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死的权利(1 / 1)

///感冒了,头痛眼睛痛,本来应该很煽情的一章写得干巴巴的,实在没什么办法。

因为高纬度的关系,夏天的阿拉斯加黑夜同样漫长,天亮起来的时候,丧尸们才恋恋不舍的停止了攻击行为,纷纷隐身于黑暗之中。叶知秋全身浴血,手里提着还在滴血的军用刺刀,站在平台边缘大口的喘息。他最后退上平台的时候,就意识到子弹可能支持不到天亮,于是立刻要求士兵们射击的时候节省弹药,他更是弃枪不用,在楼顶边缘来回飞奔,把爬上来的丧尸再扔下去,小楼的高度虽然不足以让丧尸粉身碎骨,却也足够让它们再也爬不上来。但是在天亮前,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很多人的子弹都用光了,紧张的弹药供应使楼顶的防卫出现了混乱,人们不得不和攀爬到楼顶的丧尸进行面对面的肉搏,光线不足以及紧张的情绪加大了正常人与丧尸战斗力之间的差距,不断有人受到伤害,叶知秋不得不像个消防队长一样四处救援,如果阳光再晚一点出现的话,连他都很可能会崩溃。

身后再次传来了一声枪响,那是格洛克手枪的声音,叶知秋的呼息一顿,身边的山姆大口的喘息着说道:“这是第几个了?”

叶知秋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转过身来,向枪声响起的地方走去,那里是楼顶平台的中心,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人,妮可失神的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支手枪,低垂的枪口还冒着淡淡的硝烟。在她的脚下,一个男人躺在那里,额头正中有一个秀气的弹孔,鲜血正从脑后涌出来,沿着楼顶的水泥地面流淌,血泊中,几缕脱落的头发缓缓飘动,在他的**的胳膊上,赫然有一处狰狞的伤口,伤口周围明显的齿痕表明,那是被咬伤后造成的。在尸体一侧的楼顶通风孔下,还并排摆放着几具尸体,同样是头部中弹,他们的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被撕咬过的痕迹。

离这些尸体不远的地方,有七八个人或坐或卧的待在那里,周围的人都有意识的离他们远远的,他们的身上,也都有一些伤痕,不同的只是,他们受伤的时间还不长,仍然保持着清醒,但是他们自己也知道,很快的,他们就会先后陷入昏迷,然后在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后停止呼吸或者开始出现毛发脱落等现象,变成新的丧尸。

一个坐着的男人突然动了一下,猛的站了起来,这个动作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妮可抬起头,看着他向她走了过来。男人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来到妮可身前,慢慢的跪了下来,抬头看着她说道:“医生,我不想等下去了,杀了我吧。”

没有人出声,大家都把目光转移到妮可身上,妮可低下头,慢慢说道:“不应该放弃希望。”

男人惨笑了一下,抬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还有希望吗?”

妮可不敢看他的眼睛,转头四下看了看,正好看到叶知秋,她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我想应该有。”

男人摇了摇头,指着那几具尸体大声说道:“那么他们为什么都没有等到?”

妮可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叶知秋,叶知秋向她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被丧尸咬伤后活下来的记录,即使是被妮可怀疑有抗体的叶知秋,也绝对没有过这种经历。如果做决定的是叶知秋,他会支持男人的请求,但是对于妮可来说,这太残酷了。但是直接杀死他真的比让他等待死亡的来临更残酷吗?

看到叶知秋摇头,妮可犹豫了一下,正想再劝这个人,突然有人惊叫道:“戴文晕倒了。”妮可一惊,戴文也在战斗中被咬伤了,但是他支持的时间比较长,比他晚很多被咬伤的人都已经发病了,本来妮可以为他很有希望熬过来,没想到他终于也陷入了昏迷。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突然跳了起来,一下夺过她手里的手枪。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叫了起来,手里还有枪的人纷纷抬起枪口,对准了他。这个人不是从安克雷奇带来的,士兵们射杀他没有心理障碍。

叶知秋的手抖了一下,终于没有把手里的刺刀扔过去,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他,这个人不是他手下的士兵,但是在众多平民抱头颤栗的时候,他选择了站出来与士兵们共同战斗,但是很显然,他不但缺乏训练,同样也缺乏运气。或者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那一句话——勇敢的人总是死得很快。

妮可被男人推开几步,站稳后才发现手里的枪被他夺去了,吃惊之余,倒也不怎么惊慌,这样长的时间里,她已经看过太多的死亡,明白当死亡来临时人类的反应是怎样的。她微微皱起眉头,柔声道:“你有勇气和丧尸面对面的战斗,难道没有勇气相信希望吗?”

男人紧张的握着枪,枪口游移着,妮可一直在楼顶护理伤员,毫不害怕会受到感染,这种举动赢得了大多数对她并不熟悉的人的尊重,所以这个男人并不想把枪口对准她,听到她的话,他喃喃说道:“那不同,那不同、、、”说着,他抬起手,对着自己的头扣下了枪机。

妮可闭上眼睛,耳朵里听着格洛克手枪落在地上的声音,转头向叶知秋怒道:“为什么不阻止他?”

叶知秋愣了一下,心想怎么阻止?用军刀射穿他的脑袋?那样除了节省一颗子弹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看得到的收益。他四下看了看,却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很赞同的眼光看着他,似乎并没有人意识到妮可的指责很没道理,事实上,经过这惨烈的一夜,很多人都认为他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找不到同情者,叶知秋只好向妮可摊了摊手:“我可以剥夺生的权利,至少要把死的那一份留下吧?”说完,他慢慢转身,打量着四周,不远处,居处区正燃起熊熊的火焰,一阵阵焦臭伴随着浓烟飘过来,中人欲呕。

很显然,这一夜,损失最大的并不是他们。