谋划之一。
“国主!”
“家父听闻国主如今举力维艰,特让在下前来表达善意,愿意出兵十万,支援国主剿灭大秦的兵士。”
“只是这......”
左丘侯说道。
“哦?”
“是吗?”
“左丘南狡诈似狐,他不可能这样平白无故的派兵前来的。”
“说说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檀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