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已经呆在里面多久了?”风珞站在房门外,没有回头,却知道君汐一定在自己身后。
君汐低沉着声音,“……三天了。”
“她……吃了东西了吗?”风珞捂住自己的眼睛,却还是涩涩的,很疼很疼。但这个时候,她知道至少有两个人比自己更难过,一个是潆瑛,另一个,是云舒。
君汐走到她身前,拿下她的手,摇摇头。
风珞将头埋在他的肩膀里,任悲伤的情绪充满自己的整个胸膛,“哥也不见了……你说,他会不会也出事了?”
“不会的,他的武功那么高……”
“武功高?可连楼主他都……他都……”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风珞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但楼主他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死字一出口,却让心都痛了起来。
君汐抱住她,无声地沉默着。
“你说谁死了?”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君汐和风珞一齐转身望去,却见云舒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站在房门口,笑嘻嘻地望着他们,“哟,小两口,一大清早就那么亲热?”
“云舒。”风珞惊愕,“你……”
“我怎么了吗?”云舒微笑,伸了个懒腰,问道。
“楼主他都……”风珞瞠目结舌,觉得思维一下子混乱起来,好像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求证一般望向君汐,该死,云舒那表情让她觉得在说梦话的好像是自己。
君汐也是一脸惊讶,证明了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
“你不会是受刺激太大……”疯了吧?风珞望向云舒,欲言又止,脸上还挂着泪珠,在风中慢慢风干。
云舒微笑,“放心吧,我没事。”顿了顿,放低了声音,“他也没事。”
“不可能?明明连脉搏都停了!”如果刚才的惊讶只有十分,那么此刻就是百分!风珞焦急地拉住云舒的手。
云舒反拉着她往房内走去,停在床边,一身血衣已经尽数换下,头顶上的伤口和身上的伤口也已经被悉心包扎。那神情,安详的犹如睡着了一般。
“不信的话,你自己试吧。”云舒抓着她的手贴到花沭瑾的侧颈,虽然还很微弱,但确实有跳动!
风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手,“你做了什么?!”错愕地望向云舒。
“我什么都没做。”云舒拨弄着桌上的银针,“我在屋子里哭了好半天,结果,却意外发现了他扎在自己后颈的银针……他暂时封住了自己的心脉,亏得内力浑厚才保得自己装死成功。”
“却也是他知道,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一定能发现这根针……若过了12个时辰,那就真的会死了。”云舒坦然而言,脸上略带些疲惫的神情,不过他那身伤也确实够呛,忙了她三天三夜才渡过危险期。
花沭瑾死而复生,风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了。呆呆地转头,却发现云舒朝房外走去,傻傻地问道,“你去哪里?”
云舒回头,嫣然一笑,“要去找一些人谈谈。”眼神里的冷漠却让风珞霎时一愣,充满杀气,震得自己连阻止的话都说不出。
“麻烦你通知一下其他人了。对了,最好有人一直守在床边,他的情况还是不太稳定。”云舒微笑,晃了晃手中的一张红色请柬,不紧不慢地离开。
被她气势骇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风珞才猛地回神——云舒她,肯定去报仇了!
是,报仇。
云舒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身下的骏马如箭一般窜了出去。手中的请柬早已化成寸寸碎纸,居然能让花沭瑾伤成那样……她不相信是真的靠实力来取胜,肯定有什么,牵制住了他,害他不得不用此法一搏。
花沭瑾的弱点……她想不到,但是,请柬上的地点和人名却是写的清清楚楚——
金沙门,燕北。
这一切的一切都串联了起来,从一开始一对一对人的离队和一个一个传来的受伤消息。而且专门针对主要战力的罗木皓、浣浔、暮子昕、柒珩……都是重伤,花沭瑾,对方却是明显下了杀招!
残暝那个阴冷的微笑,居然是为了这个……那家伙从一开始,就已经设计好了这一切!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咬紧了牙关,扬起马鞭,恨不得立刻赶到金沙门。
残暝……燕北……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触上他脸颊时的冰冷犹在手上,瞬间让心脏似乎都要骤停的疼痛似乎还留在心上,怎么可能,就让你们,那么快乐?她捏紧缰绳,烈马扬蹄,黄沙阵阵。
……
金沙门门口——
凝重的灰色岩石制成的门面古朴而凝重,厚重的漆红色大门一看就知道历史悠久,四周冷冷清清,俨然没有一丝生气。守门的弟子昏昏欲睡,蓦然一阵冰凉的杀意掠过后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猛地拔出自己腰间的刀,“谁?!”
眼前,缓缓走来一位白衣女子,锐利的眼神如同她手里的剑一般冷漠,“燕北在吗?”
“大胆!”尽管被吓的有些胆寒,但好歹也是大门派的弟子,当即怒骂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直呼我门门主的名字!”
“那倒是我无礼了。”云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麻烦小兄弟通报一声,无幻楼副楼主,云舒求见。”最后两个字,仿佛从牙缝间挤出一般。
守门弟子粗喘了几口气壮胆,刚和同伴打了个对眼准备转身进门,却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不用了。”转身一看,门内走出的正是刚被任命为副门主的燕北首席弟子吴永。
云舒挑眉,这家伙好像在武林大会上有过几面之缘。
“相比副楼主是为了贵楼楼主的事情而来吧,既来者不善,又何必奢求我们将你视为上宾。”吴永倒也算开场直接,走上前便不阴不阳地说道。
云舒缓缓地打量了他一眼,“那么说,那天你也在场咯?而且……既然是副门主,相比,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吧。”
一色得色快速地闪过他的眼眸,没有逃过云舒的眼睛。“哪敢哪敢,我不过是在他身上多加了几刀而已,堂堂无幻楼楼主,居然那么不堪一击,输得那么难看。”
云舒身形骤动,那守门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回神的时候,吴永已经倒在地上。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痕,骇然睁大的眼睛似乎未回过神。
尽管知道剑上无血,她却还是抖了抖剑,抬头,冷凝的眼神望向那守门弟子,“看来……还是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找吧。”仿若无人般擦过两名弟子,跨过地上的尸体朝门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